茅屋就在眼前了。
贺兰槿敲了敲门,没有人应,贺兰槿又敲了三下,还是没有人开门。想必茅屋的主人不欢迎她这种不速之客,那就不打扰了。可是,前面茫茫黑夜,倘若不在此投宿,就只有死路一条,被野狼叼走或是冻毙在路边。
贺兰槿想了想,最后一次敲门。
门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谁?”
贺兰槿壮着胆子道:“我迷路了……”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吧。”
贺兰槿踌躇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想着待会儿该如何与屋主人寒暄,却忍不住哭着喊了声,“爹爹!”
贺兰盛借着油灯看了半天,惊道:“槿儿?!”
“爹爹,你吓死我了。”贺兰槿哭着扑进贺兰盛怀里,“他们说你死了!”
原来,炭池近日爆发瘟疫,贺兰盛今日得了一场大病,险些不治,一度昏迷不醒,衙役这才以为他死了。贺兰盛非但死里逃生,还得炭池一位官吏关照,造了一间茅舍给他养病。
父女俩多年未见,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天已破晓。
“爹爹,跟我回长安吧。”
贺兰盛为难地说,“爹不能走。”
“齐王殿下说,陛下打算召您回朝了,您没接到圣旨吗?”
贺兰盛摇摇头道:“有这事?”
说话间,只听门外马蹄声动,贺兰槿开门一看,远处骏马飞蹄,蓝衣锦袍,来的是齐王李淙毓。说曹操曹操到,李淙毓正是奉了天子谕旨,召定边将军贺兰盛回朝。
宣完圣旨,贺兰盛对女儿道:“阿槿,你先出去,爹爹跟李淙毓说说话。”
“有什么话要瞒着我呢?”贺兰槿嘟着嘴道。
“阿槿,听话。”
贺兰槿出门,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好奇心作怪,扒在门缝里边往里瞧,只见父亲和李淙毓席地而坐。父亲,摆上一盘棋局,两人在那下棋。
尽管声音很小,谁叫贺兰槿耳朵尖,父亲与李淙毓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齐王殿下,小时候见你,还是一副乳臭未干的模样,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贺兰盛与宸妃相识,对齐王就当自家子侄看待。
“父皇常常念叨您。”李淙毓恭恭敬敬的说。
一开始,两人的对话,仅是寒暄,贺兰槿听的无趣,就不再偷听,见小院里边有一个笼子,笼子里有几只雪白毛茸茸的兔子,就去逗兔子了。逗了一会儿,甚觉无聊,就又去偷听。
这时候,父亲与李淙毓已经熟络起来,聊起了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也就是她。
“殿下想娶小女,此话当真?”
“当真。”
“微臣一介布衣,小女乃是庶女……”
“无妨我爱她。”
贺兰槿吃惊的捂住嘴巴,面红耳赤,如遭五雷轰顶,生平头一次听人说爱她,说这话的还是冷漠高傲的齐王殿下。贺兰槿一时不敢置信,心中五味杂陈,又想笑,又想哭,心里涌起一阵暖流,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贺兰盛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小女并非庶女。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