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显追出去想问个明白,崔小瑜含含混混地就是不肯说。隔日崔大人就叫裴世显到县衙,说起当日长公主在世时也曾考虑与崔家联姻,如今两厢情愿,这事是不是可以定下?
裴世显满头雾水,“崔伯伯您怕是误会了,我同令嫒素丝未染,何况我在长安还有妻子。”又说“裴珩戴罪之身,不敢谈儿女私情”云云。
崔小瑜听了哭得梨花带雨,崔大人懊恼地训斥崔小瑜道:“都怪你不检点,总往裴公子那里跑,如今毁了名节,叫老父为难,家里还有三尺白绫,你去自尽,崔家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爹,我是真心喜欢世显哥哥的……”崔小瑜哭道。
“可人家不喜欢你!”
“世显哥哥,你当着我爹的面,你说你也喜欢我,对不对?你若不喜欢我,怎会……怎会做出那种事来?”
“哪种事?”
“就是……就是……哎呀,我不活了!我没脸见人了,呜呜呜……”崔小瑜趴在桌上嘤嘤啜泣,裴世显冷眼旁观,仰脖一杯酒下肚,沉声道:“我裴珩断不会做出毁人名节的事来,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容我想想……”
裴世显想了半天,昨夜之事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脑中一片空白,裴世显敲了敲额头,睁大眼睛努力想,这才想起喝过酒,崔小瑜送来的酒,两人同平常一样,喝酒谈心,聊些风土民情,再后来,他就醉了……
醉了之后的事情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裴世显喝酒不容易醉,就算醉了也不会醉到不省人事,可是昨夜,他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响起,莫非,莫非崔小瑜在他酒里下了蒙汗药。
当着崔大人的面裴世显不好质问崔小瑜,只得压在心口的话,冷静地解释道:“裴珩不是轻佻狂妄之辈,绝不会做登徒浪子之举,昨夜我与小瑜喝酒,确实是醉了,可我绝不可能做出禽兽之举,裴珩自幼家教甚严,双慈虽已不在人世,昔日教导却铭记于心,如今虽流放岭南,身遭大难,心性不该,裴珩绝不会做让家族蒙羞,双亲受辱之事。崔姑娘,我当你是好友,你却来诬陷我,这是为什么?”
崔大人被这番话说得无言以对。
崔小瑜一听,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转身就走,边走边哭,“你也知道你喝醉了,喝醉了不省人事,我没醉,我都记得,你若不信,叫大夫来,大夫总能知道昨夜有没有发生什么吧……我诬陷你,世显哥哥,说话要凭良心的,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诬陷你……死了算了,你自己做的事,你竟然不认,我没脸见人了,我不活了……”
崔小瑜拔下头上钗子就往心窝刺下,崔大人大喊一声,“住手!”
裴世显眼疾手快,一把夺下钗子,心有余悸地看着声嘶力竭的崔小瑜道:“崔姑娘,你不要做傻事!裴珩做的,裴珩承担,我没做的,我绝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