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裴世显,贺兰槿忐忑不安地回到屋内,总觉得齐王慌慌张张离开,似乎透着蹊跷,为什么呢。隔日,贺兰槿总觉得心里发毛,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辰时,贺兰槿再也待不住了,决定去齐王府一瞧究竟。
王府和往常没有异样,可是贺兰槿总觉得透着诡异。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转过几个游廊,途径湖心亭和藏书阁,走到齐王卧房的时候,贺兰槿整个心纠在一处。进门之前,放平肩膀,长舒口气,暗示自己要镇定。
果然,她的直觉不是空穴来风。
只见齐王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如纸,床榻前两盆血水,齐王的右臂垂在地上,手腕有淤血徐徐流进盆里。屋内,太医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却一个个六神无主,捶胸顿足,束手无策。
齐王听见贺兰槿的脚步声,虚弱地抬了抬嘴皮道:“退……退下。”
太医们如蒙大赦,灰头土脸起身出门,还不忘把门关上。
贺兰槿心里已全明白了。“殿下,你的余毒又发作了?雪谷神医能治,清谷呢?”贺兰槿呼喊清谷,不见他人影。
齐王低声道:“清谷已经去找神医了。阿槿,扶我起来。”
贺兰槿把齐王扶起,惊得说不出话来,”难道是……是裴世显?”见齐王右臂细小的伤口肿成脓血,突然想起这伤口乃是裴世显刺伤的,只是个小伤口而已,何以弄成这样,难道剑上有毒?
“殿下,裴世显刺你的那一剑,剑上有毒对不对?”贺兰槿道。
齐王点点头。
昨夜,齐王之所以行色匆匆地离开,就是发觉手臂痛得厉害,只是轻轻地划了一下,皮肤却像烈火炙烤般灼热。回到王府,齐王一方面叫太医会诊,又命清谷速去凤翔府请雪谷神医。太医只说中了厉害的毒,究竟是什么毒,一时半会还弄不明白,更不用说调配解药,只能用最传统的放血的法子解毒,却丝毫不见效。
”只能等雪谷神医来了再说。”齐王无奈地叹口气道:“阿槿,此事切不可张扬,决不能跟人家说,是我拿了你给的剑同裴世显决斗,叫他刺伤的,这事叫圣上知道,不会放过你们的。”
贺兰槿含泪点点头,满心自责,喃喃道:“殿下放心,我定会查到那个想害殿下的人,不管是谁,我绝不放过他。”
黄昏十分,雪谷神医来了。
把过脉,雪谷神医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摇着头道:“准备后事吧。”
贺兰槿霍然惊起,张着嘴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什……什么……”见惯了齐王的余毒反复发作,曾经还遇到比这凶险万分的场面,甚至连生死攸关的时候都经历了。
雪谷神医见众人都愣愣地看着他,以为他在说笑,只能苦笑道:“老夫年逾古稀,看惯生死,也活够了,齐王殿下先走,老夫治不好你,老夫给你陪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