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谷卷起袖子道:“我来,试我!”
雪谷神医摇摇头道:“年轻人,你不行!你能不能等老夫把话说完?”
铃儿没好气地说:“您倒是一口气说完啊。”
“阴阳相济,若中毒之人是女子,供血之人须为男子,现今中毒的是齐王殿下,则须以女子之血供之。”雪谷神医在屋内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贺兰槿身上,长叹一口道:“贺兰姑娘,你的娘亲曾是名医,你有所不知,当年你娘亲怀着你的时候,也是中了毒,那毒药与齐王殿下所中的有七八分相似,当日为了救你娘,老夫用了七七四十九种草药,因此你的体内或许有克制这种毒的解药。”
贺兰槿毫不犹豫地说:“那您赶紧动手吧。”
雪谷神医颇为担忧地道:“老夫也不确定,万一你的血救不了齐王,反倒中了毒,那就是两条命,老夫担不起啊。”
“神医救不活殿下左右是个死,不如冒险一试,我福大命大,说不定就成了呢。”贺兰槿若无其事地卷起袖子,“要我怎么做,在这割一刀?”
铃儿急得把贺兰槿拉到一边,悄悄在她耳边说:“小姐,万一做不好,会出人命的,齐王殿下救不活了也就算了,我可不想你有事。”
“不会有事的,我福大命大。”贺兰槿笑着拍拍铃儿的肩膀,对雪谷神医道:“我决定了,要我怎么做,只要能救殿下,只要能救他……清谷,别以为我救你家殿下是出于别的原因,我只是恨他,救了他,我好同他算账。”
只听床榻上的齐王道:“切莫做傻事。”
贺兰槿道:“这不是傻事,是为了救你。”
“我不想叫你白白搭上性命,我病体残躯早就不想活了,何必折腾!”李淙毓轻咳,对雪谷神医道:“神医辛苦了,本王命数如此,治不好不是神医的错,父皇那里我已经讲明,担保您性命无碍。”又对清谷道:“带神医和铃儿姑娘去偏房休息,我想同你贺兰姐姐说几句话。”
清谷应了声,带着雪谷神医和铃儿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殿下有事叫我,我就在院里候着。”
贺兰槿心想,清谷对齐王殿下还真是关心呐,而她却还想着裴世显,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心里仿佛分裂成了一黑一白两个人,一个人说:“是他害了裴世显,他还害死不少人,是个狠辣的角色,让他死。”另一个道:“这可是你真心爱过的人,你竟无动于衷,你是因为太过痛苦麻木了吗?”
“阿槿,你在想什么?”
李淙毓打断了贺兰槿的慌神,贺兰槿望着病骨支离的李淙毓,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贺兰槿懂了,她原是一个情感缺失的女子,不懂表达感情,流泪就是你身体本能对伤心痛苦的反应,她对谁哭,那么这个人便是她在乎的人。
“殿下,去那边歇着吧,我扶着你。”贺兰槿拉住李淙毓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阿槿,你还是第一次抱我。”李淙毓惨白的嘴唇挤出一个微笑。
贺兰槿抽抽鼻子,带着哭腔道:“殿下,你痛不痛,一定很痛对不对?”
“不痛,一点都不痛,有阿槿在我身边,我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