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谷神医走后,裴世显也急着走,贺兰槿问他哪里去,把自个儿害成这样不做解释?裴世显说就是要赶去质问崔小瑜,为什么要假借我的名义送一些过期的岭南草药给你。
贺兰槿叹了口气道:“罢了,是我病急乱投医,没看清楚就煎了喝了,你是得问问崔小瑜,若是她干的,我饶不了她,这丫头三番五次害我,我忍得够了。”
裴世显气愤道:“崔小姐自从去了岭南,像是变了个人,阿槿,你难道会相信我会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吗?”
贺兰槿摇摇头,想了想道:“那天我在气头上,事后想想,你不是那种人,你是长安城最守规矩的人,崔小瑜的孩子到底哪里来的,你得问清楚啊。”
“是,是得问清楚。”裴世显冷冷道:“我今天就去同她做个了断。”
裴世显走后,贺兰槿趴在榻上闭眼沉思,本来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喝了铃儿熬的安神汤,才有了困意。
好在一夜好梦,隔天眼睛消肿,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发胀,到底没那么瘆人。收拾妥当进宫应考,对手足足有三十几位,从诗文开始考起,考到女工结束,足足一天,累得双脚虚浮。
晚上回家,只有玲儿在屋内等她。
“小姐,是饭不合胃口吗?”
贺兰槿吃饭时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引起了铃儿的注意。贺兰槿放下筷子,叹了口气道:“齐王殿下没送消息过来么?”
铃儿摇摇头。
贺兰槿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这才想起来齐王又去西凉了,近来那边又有战事,写给爹爹的家书好久没有回音,可想战事频繁,爹爹竟无闲暇,若是女官考不上,爹爹该有多难受啊。
考什么不好啊要考女工,贺兰槿连针线都不怎么会拿,这一项是皇后临时加的,原先并没有这一条,可既然是皇后的决定,也只有遵从的道理,难道还能半途弃考么。
贺兰槿只求那只断体残肢的蝴蝶不惹皇后生气,她真不是故意绣成那样的,她真的尽力了。书院还是要去,第二天在生平书院竟然见到了不可能见到的同窗——裴世显。
”世显,皇上又让你在生平书院念书了?”贺兰槿开心地咧开嘴道:“太好了!苦尽甘来!我真替你高兴。”
裴世显却一脸沉重地说:“阿槿,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想同你一起上最后一天课。”
“什么意思?”
“我要去边关了,去你爹爹麾下。”
贺兰槿用不解的神色看着裴世显道:“陛下又要贬你?”
裴世显笑着对贺兰槿说:“阿槿,你怎么老往坏处想呢,我爹娘的犯了错,可他们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陛下不会拿我怎么样的,相反,陛下还要赐还府邸,让我在书院继续念书。”
“这不是很好吗?”贺兰槿还是不懂,“不会是你主动请缨投笔从戎的吧?”
裴世显忽而笑道:“ 还是你懂我。阿槿,眼下边关战事吃紧,正是用人的时候,文臣有齐王就够了,我无牵无挂,去沙场历练岂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