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贺兰槿给长公主请安奉茶,以为会遭到刁难,谁想没有被为难,而且从此以后一概规矩都免了。长公主只有一个要求,别做对不起珩儿的事,否则我绝不轻饶。
大婚三日后回门,贺兰盛同女儿叮嘱几句,就要赶去边关了。祁莫气势汹汹,回到西凉后,因为娶了不中意的郡主,以中原没有诚意为借口进犯边关,贺兰盛将军有力还击,不幸受伤,好在将祁莫赶出关外,保边境百姓免于屠戮。
皇帝上表嘉奖,连带着赐给裴世显两块古玉,贺兰槿两箱华服。贺兰槿有些不开心,要这些绫罗绸缎做什么,统统赏赐给裴家女婢,长公主知道后教训贺兰槿说,女婢也配穿丝绸,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贺兰槿顶嘴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贺兰槿一地鸡毛的婚后生活接踵而至,婆媳失和在所难免,好在裴世显每次都站在贺兰槿一边,气得长公主杀人。总之,这两个月的日子很不好过,昔日活泼可爱的贺兰槿,脸上多了几分忧郁。
“阿槿,是我不好,叫你受委屈了。我轻看了婚姻,没想到成了亲有这么多麻烦,早知如此,我绝不拉你遭罪。”
贺兰槿听了裴世显的道歉,心里才好受点。
“这不怪你,你尽力了。”
“阿槿,咱们上梨园听戏去吧。”裴世显道。
裴世显的提议让贺兰槿心中一惊。自打成婚以来,整整一个月都未曾踏出家门半步,早已闷得发慌,这日子不是人过的,至少不是她过的,可贺兰槿就是这样矛盾的人,受了委屈,为了爹爹的声誉,须得忍耐。
“忍耐也要有个限度。”裴世显朗声道:“我家小娘子再这么愁眉苦脸,我万死难恕其罪。走吧,去听戏,你最喜欢的。”
没想到裴世显会带她来那家戏园,还能是谁家的,齐王李淙毓的戏园,铃儿在贺兰槿耳旁嘀咕,“小姐,姑爷这是试探你呢,待会儿不要失态。”
“他不是那种人。”
这座戏园子像大山一样压在心头,本以为会压得她缓不过起来,可内心恐惧的东西,当你勇敢面对它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恐惧了。进得园中,早有小厮迎上来带裴世显夫妇到包厢就坐,说是老板专门给二位留的,贺兰槿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戏开场后,贺兰槿发现台上的不是李淙毓和清谷,小厮说老板好些日子不来了。看完了戏,裴世显又带着贺兰槿四处逛了逛,风景虽好,心里却搁着事。
比起贺兰槿,裴世显的忧愁更甚,贺兰槿问他原因,裴世显含糊其辞,想了想才说,“方才在戏园子,你似乎无动于衷。”
贺兰槿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想他干嘛,凡事往前看,这是我的人生准则。”
“前面就是齐王府,要不要进去瞧瞧?”裴世显又道。
贺兰槿摇摇头,转身便走,去那里做什么,自打上次被李淙毓羞辱,她就立下誓言,一辈子也不再踏足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