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告诉我铃儿可能的藏身之处,此事事关重大,需要速速将其缉拿!”
“我……我……我不知道。除了贺兰府,我不知道铃儿还会去哪儿?”
“你再想想。”
贺兰槿直到现在仍不敢相信铃儿是西凉潜伏在长安的刺客,更不敢相信铃儿会背叛她。
只有一个地方,升平书院。
贺兰槿灵光乍现。
铃儿曾对贺兰槿说过,她的手拿过针线,拿过菜刀,拿过斧头,就是没碰过笔墨,铃儿同我一样,喜欢念书,她曾说,这辈子不指望了,下辈子要投胎到富贵人家,要去生平书院念书……
贺兰槿心里这般盘算,面上却不表露出来,齐王想知道铃儿身藏何处,叫他自己去搜!且不说铃儿是否为西凉细作还未定论,就算是,贺兰槿也不可能出卖铃儿……
“殿下,我不知道。”
齐王显然是不信的,叹口气道:“阿槿……算了。”
两人陷入沉默,李淙毓和贺兰槿愣愣地望着对方,信任的裂痕在一点点土崩瓦解,齐王心想:原来我在她心中,抵不过一个丫鬟。
贺兰槿的眉头皱起来了,怪不得,前几日,铃儿突然对她讲这番奇奇怪怪的话,当时他还不以为然,觉得很正常,毕竟他们主仆之间常常讲这种憧憬未来的话。
贺兰槿也常常讲,下辈子想做个男子,做只猫,做棵树,就是不愿做女子了。每当这个时候,铃儿总是笑嘻嘻地打岔,末了握着贺兰槿的手道:“下辈子不管小姐去哪儿,我都陪着小姐。”
“清谷,速去升平书院,将铃儿缉拿归案。切记,再不可顾念旧情,因小失大!”
贺兰槿抬起头,李淙毓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殿下,我可以走了吗?”
贺兰槿要去通风报信。
“阿槿,若你是去给铃儿报信,怕是来不及了。”李淙毓劝道。
心事被戳破,贺兰槿也不隐瞒,心中一酸,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来不及也要去。”
铃儿失踪了。
贺兰槿暗自庆幸,铃儿并未藏在升平书院。第一次因为她的错误判断感到舒心。
连着三天,贺兰槿从书院下学,回到贺兰府,面对空空如也的房间,想起铃儿的音容笑貌,不禁愁肠百结。
她不能去找铃儿,铃儿也最好别来找她。李淙毓盯她盯得死死的,藏在暗处的祁莫,想必也在跟踪她。
铃儿藏起来了,齐王找不到她,祁莫也找不到她。
这样一来,齐王和祁莫就只能相持,任何一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贺兰槿不禁有些得意,不愧是我贺兰家的女子,聪明,有胆识。
可转念一想,铃儿万一不是藏起来,而是被抓了,或者被害了呢。这种念头让贺兰槿整宿失眠,巨大的焦虑和压抑蔓延全身。
这日回到闺房,放在床榻前的靴子,鞋尖朝西,她的鞋平常都是铃儿打理,也只有铃儿,才会在鞋内放一根木棍,棍子的方向也是朝西。
铃儿没死,她还活着!
也确如她所料,铃儿藏起来了。
非但如此,这个聪明的丫头还约了见面的地方——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