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书?”
裴世显顺手一指,秋风落叶里,一位宽袍广袖的中年人缓步走来。裴尚书与裴世显长相有七八分相似,身长八尺,高山空谷,青松凌鹤,明朗如骏马乘风。裴尚书就是裴世显老了的样子。
“爹,这是阿槿。”裴世显拉过贺兰槿,红着脸道:“阿槿,这是我爹。”
贺兰槿向裴尚书行礼,“阿槿见过裴伯伯。”
裴尚书点点头,温和的笑道:“阿槿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你与裴珩同岁。”
“是,我今年也满二十了。裴伯伯是来狩猎的吗?”
“我来看一位故人,今天是她的忌日。”
贺兰槿便不再问什么,他也清楚,裴尚书来看望的,来祭奠的,就是她的母亲。果不其然,裴尚书喃喃道:“你同你母亲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贺兰槿惊喜地瞪大眼睛,“我的母亲,您认识我的母亲?”
“那是自然,我同你母亲,你父亲都是至交好友。想当年,我同你和裴珩这般大的时候,我和你的父亲,还有灵犀。有过生死之交。”
裴尚书回忆起悠悠往事,心中无限感慨。
“灵犀是谁?”贺兰槿不解地问,“我母亲不叫灵犀,她叫……她叫……”
贺兰槿竟然想不起母亲叫什么,原来记忆中没有人提过母亲的闺名,家中没有任何母亲的画像或是书籍,娘亲只是记忆中有这么个人。
贺兰槿颤声道:“伯伯,请你告诉我,我娘,她是怎样的人?”
裴尚书抬起头,望向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他叹口气道:“你娘亲。她很温柔,很坚强,也很可怜。”在说到可怜这两个字的时候,贺兰槿注意到裴尚书的眼中,闪过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惜,更有一种无能为力的苦楚。
难道说,当年裴尚书对娘亲也有一些似有若无的情愫吗?
贺兰槿又猜对了。
“说起来,我认识你娘亲,比你爹还要早。谁想,最后是你爹抱得美人归了。”
裴尚书自嘲的笑了笑,不过那也都是过眼云烟。“年少的时候,谁还没喜欢过一两个女子呢。谁还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呢,是吧,阿珩?”
裴世显有些尴尬的,挠着头道:“爹,您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裴尚书哈哈大笑。
裴世显无奈的对贺兰槿说:“阿槿,我爹就是这个样子,你别往心里去。”
贺兰槿摇摇头,“不会的。尚书伯伯的风趣幽默,小时候我爹也常常提起,伯伯公事繁忙,还来祭奠我娘,阿静十分感动,我想我爹,还有我娘在天之灵都会感念伯伯的好。”
裴尚书语重心长道:“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伯伯和公主会替你娘,替你爹,好好照顾你的。”
裴世显满面通红,“爹……!”
贺兰槿不知发生何事,还以为裴尚书在打趣娃娃亲的事,那件事不是已经了了么?
“裴世显,伯伯此话,什么意思?”荷兰景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