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带我去哪里?”贺兰槿好奇地问道。
“这是秘密,还不能告诉你。”齐王咳嗽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阿槿,本王要歇息了,明日一早,我让清谷来接你。”
这天晚上,贺兰槿辗转难眠,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先去书院告假,林院理板着脸道:“编,接着编。”
贺兰槿委屈地说,“我没撒谎,我真的是去给齐王殿下贺寿。”
林院理显然不相信贺兰槿竟与齐王相熟,这位皇子出了名的孤冷风流,交友不多,看女子的眼光高得离谱。
林院理再一次摇了摇头,“不准。”
不准就不准吧,翻墙总行了吧。
刚走出升平书院的大门,只听背后一个声音道:“贺兰槿!”
贺兰槿唬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裴世显追上来,勾住她的衣领,“跑什么?是我。”
贺兰槿停住脚步,“知道是你才跑的,你休想抓我回去!”
升平书院的弟子,每月轮流当值,协助林院理捉拿逃课、犯纪、逾规的弟子,这个月该裴世显了。
裴世显笑道:“我监守自盗,怎敢抓你。”
“知道就好。”贺兰槿缓了口气,问道:“你上哪去?”
裴世显笑道:“今日是我表兄的生辰,去给他贺寿。”
贺兰槿不知道裴世显几时还有个表哥,转念一想,他有表兄在正常不过了,怎么他表兄同齐王殿下生辰竟是同一天,难不成他口中的表兄就是齐王?不是齐王还有谁!就是齐王李淙毓……
贺兰槿还是第一次听见裴世显喊李淙毓表兄,从何时开始这俩冰释前嫌了,还记得那次兄弟俩在戏园相见,分外冰冷,简直要冷成冰窖……
离那次已过去数月,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裴世显看懂了贺兰槿的疑惑,解释说:“其实我与表兄之间并无隔阂,只因他话少,我话多,他内敛,我活泼,府上又离得远,他又忙,我又懒,日子长了,感情就淡了……今日就是很好的契机,我打算把丢了的亲戚捡回来。”
贺兰槿似懂非懂,不过也没功夫理会这些琐事,看看日头,清谷想必已在贺兰府等着她了。
果然,清谷已等候多时。
清谷见了裴世显,便道:“裴公子。”
裴世显还礼。他们之间早就认识了,无需多言,男子之间本就话少,遇上羞涩的,矜持的,更就一句话都没有。
这一路全靠贺兰槿说话逗趣。
到了朱雀大街,撩起马车帘子,看见路边有几个小孩玩耍,孩子们皆锦衣华服,唯有一个小女孩衣衫破烂,满面灰尘。孩子们嬉笑打闹,穷苦女娃并未遭欺。
裴世显颇多感触,“你看这些孩子玩得多开心,所谓门第,不过是建在心里的高墙罢了。”
贺兰槿冷冷道:“倘若你是高墙外的那个,还能说出这般云淡风轻的话吗?”
裴世显一愣。
“裴世显,你是高墙里的那一个,贺兰槿是外面那个。”贺兰槿低下头。
裴世显叹了口气,“谁能保证一辈子是高墙里的那个呢。倘若有一天我落魄了,成了墙外的那个……阿槿,你会嫌弃我吗?”
贺兰槿拍拍裴世显的肩膀,豪气地笑着说:“那你嫌弃现在的我吗?”
裴世显摇头。
“那就是了,我定然也不嫌弃你啊。”贺兰槿笑道:“我们要做生死之交。” 裴世显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