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在招贤酒肆左边的小胡同走了几圈，突然被人从身后捉住胳膊。他反射性一个肘击出去，却被身后之人推开顺势按到了墙上。
“是谁？”
楚琰的脸贴着墙壁，双手被反剪到身后挣扎不开，声音冰冷道。
身后的人却是一声轻笑，放开了他。
楚琰听到声音后身子一僵，是师兄。
“师、师兄。”
“嗯。看来之前教给你的招式还没有忘。”李衡温和地笑，拍了拍楚琰身上蹭到的尘土。
楚琰挠挠头，也挤出一个笑容来：“师兄教的，我怎么可能会忘。”
李衡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更深，楚琰察觉到后在心里暗叫不好：坏了，这话有歧义！师兄该不会以为我也喜欢他吧？
楚琰赶紧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衡：……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李衡疑惑地看着他，楚琰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他尴尬一笑，道：“那个什么……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宇文虔呢？
楚琰仔细观察着李衡的神色，发现后者没有流露出一丝喜欢或者厌恶的神色来，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宇文小将军在招贤，我在二楼看到你，出来和你说会儿话。”
“哦，那那你说。”楚琰突然有些紧张，他怕师兄真的说出刚刚他偷听到的对话，如果这一层关系挑明，那两人以后估计会真的渐行渐远，因为……
楚琰无法面对李衡的告白。
先不说楚琰喜欢男子是骗人的，就只是李衡这个人他就很别扭。
他从小到大一直把李衡当做兄长一样对待，崇敬他、亲近他，可这都是建立在两人是兄弟或者好友的基础上，现在如果李衡突然硬要打破这种关系的话，楚琰接受不了，就只能躲了。
“小琰，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李衡奇怪，之前小琰和自己待在一起时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局促不安过。
“我、我没事。”楚琰支支吾吾，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师兄说。
难道要他说，我不喜欢你，你说出来也是没用的？
楚琰急躁地抓了抓头发。
李衡把他的手从头上拿下来：“不想说就不说了，这么对自己的头发，小小年纪想要秃顶么。”
“我来是想问问你——”
楚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完了完了开始了！
“——宸王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哎？不是要说这事啊？
“啊？”楚琰一脸懵，准备好的托词一下塞回了肚子里。
李衡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啊你？”
“我——啊，这个啊。他没有对我怎么样啊，就对我、小玉儿都挺好的。”
李衡见楚琰一副心大的样子，叹了口气将他拉到了胡同深处。
“一直跟着你的聂臻呢？我最近怎么都没见过他？”李衡突然问。
这三年小琰虽然和他隔了千万里，但信件往来一直没有断过。除了他自己以外，小琰信中提到次数最多的人恐怕就是这个聂臻了。
李衡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答谢他一番，奈何自从城门见了一面以后就没再有机会见到他。
楚琰巴不得他转移话题，忙道：“聂大哥已经不在宸王府了。”
李衡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宸王处置他了？”
楚琰赶紧摇头，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留宿宸王府后，聂大哥跟着我也不方便，段晖想让他去骁骑营，他没有答应，自己主动去了影卫营。”
“什么？他去了影卫营？”李衡想不明白，他是听楚琰说过聂臻的身手的，去骁骑营是他最好的去处。
影卫营那种地方，一旦进入，生死由天。他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还是说……谁给他灌输了影卫营的好处？
“聂大哥……他应当是为了我 。”
楚琰想起聂臻出发前的那个拥抱，他很感激聂臻对他像兄弟一般照顾，可不想他为了自己失去了自我。聂臻本身就对他的小妹存有愧疚，现在他把这种兄长之爱转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可能……承受不起。
李衡见他露出那种熟悉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又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了。
小琰从小就是这样，不管表面上有多自信甚至于飞扬跋扈，可一旦真出了什么事，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进入到一种自我厌弃的情绪里走不出来。
他伸手拍了拍楚琰的肩膀，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聂臻去影卫营可能是段晖的意思。”
“什么意思？”楚琰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