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猝不及防被带入水中，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然而他脑中刚刚冒头的绮念都被水冲成了浆糊，什么心思都没了，挣扎间嘴里还灌进一口水，当即扶着浴桶边缘剧烈呛咳起来。
段晖非常恶劣地看着楚琰咳得惊天动地，没有要给他顺顺气的意思。
楚琰身上全部湿透，丹青大袖衫紧紧贴在身上，包裹出一截儿窄腰。
段晖望着楚琰的眼眸深沉下来，曲腿挡住反＝应，惬意地倚在木桶上，一手托腮看着眼前美景，一手不着痕迹将楚琰的腰封解开，道：“趁着本王沐浴的时候进来……楚大学士想占本王便宜？”
楚琰脸上通红，色厉内荏，瞪着一双大眼怒气冲冲看着段晖，道：“谁要占你便宜？怕不是早就被什么侍妾占了个够！本官不稀罕！”接着便抬腿想要翻出木桶，奈何这木桶实在是有些高，楚琰一个用力没翻出去，反而将月退间风光暴露在段晖视线之下，被人一览无余。
段晖骤然起身，将已经迈出一条腿的楚琰揪回到木桶中，按在木桶边缘，目光深沉道：“来了还想走？”
楚琰怒道：“本官限你三日之内传令到宸王府，五日之内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侍妾解散，否则就别怪本官无情无义，带着楚玉去丞相府住了！”
段晖看了面红脖子粗的楚琰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楚琰简直要被这人气死，凑上去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唇，嘴里立刻见了铁锈味。
段晖没有躲开，反而更深＝入地吮吻安抚着炸毛的小书生，半晌才放过他。
楚琰仍是怒气冲冲看着他，不断口耑息着，道：“等她们有了孩儿、季家有了传承后，便将他们送去别院住！我不想每天都看到她们，糟心！……你到底在笑什么？很好玩么！”
段晖赶紧将人搂在怀中顺毛，正色道：“那个误闯的侍妾已经被我杀了，后来我便开始在朝中崭露头角，再没人敢强行给我塞侍妾了。”
“在找到你之前，我什么其他心思都没有。这般说你可满意了？”
楚琰狐疑地看着段晖的眼睛，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一点心虚。“此话当真？”
段晖继续闷笑，反问道：“你之前可有在宸王府见到侍妾？”
楚琰这才想起来，当初住到宸王府时，府内不仅没有侍妾，连个侍女都不常见，自己还嫌弃宸王府是个和尚庙来着。
楚琰脸色蓦地红到耳根，说不出话了。
段晖伸手将楚琰斜斜垮垮搭在肩膀上的衣服脱下来丢在一边，哑声道：“小书生，别吃醋了，好不好？”
楚琰恍然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被扒了个精光，正和段晖面对面赤果果坐着，当即感到了危险，讪笑道：“我什么时候吃醋了？本官哄你玩的！那什么，既然这样的话，本官就先离开了。”
段晖没回答，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琰。楚琰正要起身，赫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自己起身，那、那什么可不就要被段晖看光光了？这可不是漆黑一片，屋内烛火亮堂、屋外可全都是人啊！
楚琰脸色涨红，半晌后嗫喏道：“我还是在这待一会儿吧……”接着整个人往水中又潜了潜。
段晖知他害羞，缓了会儿后才道：“放心，哥不动你，你背过去，我给你洗后背。”
楚琰自打进了浴桶一直没敢往段晖身上看，想背过去，又记挂着段晖身上的伤，心里一边念叨着这就是块猪肉，一边抬＝起了头。
段晖正看向自己，眼中是认真而克制的眼神。
楚琰继续往下看，看到了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上面疤痕遍布，旧伤叠着新伤，有些像是血痂刚刚脱落，还是粉色的，而有些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刻画着岁月的痕迹。
楚琰深吸了口气吊着，慢慢抚了上去，一寸寸划过那些曾经差点要了他哥命的伤痕。
段晖被楚琰摸得心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有冒头的趋势，赶紧握住了楚琰的手不再让他乱动，道：“都过去了，已经不疼了。”
楚琰听后没什么反应。这些伤他是见过的，就在很久之前宸王府的温泉别苑。可那时他心中毫无触动，甚至觉得这是段晖身为一个将军的勋章。
现在……
楚琰轻声道：“你能背过去么？”
段晖握拳轻咳了下，在楚琰疑惑的眼神中舀了一瓢凉水浇在自己身上，这才开始动作。
他背后靠近心脏的地方，赫然是一道斑驳血痂，有些地方血痂脱落露出嫩肉，而有些地方正渗出血丝。
楚琰拿过一旁的绢布将那些渗血的地方擦了擦，双臂自段晖腰迹穿过来到月凶前，紧紧抱着他。
“稳定之后，我们便走吧。”楚琰轻吻着段晖背上的伤痕，每到一处都能感觉到段晖在微微战栗，“不疼了，我给你吹吹。”
