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扶絮的表情稍微放松,扶桑又喂了她一口。这次扶絮慢慢的吃起来。
因为很久没有进食,一口红豆粥的清香整个充斥于唇齿之间,让本就没有骨气的胃部更加感到饥肠辘辘。扶絮小口小口的吃,没过多久,一碗红豆粥就见底了。
扶桑笑她:“真是没骨气的丫头。”说完,又叫丫鬟递过来一碗粥,亲自为扶絮。
待着这碗粥喝完以后,扶桑怕扶絮会积食,就不让他吃了。又拿起漱口水让扶絮喝一口吐出来。这一部有一部,扶絮都很熟悉因为这都是平常伺候自家小姐的样子。
抚恤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既感动又不安。不安的是扶桑把她绑起来,感动的是除了宁婉儿,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这种家人般的温暖让扶絮一时有些贪恋。
看出了扶絮眼底的挣扎。扶桑没有说什么,只是希望她能够自己想清楚。
等到扶絮的情绪有所缓和。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像刚才那样那个抵触,扶桑那个说:“扶絮,我此次来烯国,就是想让你跟我回去。你要知道,烷国才是你真正的家。”
扶桑这样说,扶絮却低着头,没有声响。
毕竟是主仆多年,宁婉儿和扶絮之间更像是姐妹一般。在听到萧景墨说去扶絮其实是烷国的公主时,宁婉儿是一半讶异,一半不安。
宁婉儿想如果自己是扶桑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妹妹,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宿敌的府上。无论怎么想,一定都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再回去。
所以,宁婉儿想自己再见到扶絮的希望很是渺茫。
萧景墨也是知道宁婉儿和扶絮之间的感情很是深厚,就劝道:“婉儿,你如果想见到扶絮,下一次我去扶桑府上就带着你。”
虽然萧景墨的建议很是诱人,但宁婉儿还是摇了摇头。一想到昨天因为自己的心血来潮,导致最后萧景墨受伤了,宁婉儿就觉得难过。
她知道自己就是自私,心里的确是想着扶絮。可终究萧景墨的安危更重要。自己怎么都舍不得让他受伤。
在他们对面坐着的萧灿很是看不惯自家的皇嫂和皇叔在自己的面前秀恩爱。那种周围不断涌动着的粉红色的气息给他造成了十分严重的伤害。
因为萧灿知道自己正在缅怀自己还未开始就依然错过的恋情。
扶絮一直都没有说话,扶桑明白她心里的天平还是在摇摆不定。
“扶絮,让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我对你的的确确有所亏欠,我想着现在对你补偿也不算太晚。你知道,我是你的哥哥,我有责任去保护你。我不想在看到你当别人的丫鬟的样子。”
说着,拿起扶絮的手:“你看看,你的手因为这些年来干粗活,都已经粗糙成什么样子了。你知道哥哥看到这双手有多么心疼吗?”你本来应该是被所有人宠爱着长大的天之骄女。被别人服侍一生才是你应该走的轨迹。穿着华美的衣服,吃着不会重样的山珍海味。待到及笄以后,父皇或者我会将你风风光光的大嫁出去。
想着扶絮本开顺遂安康的人生,被突如其来的战争搅得天翻地覆,以至于完全改变了人生的轨迹,扶桑就想着自己一定要回到烷国重新夺回皇位,让自己和妹妹重新回到本该拥有的生活。
扶絮听着哥哥的话也渐渐的心软了,只是对于这个提议,她还是不知道如何选择。
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一边是长久以来的陪伴和爱护。怎么选择似乎都让自己心中难安。
扶絮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让扶桑那个也有些生气:“你知不知道。那个你心心念念的萧景墨就是真正害的我们家破人亡的人。”
“你知道当年的烷国毫不逊色于现在的烯国。我们的宜兴王朝正值春秋鼎盛之时。要不是萧景墨与我们一战,让我们于父皇母后阴阳两隔,烷国不仅衰落下去,还被那曾经蝼蚁一样的庶系夺取了皇位。我们何至于如今得偏居于这样一个小角落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因为对萧景墨怀着怨气,扶桑的声音越来越大,怒气也越来越剩。还想要把这么多年来的怨气全部的发泄出来才能罢休。
