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秦少爷,你别给脸不要脸!”薛母跳起来指责道,先前虽说被吓到了,如今缓过来了。一听这话,她不开心了,面对一个没成年的小孩,就算势力再怎么样,她就不信还能对她一个晚辈下手不成?
秦泽面色沉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宋七七说话了:“薛夫人,您人也不小了,样子得有五十岁了吧,怎么还跟个三岁儿童似的,说话这么不经脑子呢?”
宋七七慢悠悠的说着,言下之意就是在说薛母没脑子。
本来面色黑沉的秦泽一听这些话,直接笑了出来,他家丫头维护他的样子可真……帅呀,就连那语气听着也舒爽极了。
“你……你个丫头片子,居然敢说我没脑子!”薛母手指颤抖的指宋七七,满脸不可置信。
“呵呵。”宋七七轻轻笑着,“这可是薛夫子自己说的呢,我可没说哦。”她语锋一转,变得冷淡起来:“还有,随意用手指指人是件很没礼貌的事哦!相信薛夫人不是那么没教养的人吧?”
说罢,她又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很招人喜爱。
看在薛母眼里却是一副可憎的样子了。
她被气的发抖,薛父难堪的拉住薛母,轻声呵斥。
可在气头上的薛母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大声道:“你算那根葱?也配说我,没教养!”
“薛夫人。”秦泽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幽暗:“请注意你的措词。”
薛母被秦泽看的心底渗得慌,不懂一个小孩怎么眼神这么吓人。
“我……”薛母气不足的哑声。
薛母的话卡在第一个字,薛父却是生气的甩了她一巴掌,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她打懵了。
“你打我?!”薛母发出一声尖利的吼声,捂住半边发红的脸颊,双眼不相信的看着冷漠的中年人。
此时,他正在义正言辞的说道:“对,打得就是你!”
他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转头又对床上的秦泽堆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是我内人说错话了,我代她道歉。”
秦泽半靠在枕头上,扬起下巴轻呵一声。
这其中是讽刺还是原谅,薛父也想不了这么多了。
薛母刚把话说的那么绝,他也不指望秦泽会放过他儿子了,说不定再被那女人闹下去,连公司也不保了。不行,虽然是他亲儿子,可儿子没了他也还可以找人再生啊,好好培养也能发展起来,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
在决定放弃薛晓东后,为了不让薛母不破坏自己的计划,薛父面色转阴,冷眼对着薛母,道:“去跟宋小姐道歉。”
他微抬下巴,丝毫不觉得让一个大很多岁的人去跟一个小很多岁的人道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可清楚了,宋家女儿跟秦家少爷一向走得近,这次出事也是在一起的,所以现在秦家少爷旁边的铁定就是宋家小姐。
他那混账儿子一惹事就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来,惹上了一个秦家少爷不够,还把宋家小姐也惹进来了,这是想断他们薛家的路吗?
“你要我去跟一丫头道歉?!”薛母指着自已,声线越发高,“我告诉你,薛林,不可能!”
