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槿仔细地听着,李淙毓继续说道:“赵大人晚年得子对儿子过分溺爱,也是成天在梨园厮混不学无术……都是不成器的孩子。”
“成天在梨园厮混,那殿下岂不是也……”
李淙毓咳了咳,“呃……贺兰槿,你可知长安四公子我排榜首的。”
“野榜吧。”贺兰槿道。
看着李淙毓的窘迫样,贺兰槿忍不住笑了。
李淙毓使劲地揉太阳穴。
贺兰槿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金元宝和刘悟能身上,两人已经厮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不分伯仲,相互都挂了彩,巫山楼的鸨妈闻声出来,见两位客人满脸血污,赶紧叫了内院男人来,“快去报官啊。”
金元宝啐了一口,“谁敢!老子宰了你!”冲家仆喊,“打死他!往死里打!”金元宝的两个家仆也是恶奴,立马拿了木棍,往刘悟能身上狠命地乱抽,刘悟能抱着头开始求饶,金宝元打上了瘾,仍然不住手。
贺兰槿看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
“无烟拿捏得很准,不会让金元宝把刘悟能打死的,放心好了。”李淙毓将一枝梅花吃成了半枝,将剩下的递给贺兰槿,贺兰槿将花瓣摘下来,放在随身的香囊中,那边金元宝还在打,贺兰槿有些担心:“打了这么些功夫,这刘悟能不死也半残了,官府的人怎么还没到?”
李淙毓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没看见金元宝势力大,谁敢去报官?”
“殿下,你刚才所说的要紧事,不就是去报官吗?你先报了官,然后来这里,示意无烟出手,金元宝打死或打残了刘悟能,京兆尹告到陛下那里,巫山楼里那么多达官显贵,大街上这么多百姓,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证人,这样一来,不管皇帝治不治御史台教子无方的罪,京兆尹和御史台之间的梁子,终归是结下了。”
“被打的是京兆尹的独子,打人行凶的是御史台的儿子,这么大的事儿,普通百姓谁敢出来作证?”
贺兰槿撑腮冥想,“若无人作证,那即便京兆尹告到皇帝那里,御史台也坚决不会承认!如果你出面作证,皇帝肯定会认为你跟京兆尹结党营私,设计陷害御史台,所以,最好要有一个身份独特却不涉朝局的人出面指证才行。”“贺兰槿聪明,”李淙毓淡淡地笑着,“正好有个绝佳人选,看到那个穿黑衣服的没?”
贺兰槿将目光聚在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这个人穿一身黑衣常服,衬得一头银发如苍山白雪,那人宽衣缓带斜倚门口,左手提着一壶酒,右手拿着酒樽自斟自饮,饶有兴味地看着楼下的一切,贺兰槿盯了好久,却因为目力所及,看不清那人容颜,那人似乎感受到异样的眼光,突然朝这边酒楼窗户瞟了一眼,贺兰槿立马闪避,喃喃道:“举手投足,看着面熟……”
“你认得他,那是西凉王世子祁莫。”李淙毓笑道。
“祁莫?”贺兰槿眯着眼道:“还真是他,他怎么在这里?”
“他是男人,寻花问柳,很正常。”
贺兰槿道:“恶心。”
李淙毓见贺兰槿冷冷地瞪着他,心里觉得贺兰槿可爱,却又不好说出来,只得岔开话,问她,“阿槿,我考考你,你可知我为何多管闲事?”
贺兰槿没好气地转过头不同李淙毓讲话,为何多管闲事,这不明摆着吗,京兆尹和御史台都是长公主的人,李淙毓想要对付长公主,须有个借口。只是,他为何要对长公主发难,长公主的势力错综复杂,惹恼了她,齐王恐遭反攻,可若扳倒了长公主,裴世显怎么办?
李淙毓和裴世显,哪个贺兰槿都不想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