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你在哪儿?”
“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得到就应一声,千万别赌气,我们都很担心你?”
封焱单手撑着树干,抬眸环顾四周,不停喊着苏阮的名字,语气越来越焦灼。
担心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故意不吭声,甚至低声下气哀求。
可漫漫丛林,依旧没有丝毫苏阮的踪迹。
封焱无奈只能继续往前走。
呼唤声越来越密集,语调也越来越焦急,一听就心急火燎。
“我……我在这儿,救我……”
封焱嗓子都快喊劈叉了,苏阮的声音终于从他右边的方向飘来,却气若游丝,几乎听不见。
封焱瞬间意识到苏阮很可能遭遇了危险,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快步朝着声音飘来的方向奔去。
露出的胳膊被锋利的划出道道血痕,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拼命朝着苏阮奔去,脚步甚至有些踉跄。
“苏阮,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跑了一段路之后,封焱终于看见苏阮。
只见她跌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靠着树干,额头沁着薄汗,头发凌乱,面色惨白,连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狼狈又虚弱。
封焱急忙奔到她身边蹲下,抬眸望着她,气喘吁吁地问道。
同时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想要确定她究竟怎么了?
“我……我被蛇给咬了,头晕得要命,应该是中毒了,所以不敢动。”
苏阮艰难抬眸,声音有气无力,也顾不得跟封焱赌气,老实交代伤情,说着更是挣扎着将左脚往前伸了伸。
封焱眸光瞬间被封焱脚踝上冒着血的窟窿吸引,眉心骤然紧蹙,眼眸泛起深深的担忧。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骗你参加节目。”
“更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来采什么狗屁蘑菇。”
“对不起,阮阮。”
咬苏阮的那条蛇个头不小,而且几乎用尽了全力。
所以她脚踝上的牙印看着跟两个血窟窿似的,恐怖又瘆人。
封焱双眸直勾勾落在上头,满眼都是愧疚,原本就低沉的声线,更添了嘶哑,甚至隐隐能听出哽咽。
他费尽心思骗苏阮来参加综艺,不过是为了能有更多的机会跟她近距离相处。
可她却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伤成这样,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封焱心里自然愧疚得要死。
“行了,你别这样,算我倒霉。”
“明明已经小心再小心,却还是被蛇给咬了。”
瞥见封焱深邃眸子里的慌乱和自责,不知道为什么,苏阮竟莫名心软。
皱着眉头艰难出声,似在安慰封焱,又似在安慰自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
老天爷也太不长眼了吧, 呸!
苏阮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脑袋也晕得厉害,有种即将要去见自家太奶的错觉。
满腔的怨念压也压不住。
可就在这时候,封焱却忽然捧起她的脚踝,然后包成毫不犹豫地凑近,将她的伤口含住。
“封焱,放开我!”
“你疯了吗?那条蛇有毒!”
“我不过是个小编剧,死了就死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活下来,你们封家的老老小小,还不得把我活劈了呀!”
苏阮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封焱竟然会跪在地上,不顾一切的为她吸蛇毒。
面对以前连做梦也不敢奢望的,男人豁出性命的温柔,苏阮心里却没有丝毫感动,反而无比恐惧,拼命挣扎。
甚至还伸出手,使劲推封焱的肩膀,想把他推开。
倒不是她年纪轻轻就看淡了生死。
只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希望,封焱能够好好活着。
“别动!苏阮!”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如果你不在了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生死攸关,封焱的举动也几乎全都是出于本能。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虚弱不堪的女人,眉心紧蹙,深邃的眸子满是坚定。
说罢,又低下头去继续吸毒血。
一吸一吐,一吸一吐,动作娴熟而急切。
巴不得立刻把苏阮身体里的蛇毒吸干净。
至于自己会怎么样,他压根儿没空去想。
“封焱,你脑子宕机了是吧?”
“你那么有钱, 找人派架直升机来接我们很难吗?”
“何必在这惺惺作态地牺牲自我!”
封焱死活不肯停下,苏阮又挣脱不了,无奈只能皱着眉头冲着他冷嘲热讽。
闻言,封焱像是神志突然回归一般,猛的顿住,最后抬眸瞥了他一眼。
然后便着急忙慌摸出手机给韩韩戚打电话,让他立马派直升机过来。
苏阮体力已经消耗到极致,神智也越来越不清晰,可她担心自己晕倒之后,封焱会继续不管不顾地帮她吸出蛇毒,只能咬牙强撑。
虽然她已经不爱封焱,可也不想看着他受伤害。
更何况中蛇毒太深是会要命的。
二十分钟后,螺旋桨飞快舞动的声音终于在两人头顶响起。
苏阮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封总发生什么事了?您受伤了吗?”
韩戚很快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皱着眉头,满脸紧张的打量着封焱。
“不是我,是苏阮,她被毒蛇给咬了。”
“快,快送他去医院!”
封焱眉心紧蹙,眸色冷到极致,同韩戚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在嘶吼。
韩戚闻言吓得一哆嗦,连忙帮着韩戚一块,把苏阮往直升机上送。
直升机风驰电掣,一路疾飞,很快便降落在封家私人医院的顶楼。
封焱甚至等不及医生和护士将担架推上来,抱着苏阮就往下冲。
时间就是生命,他对这句话从来没有过如此深刻的理解。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自己能有八条腿,或者直接瞬移。
……
“她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有没有事?”
五分钟之后,江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连口罩都没来得及摘,就被封焱抓住肩膀拼命摇晃,连眼镜都险些被晃掉。
“那条蛇根本就没毒,哪来的危险?”
“还有,你不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吗?这么关心做什么?”
江远辰还是第一次看见封焱如此失控,挑了挑眉,语调透着几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