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从马球场下来,裴世显等人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回走。
“齐王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齐王站在翠竹前,沉声道:“明日的比赛,请大家务必小心。“
“知道了齐王殿下。“众人道。
“时候不早了,其他人早些休息,贺兰槿、林恕、独孤靖,今晚你们要辛苦一下,食物、水、马,都要严格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贺兰槿在厨房用银针给食物试毒。
林恕检查马槽、马匹。
独孤靖俯身检查水井。
贺兰槿在灶膛添柴,李淙毓走进来,拿出一包药。
“这是什么?”
“醒神的,我怕祁莫使坏,明日上场前,你们每人嚼一片,以防万一。“
贺兰槿忍不住夸赞,“还是殿下想得周到。“
李淙毓突然抬起手,拿袖子擦拭贺兰槿的额头。
贺兰槿身子一僵。
“怎么流这么多汗。“李淙毓心疼地望着贺兰槿,“等马球赛比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贺兰槿预感不妙,喃喃道:“见……见谁?”
“我爹。”李淙毓笑道:“一个嚷着抱皇孙的老人家。”
贺兰槿手里的碗险些没掉在地上。天呐,快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林恕和独孤靖的声音传来,“贺兰槿我们来帮——忙,齐王殿下?您怎么……“
李淙毓若无其事道:“林恕、独孤靖,你俩心思细腻,这两天负责马球队的生活起居,务必井井有条,事无巨细,切不可出现疏漏。”
“放心吧殿下。”
林恕说完,递了个眼色给独孤靖,贺兰槿眼看救命稻草要飘走了,抢先一步道:“殿下,我先告退了。”
李淙毓笑着点点头。
从厨房跑出来,心口砰砰直跳,慌不择路,不知该往哪里去,脸颊发烫,只好去湖心亭吹风。夜色温柔,水波荡漾,贺兰槿不禁想,齐王殿下疯了么,吃了假药,还是喝了假酒?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阿槿,你怎么在这里?”
崔小瑜走过来,哑着嗓子道:“我到处找你呢,明日比赛的新衣服到了,须给他们送过去。”
贺兰槿接过崔小瑜手中的衣服,见她双眸晶莹,泪光闪闪,像是哭过的样子,柔声问,“小鱼儿,你哭了?是谁欺负你了?“
崔小瑜舔舔嘴唇道:“你。”
贺兰槿见崔小瑜这般直言,原因她已清楚了,这几日与裴世显一起训练,同窗打趣的无心之语,崔小瑜肯定听进去了。“小瑜,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离开裴珩哥哥。”崔小瑜冷冷道。
贺兰槿哭笑不得,“我和裴世显何时在一起过?”
“那你能发誓,你们永远不会成亲吗?”崔小瑜道:“你敢发誓,你若与裴世显成亲,裴世显将遭受灭顶之灾,万劫不复!“
“你真的爱他吗?”贺兰槿不可思议地望着崔小瑜。
“我就知道,你不想要我这个朋友!”崔小瑜气道。
崔小瑜气呼呼跑开了,贺兰槿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的背影,抬头看天,低头看地,火气上蹿下跳,不知该如何发泄。
天呐,这又是一个喝了假酒的!难道是因为这些天马球训练强度太大,一个个魔怔了?
手里沉甸甸的衣服,还得给同窗送去,不可以生气,到了长安书院学生寝舍,见屋里还亮着烛光,贺兰槿敲门,“裴世显开门!明天穿的队服。”
开了个门缝,屋里一条条光溜溜的背,不是别人,正是裴世显。贺兰槿踹了裴世显一脚。
裴世显温言道:“方才你与崔姑娘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改日我去跟她说清楚。我裴世显这辈子,定要娶贺兰槿的。管他灭顶之灾还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