只是扶絮全然不顾扶桑越来越盛的怒火,高声道:“王爷不是这样的人。”萧景墨平时对这吓人冷清冷心,可从他对带宁婉儿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多么良善和温柔的人,那样的人怎么会,怎么会……
扶桑被扶絮一口一个王爷,一口一个王爷彻底的激怒了。
用力的扒开自己的衣服,指着自己的心脏片有一点的位置,大声说:“看到了吗!这个疤痕就是当初萧景墨射中的箭留下的,到现在都没能愈合。”
说着这些,扶桑的脑海中不断地涌现着自己午夜梦回时,被惊醒的画面。
立于骏马之上的萧景墨,看着越来越靠近悬崖的自己,脸上面无表情。架好弓箭,拉弓,射箭的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半点迟疑。那副胜利者的姿态让扶桑是恨之入骨。
高高在上的萧景墨永远不胡知道站在悬崖边的自己身后就是万丈深渊,身前却无路可走的绝望。以及破风而来的箭射中自己的那一刻席卷全身的剧烈疼痛。
到最后失重掉落悬崖。身边快速闪过的景物,被悬崖一侧的树枝割开了脸,从疼痛到麻木,最后跌入到河中,河水与背部的接触,产生巨大的冲击而溅起的浪花,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
更可怖的是迷迷糊糊几天后醒来,喉咙嘶哑到说不出来话,全身都动不了,真的成为了一个废人。那时候扶桑在想,这样活下来究竟有什么意义。后来,扶桑想就应该让萧景墨也尝尝这蚀骨之痛,才能让这么多年来自己的疯狂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扶絮看到扶桑裸露的伤身几乎没有一片完整的皮肤,尤其是他指着的地方,丑陋的疤痕十分恐怖,但也能看出此伤是多么的凶险。
或许真的是因为血脉相连,看到扶桑这样的身体,想象着他曾经忍受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扶絮感到自己的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泛滥成灾。
看扶絮哭的撕心裂肺,扶桑知道自己太急于求成,吓着她了。扶桑合上衣领,叹了口气,说:“扶絮,你再好还想想吧。”说完就自己离开了。
扶絮睡在床上,头蒙着被子,不断的抽泣着。直到眼睛都感到肿痛,才渐渐昏睡过去。
离开的扶桑心情也并不是很好。回到了卧房,对着镜子,扶桑摘下了面具。镜子里的人就像一个妖怪一样,脸上布满了红痕,因为当初的撞击,自己不仅视力有些模糊,脸的形状也被挤压的十分怪异。
自嘲了一声,即便是过了这么些年,扶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是会看到不适和恶心。只有带上这个青铜面具他才能自欺欺人的说自己还是当初那个烷国太子扶桑。
劝慰过了宁婉儿,不知不觉一天又要过去了。萧景墨想这也是时候去探查一下左容哪的情况了。于是和萧灿兵分两路去寻找萧小宝。而宁婉儿则在家里等消息。
下午在和萧灿分析的时候,萧景墨认为在西河路的一处酒楼最为可疑,他们一直以为萧小宝很可能被带出了城,但是,现在来看,留下出城的痕迹只是个幌子。萧小宝恐怕就在这皇城之中。
那处酒楼萧景墨知道因为离得近而且是私人营业,自己和暗卫都没有注意,仔细盘查过。
趁着夜色,萧景墨一行人来到酒楼旁。萧景墨看着酒楼进进出出许多人,但是都仅仅盘踞在一楼,二楼并没有人上去。想着一家正常营业的酒楼,二楼都是客房供人住宿。现在却是弃之不用。很是蹊跷。
萧景墨想了想,还是先带着人退了回去,因为他刚刚一瞥,意外看到了往酒楼方向来的左容。
现在还不想和左容一拼,因为他们现在代表的是洛国和烯国。直觉告诉自己小宝现在就在这二楼至上。萧景墨压下心中的狂喜啊,先留一部分人在这继续观察情况,其余的人则同他回去与萧灿会和,一同商量。
萧景墨想自己是有必要再进宫一趟了。
萧景墨回到沉墨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想到刚刚扶桑说过的那些话,脑袋里就有些郁结。他说小宝不在他那里,他虽然不是特别相信这个人,但他说的这句话绝对是假不了。
这样的结果让他反倒觉得不好,如果小宝在扶桑的手里的话,他还有可以看准机会将她带回来,可是如今小宝不在他的手里,也就意味着她仍旧是下落不明。
连人在哪都还不知道,救人都不知道从哪里去救,这才是更让人担心的事情。看来他得加大搜寻的力度,多派几个人去找才行。不然小宝失踪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