薛父又是一巴掌甩过去,那响声坐一边的宋七七都为薛母感到疼了。
这薛父还真是无情啊,连自己老婆也能这样对待,哎呀呀,光是想想就瑟瑟发抖。
宋七七双眸发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秦泽眸光略过她,见了有些好笑。
这妮子,还挺会看戏呀。
这厢薛父薛母还在争吵不休。
“你打我,你还打我!?”薛母抡起自已的手提包就朝打去,女人发狠了似的力气打在薛父的身上。
可女人的力气再大也抵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薛父三两下就将薛母制止住,不过一个发狠女人的力气也不小,偶尔薛父也会被薛母的蛮横给打到,砸在身上挺疼的。
薛父的西服被扯得凌乱,脸上还有几道属于女人指甲划过的痕迹,而薛母一头做好不久的发型被弄散,妆容精致的她此刻面容扭曲,看起来像个疯子。
嗯,十足的一个女疯子。
秦泽眉眼淡淡,见宋七七兴致缺缺了,他就叫保镖进来把人带走。
“秦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身材高大健壮的保镖一人扣住一个人,牢牢的紧锢住。
刚在外面就听见吵声了,生怕里面金贵的少爷小姐受到伤害,那他们也别想活了,就在他们想闯进来的时候,秦泽终于发话了。
还好,没出什么问题,两个保镖都松了口气。
秦泽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懒散且狠厉:“吵到我了。”
他眼神一冷,两名保镖立马就将他们带出去,都拉出门口了也还能听见他们的叫骂声。
真的是虚伪的一家人,吵了一架后连亲生儿子也不顾的一对父母。
自诩为上流人士,没想闹起来跟市侩的人也没区别,自私又自利,贪生又怕死,偏偏还嗜钱如命。
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真是讨厌。”宋七七说道,不难从她的眼中看出厌恶之情。
她现在还有点同情薛晴晴有这样的一家人了,不过有这样的家人教出来的儿女也不是个好的。
宋七七眸色变冷,不知想到了什么。
“怎么,不开心了?”秦泽散散问道,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行云流水间自有一派风雅形成。
“只想到他们是这副面孔就不开心罢了。”宋七七淡淡道,没多作解释。
见宋七七不想说的样子,秦泽也没多问,富有技巧的转了个话题:“我哥来过么?”
宋七七嗯了声,“早来过了,见你还没醒过来就又走了。”
秦泽听完,突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莫名的问了句:“我好看么?”
宋七七一时被怔的没反应过来,少年离的她有点太近了,那张精致到令人窒息的面容就这样放大在她的眼皮下,带来的视觉冲击太过震撼了。
她不自在的垂下眼,可入目的却是因少年的动作而略散开的病服,正露出一片好看的琐骨来,皮肤看上去细腻且白皙。
连忙又移开眼,她红了红脸,小声道:“好,好看。”
“哦?”秦泽掀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少女瞪大了双眸的注视下,缓缓凑上去,准确无误的印在那张粉嫩的嘴唇上。
狐狸尾巴露出来的秦少爷就差没摇起尾巴了,柔软香甜的嘴唇浅尝止及,他暧昧的伸出舌尖舔了舔薄唇,眼里意犹未尽的情绪很明显。
“那,你喜欢么?”他轻声说道,声音像把带勾的钩子,就怕撩不动宋七七的心。
羞涩心悸的情感快要将宋七七淹没,回想起以前的事,就又像一盆冷水将她满腔的悸动都浇灭,褪去绯红只留一丝薄红,指甲掐入掌心,宋七七冷淡道:“不喜欢。”
秦泽听到顿了一瞬,又恢复往昔神采,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仿若无聊的又躺在枕头上,声线慵懒:“啧,七七可真不经逗啊。”
回想起刚才柔软的触感秦泽只怨自已没多停一会儿,还能再继续享受一下。
“那你可别再逗我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宋七七干巴巴的解释道。
秦泽挑了眉,舌尖顶过颊肌:“我头疼了。”
他又巧妙的转过话题,仿佛真的不在意,可谁知他心底有多想把这丫头好好的敲醒。
果真一听他说这话,宋七七急急忙忙的凑上前,担心道:“真的很疼吗?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啧,算了,也没多疼了。”秦泽道,斜长的刘海划过眉眼,他的后脑勺被打伤,要缝合,能感觉到被剃了一块,伤口确实很疼,是阵阵的刺痛感,但这些他并没有准备告诉宋去七,免得她又瞎担心了。
“真的吗?”宋七七再次问道。
“嗯。”秦泽道。
宋七七放在包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伴随着悦耳的铃声响起,声音渐渐大起来,她伸头拿出手机,是顾清浅打来的。
“谁呀?”秦泽说实话有些不满在此时打电话过来的人,破坏他们的独处时间来。
由于秦泽语气里的不满太明显了,宋七七淡定的吐出两个字“阿清”。
秦泽哑然,是顾清浅的话,他就算再多不满也只能压箱封底了,能让他真正欣赏跟佩服的人不多,恰巧叶疏朗就是一个,当然,他也很佩服把叶疏朗收了的顾清浅。
从小到大,他一向没怕过人,可叶疏朗这个人,有时候不经意散发出的气势能他把给惊到。
这样的人,是友还好若是敌就太可怕了。
“阿清,怎么了?”宋七七问道。
那端很快传来少女清润的嗓音:“没事,就问问你跟秦泽今天怎么没来上学?”
