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着双人行,如今变成了四人行,李衡表示他非常非常不高兴!如果不是小琰还在这儿的话,他估计能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楚琰在,段晖一定在。
宇文虔则是自己死皮赖脸非要跟着的。
几人先去了成衣店给楚琰做了几身衣服,其实宸王府有为楚琰备下的衣服,李衡不过是想找个机会把楚琰叫出来罢了,没成想这一叫跟来了三个……
长安街上人满为患,却是年关将近,正赶上盛京城第一场庙会。
楚琰在老家汴州也是赶过庙会的。
汴州湖多水多,许是因为汴州的水养人,汴州人的性格也是温温和和的,相对于京城而言,汴州的庙会多了些文人气,而少了几分热闹。
哪里像现在一般沸反盈天?
百姓比肩接踵、商贩卖力吆喝、艺人卖弄巧功,就连那小娃娃都像野猴子一般在人群里穿来穿去,脸上带着猪八戒、孙悟空的小面具,时不时冲路人龇牙咧嘴。
楚琰看得新奇,这也想看那也想看,经常是走到一个小摊位便挪不动脚,淹没在百姓堆里跟着一起傻乐。
段晖怕他走散,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催促他快些走,可就是这样仍挡不住楚琰的好奇心,稍不留神就看不住他。
段晖只好喊住前方的宇文虔和李衡。
宇文虔扯着一脸不耐的李衡的胳膊,大喊道:“怎么了,慕宸?怎么停下了?”
声音断断续续淹没在人潮里,等他费力看到楚琰正两眼冒光地看着一个小娃娃套圈时,已经被人潮挤出去了老远。
宇文虔高兴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二人世界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眼珠一转,像是要拉住李衡去找段晖,实则越拉越偏越拉越远,把李衡往更远处带。
等距离够远了,宇文虔用更大的声音喊:“慕宸,我们两个过不去了,就先走了啊!”说罢也不管段晖听没听见,拉着李衡嗖嗖嗖就跑了老远,彻底看不着人了。
段晖:……
他没再去管那两人。
宇文虔明显是对李衡上心了,收了风流敛了傲气,甘愿哄着、捧着李衡。只不过看李衡的态度,他怕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段晖看着宇文虔隐在人群中若有若无的身影,想起了大前年除夕,宇文老将军进京时偶然发现的一幅画。
画中之人身穿铠甲脚踏战靴,骑在一匹精壮的红鬃马上,目光凌冽手持长枪,甚是飒爽英姿。
画中题注的位置写道:念君君不知。
画中之人自然是在战场上的段晖,题注笔锋凌厉变换多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猖狂嚣张,段晖只一眼便认出了。
那是子衿的字迹。
段晖立即拦住了暴跳如雷的老将军,强硬地将老将军连夜送回了京郊,自己则抱着一坛酒去找看烟火的宇文虔和段榛。
他赶到时,宇文虔正抱着榛儿打转,身旁是急坏了的总管李公公,生怕这没轻没重的小将军摔了三皇子,可谓是真正的敢怒不敢言。
段晖示意李公公将榛儿带走,李公公这下如获大赦,拽着榛儿跑得比兔子还快。
宇文虔冲着李公公的背影肆无忌惮地笑,烟火点亮了少年人热切的眼睛。
满腹斥责的话生生咽下去,段晖举起手中的酒坛,道:“百年珺白,喝不喝?”
宇文虔一下从地上跃起,伸手就要去夺酒坛。
段晖身子一侧:“为什么回绝了张员外家的小女儿?”
宇文虔仍是笑得灿烂,露出一口白牙:“我这种人怎么配得上人家,再说了,江月夜的小翠还等着我去娶她呢!”
“我找人问过小翠了,你根本从来都没有碰过她。”段晖面无表情。
宇文虔的笑意凝结在脸上。
“放心,我没怎么她。”
宇文虔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逐渐和段晖的表情重合。
半晌,他自嘲道:“还能因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个变/态,不喜欢女子,却喜欢男子。龙阳之风断袖之癖,”他看向段晖,轻笑一声,“殿下,你怕么!”
段晖皱眉,道:“别怕,我给你治!”
那套圈的小孩子手腕一抖,终于在用光最后一个铁圈之前套住了一双虎头鞋,周围的人都跟着欢呼,楚琰也兴奋地拍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段晖把人拉到身边,在沸反盈天的笑闹声中伏在他耳侧道:“想玩?”
楚琰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大喊一声:“嗯!”
段晖面无表情,道:“那便喊声哥哥。”
楚琰心中一抖,这宸王的癖好可真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