楚琰靠近轻吹了口气，立即感到段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怎么了？伤口疼了？”
段晖：“……”
段晖深吸一口气，拉过楚琰的手放进水中，咬牙道：“你说怎么了？你再吹一次，孤刚刚说的话便全都不作数！”这小书生真是没有一点点自觉！
楚琰愣了愣，随即脸色爆红，却没将手拿开，而是轻轻抚过了小小晖……
两人最后还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小书生只顾着看段晖的伤了，他自己的一身伤都没有意识到，皮肤又白嫩，落在段晖眼中后，心疼不比楚琰的少。
沐浴过后段晖依旧将宽大的衣服将楚琰裹着，进到卧房后段晖要将衣服拿开，楚琰却后知后觉羞耻万分，死死揪着衣襟不让他动了。
“啊！你个登徒子！别扯我衣服啊！”楚琰两三下蹿到床榻上紧紧靠着角落，警惕万分地看着段晖。
段晖望着一副小媳妇样的楚琰哭笑不得，自一旁的书架上拿过一瓶羊脂白玉的小药瓶。“这是祛疤霜，给你涂了就不留疤了。”
“我不要涂！你你你！你竟敢嫌我丑！”楚琰双目圆睁，躲来躲去就是不让段晖靠近。
段晖被他磨得没了耐心，握住楚琰的脚踝将他拖到自己面前，两下便把楚琰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
楚琰双手交叉护在月凶前，整个人蜷成一团，颇为做作道：“救命啊！强抢民男了啊！”
“闭嘴。”段晖立即按住了不断滚动的楚琰，抬手在楚琰屁屁上打了一下。
楚琰：“……”
半晌后，楚琰坐起来，慢慢抬头，猛地将段晖扯到自己身前，双手搂腰伸到他背后，口拍一声还了回去！他面红耳赤，怒道：“反正都已经被看光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段晖：“……”
段晖按下躁动的心神，头疼道：“别胡闹，过来我给你擦药。”
楚琰深感自己刚刚说的话有理，严肃地背过身坐到段晖面前，自以为很是隐秘地悄悄并了下腿……
小伍此前一直在昏迷，侍卫通报给段晖他醒了的时候，楚琰比他还快一步跑了出去，一路小跑到小伍修养的地方。
楚琰进去的时候见小伍正倚在靠枕上拿着本书看，表情淡淡看不出端倪。
小伍见到楚琰后一愣，随即笑了：“大人，恕小伍不能起身行礼了。”
楚琰心中酸涩，只道：“说什么傻话。”他坐到小伍身边，看了眼小伍放在一旁的书名，是一本食谱。
“怎么突然看起食谱了？”楚琰有些好奇道。
小伍听后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道：“这书是招贤姐姐留下来的，留了口信说等我伤好了之后去找她，她……养着我嘿嘿。”
楚琰噗嗤笑出声来，乐道：“招贤姑娘果真是豪爽的性子，如此的话，我还白担心了一场。”
小伍也跟着楚琰笑：“小伍知道大人心善，放心吧，就算没有招贤姐姐，我也会好好活着的。不就是没了一条腿？战场上好多人都没了命，小伍还是幸运的那个。可惜以后不能跟在大人身边了，不过想来主上会给您找个更好的影卫。”
楚琰叹息一声，拿过书后才发现这本书的内容很是晦涩，还夹杂着很多生僻字。“这书……你能看懂么？”
小伍讪讪道：“只看画了……影卫平时专注于练武，学问却是不怎么行。”
楚琰来了精神，忙道：“看不懂我教你啊！本官别的不会，看这些没用的书最是在行了！”
小伍眼睛亮了亮，问道：“那大人其他的书，小伍这段时间能借来看看吗？小伍保证不会给您弄坏的！”
“说什么呢？随便看就是！”楚琰翻到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食谱，当即给小伍讲解起来。
等段晖处理完事情来找楚琰的时候，便见两人头挨着头讨论得尽兴，遇到一件不和的地方时，两人甚至还会拌嘴。一文一武，倒是意外的和谐。
段晖没有进去打扰他们，倚在栏杆上透过窗看着楚琰谈笑风生。
很久后楚琰终于意识到他哥还没有来，抬头便见段晖笑意清浅，正看向自己的方向。
因为方位的关系，小伍是看不到的段晖的，楚琰仍下书走到段晖身旁，道：“怎么不进去？”
“见你们聊得高兴，便没有打扰。”
楚琰兴奋道：“小伍状态好得很呢！好像并没有将那是太放在心上。”
“影卫的心理素质本就高于常人，正常。”段晖抬手将楚琰稍显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走么？”
楚琰想了想，道：“你也进去坐会儿吧。”
段晖望向屋内，淡道：“不去了，没事便好。等他好起来孤找能工巧匠给他打造一条假腿，生活不会很麻烦。”
楚琰嗔道：“都走到门口了怎么能不进去呢？你可是来看望病人的！快去快去！我在外边等着你！”说着便段晖推了进去。
楚琰在同样的地方偷看，段晖在别人面前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不是面对自己便少了很多情绪，看着很是严肃。
如楚琰所料，不多久段晖便出来了，楚琰凑上去问聊了什么，段晖只捏了捏楚琰被风吹得微凉的耳垂，道：“一些不重要的话，走吧。”
楚琰听段晖这样说更好奇了，一路缠着段晖问，愣是一个字也没打听到！
简直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