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里开拓了一个小花圃,花圃里种满了各种类型的花,玉簪、芙蓉、蝴蝶兰、月季等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棵桃花树。
此刻早春都还未到,这些花却被照顾得很好,许是皇宫暖和,迎春花甚至已经有了小嫩苞。
楚琰进去的时候便见一个宫女在给花草松土,素色棉衣并不能遮盖住她的姿色,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
楚琰被她手中的一个琉璃小盏吸引了注意力,那小碗里盛满了刚刚采摘下来的梅花,香气四溢。
“这是做什么?”楚琰好奇。
那宫女看到两人后抿嘴一笑,将手中的琉璃小盏递给楚琰,道:“做些梅花糕,你帮我拿着。”宫女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楚琰下意识接过了小盏。
她用眼神制止了段晖说话,温柔地摘花、洗花、煮花,楚琰便在一旁给她打下手,让放糖放糖、让添火添火,乖巧得很,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做的认真,也就没有注意到宫女若有若无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煮好花之后,她自屋内端出了一碗面粉,这面粉不似寻常面粉,颜色有些发暗,粉末也更加细腻。
“这是什么?”楚琰问。
“这是荸荠粉,有清热去湿解毒之效,味道香甜,做好后你可以尝尝。”宫女手里的动作不停,又加了些葡萄干、杏肉在里面,很快将面团和好,用刀细细雕刻出梅花的形状,连花瓣上的小褶都隐约可见。
楚琰暗叹,好刀工!
接下来便是蒸花糕的时间,楚琰添着火,扭头看到站在一旁、完全被自己遗忘的段晖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坏了坏了,对不起!我把这事给忘了,我立刻跟你去!”楚琰猛地起身,撞倒了身旁一小堆的木柴,他胡乱收拾了一下,向宫女道:“不好意思,请问淳太后在吗?我是来拜访她的。”
宫女冲他一笑,轻轻柔柔道:“不吃花糕了吗?”
“不好意思,我真的来不及了。等我见过淳太后后一定来尝尝!”楚琰疯狂给段晖使眼色——怎么还不开口问太后在哪?等会她老人家要生气了!
段晖看他跳脚,好整以暇道:“这就是我母后。”
楚琰一下瞪大了眼看着“宫女”,难以置信——这也太年轻了吧!
等他都盯着人家看的眼睛发酸了,才知道有多么不礼貌。楚琰有些手足无措:“太、太后好,我是楚琰……”
楚琰之前在宫宴上见过太后,可惜当时没怎么在意,不然一定不会认不出来的。
淳太后向炉子里添着火,笑道:“我知道啊!”说完还冲他眨了眨眼。
楚琰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映了,哭丧着一张俊脸向段晖求救。那眼神里还有深深的埋怨。
怎么都不告诉他一声?这下完了,第一次见面就闹了这么个笑话!
段晖接收到楚琰的眼神心中好笑,便对在一旁看戏的淳太后道:“母后,你别闹他。楚太傅一心想做宸王妃,怕是想要讨好你呢。”
楚琰一听这话,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他眼神躲闪着,道:“宸、宸王殿下说笑了啊哈哈……”
淳太后听后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娇笑声传遍了整个寿康宫。
楚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开口道:“我是真的没想到,我还以为太后应该是……”
“是什么,小老太太吗?”淳太后狡黠地看着他。
楚琰脸上刚要下去的温度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段晖无奈道:“母后。”
淳太后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笑道:“好好好!哀家不说了!”接着又小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了个小娇妻回来呢!哀家都说不得一句!”声音不高不低,恰巧能让楚琰听到。
楚琰:……
小安子适时提着食盒上前替他解围,将食盒放在雕花石桌上,开口道:“娘娘,这是宸王爷给您带的松子百合酥,吩咐御膳房刚刚做好的。”
淳太后的眼睛一下亮起来:“总算还记得你母后!”
她把木柴递给段晖,拉住楚琰的胳膊把他拉到了石凳旁坐下:“让他去烧火,你陪我吃点心。这宫中的松子百合酥最和我口味了。”
淳太后把食盒打开,一股香甜气味立刻钻了出来,丝丝缕缕勾人食欲。
段晖吩咐小安子看着点火候,自己也坐在了楚琰身旁。
淳太后笑眯眯地递给楚琰点心,又让侍女奉上了茶。
楚琰看着身穿太后同款衣服的侍女,心中五味杂陈——这根本就不能怪他认错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