“啊,对不起,我忘跟你们说了,昨天出来点事,秦泽受伤了,在医院呢。”宋七七不好意思道,都怪她昨天太着急了,一直到今天也没给顾清浅他们说一声。
“严重吗?出什么事了?”顾清浅急急问道,叶疏朗靠在她的肩膀听着两人的对话,扯了扯嘴角。
“医生说已经没事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你别担心。”宋七七安抚道。
“你们在哪家医院,放学我们来看你们。”
宋七七报出医院名称,顾清浅又问了几句,两人挂断电话已是半个小时后。
宋七七对着秦泽笑了笑:“下午阿清他们要来。”
秦泽脸色黑了黑,又不能说什么,只好憋住。
嗯,他幻想中的两人世界被打破了,他很开心。
很开心个……屁啊!
一到下午放学顾清浅就匆匆收拾好课本书包,叶疏朗看在眼里,伸手制住她的动作。
“放开,你干什么?”顾清浅扭动了几下手,就直直对上叶疏朗黑沉沉的眸子。
叶疏朗的眼睛生得很漂亮,眼瞳是黑色的,颜色不浓偏淡,看起来剔透晶莹,看人的时候,给人视觉上就是一种很深邃的感觉,一不注意,就会把人拉进无边的深渊。
现在的叶疏朗有点小情绪了,所以,嗯,他不想说话。
叶疏朗抿紧嘴唇,一副不想多说话,拒绝跟你交流的样子,瞧起来面无表情的,有点吓人,可熟悉他的顾清浅知道,是只纸老虎罢了。
她弯了弯眼,微屈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再眨眨眼。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入心底,叶疏朗瞥了她一眼,好吧,看在你可爱的份上,他不生气了。
叶疏朗正准备开口,顾清浅柔柔的声音传来了,“快点放开,时间不早了。”
不,他收回刚才那一句话,一点都不可爱,不可爱,他还是决定给她点教训吧。
叶疏朗还是那副表情,顾清浅有再多气都被打败了。
她想起,不知道从哪看到一句话“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再一瞧叶疏朗,她心里暗自赞同,说得没错。
“阿朗~”顾清浅拉长尾音,软软的声调撩波在叶疏朗的心尖上。
一向面对顾清浅没自制力的他,一听这声调,十分可耻的心软了。
“我收拾,你休息。”叶疏朗一本正经道,放开顾清浅的手,动作麻利的将要的东西装进书包里。
顾清浅笑弯了眉眼,没等一会儿,叶疏朗就已经弄好了,自觉的背上顾清浅的书包,另一边肩膀挎的是自己的,手熟捻的拉住顾清浅的手。
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一气呵成,看来做了也不下百次了。
少年身形修长,芝兰玉树,面容清隽冷淡,身旁依偎的少女身材娇小,肤白貌美,气质清雅如莲,两人的身影被笼罩在昏黄的阳光下,远远望去,美好如画。
美好的爱情,往往是令人羡艳的。
特别是双方还都是一副高颜值的男女,特养眼吧。
黑色的大奔车驶向去医院的路上,两边道路车来车往,树木倒退在眼前,碧蓝的天空云卷云舒,和着清风,那云像一个个颤抖的棉花糖,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柔软可口。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冷暖自不自知,源于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