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防市位于红河三角洲之上,有一百多公里长的海岸线,距中国边境口岸仅230公里,地理位置优越,拥有越南第二大港口的海防港,是越南北部最大的深水港和物业中心。
负责人介绍道:“我们这边的企业选择海防,一般是因为它的海运优势,从海防到我国的沪市航运只需两天,另外今年深市也开通了直飞海防的航线。”
祝长安点头,考察助理记下这个优势。他们此刻正在离海防市中心有二十多公里的郊区,祝长安先看见了许多韩国与日本的工业园,之后才到了他们要去的园区。
这个工业园似乎是新造的,一边修建一边招商,可能是因为是两国合作的,有国资委的背景,祝长安注意到来考察的人不少,不过半小时,她就看见了好几个中国的考察团。其中也有一些熟人,但祝长安并未上前打招呼。倒是喻兆云朋友众多,莫名其妙的就和好几个团的人聊了起来。
旁白说:“喻兆云甘当卧底打探消息。”
祝长安在心里吐槽何必说得如此悲壮,大家又没有竞争关系,就聊聊天交换一下情报怎么能算作卧底。喻兆云聊着聊着,把祝长安也加入了聊天的队伍中。祝长安无论是在大众眼中还是圈子里,都不如喻兆云出名,毕竟她有个世界上也数一数二的互联网大亨父亲。
所以在公司外,一般人见到祝长安,都会叫她一声“小祝总”。她和喻兆云两个年轻人混在一群老油条里,倒也并不拘束。
一个半秃顶的中年人说道:“在这边一开始的注册程序的确走得很快,我们的工厂转移过来是因为关税,但现在东西生产了,先垫付了资金,这里没按常规流程,还是有一定的风险。”
祝长安对这人有点印象,对方是个中型手机厂商。
喻兆云不在祝长安面前都很会聊天,几句话便捧得那个中年人与他称兄道弟喊起了“小喻”。祝长安有些佩服他的社交能力,想着自己要不要也找个相关导师培训一下。
因为大家都有任务,加上天气炎热,其实也没聊多久。果然是祝化麟能够看上的地方,祝长安也挑不出什么刺来。祝长安也不确定祝化麟不愿意在b市建厂,是否有自己母亲的原因,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祝化麟并非这种为了感情不顾工作的人。
他可是出了名的为了工作能放弃一切,早年因为股权问题和沈介舟对簿公堂,主动放弃祝长安的抚养权;后来为了得到沈家那边的关系,又把祝长安养在身边。
所以,一定还有原因。海防很好,b市绝对不差。祝长安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她之后也丢去了挑刺的目光去看待海防这个项目。假如真的能打动她,祝长安也必须另想办法控制这边的运行。
一切都不能脱离她的掌控。
可能是看出了祝长安态度的松动,接待负责人趁热打铁又带他们参观了好几个已经投入运行的工厂。祝长安认真考察记录,心中大概有了些想法。
这样一天下来,倒也有不少收获。祝长安决定明天最后去河内,之后便提前结束这次的越南之旅。她知道祝化麟给她批了半个月的事件就是示意她放松一下,祝长安却总觉得不安心,还是尽快回国为好。
祝长安没想到自己的预感会成真。
第二天,他们刚刚下飞机抵达河内,便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一出机场,祝长安就发现他们的车队遭遇了堵车,Sandy问了右侧的司机,听说是游行后,面色不再是往常的轻松。
祝长安听到了嘈杂的声响,作为负责人,祝长安当机立断,要求所有人现在全部回机场。他们一行人西装革履,一看就是外国的考察团,Sandy打电话了解了情况后,低声对祝长安道:“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
祝长安点头,负责人开始说英语,告诉了祝长安情况。可能是因为一些外交缘故加领土争端,他们可能又遇到了反华游行。Sandy不好说现在不能说中文,干脆就让大家先不要说话。
好在祝长安他们是私人飞机出行,申请到航线后很快离境,同时还力所能及的带上了一些同胞。通过翻译,祝长安浏览着推特的越南区热榜,发现游行开始愈演愈烈,失去控制的人们开始打砸商店,很多郊区厂房挂起日本与韩国的国旗,一开始能幸免于难,但到最后完全失控。
负责人和他们一同回了国,他叹了口气,道:“这种风险的确是难以预料的。”
祝长安却突然想起昨天在海防的工业园聊天时,其中有个老总提到,他的工厂需要南下,第一个排除的就是越南,只因为越南有排华的历史,之后考察了菲律宾马来西亚甚至印度,还是觉得越南的地理位置比较合适,于是才来看看。
负责人知道祝长安原本就对这个建厂计划持反对态度,闹了这一出自然就更不太可能,赚不了这一笔钱,负责人却也态度洒脱:“希望小祝总能如愿在自己选择的地方建厂。”
祝长安微笑着和负责人握手。随后,他们一行人去了酒店,祝长安一路都在闭目养神。她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插曲,将让她转败为胜。意识到这一点后,祝长安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旁白及时提醒道:“工作解决了,也是时候谈恋爱了。”
喻兆云在心中给它竖了个大拇指。
祝长安却道:“我想吃点正常的东西了,在越南还是感觉水土不服。那些东西吃一次还行,一直吃就不习惯了。”
喻兆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提议道:“要不我给安安你做饭?我们可以去我在附近的房子。”
祝长安有些好奇:“我以为你只喜欢黄金来着,没想到也喜欢买房,离家这么远的地方都有房产投资。这套你是什么时候买的啊?”
喻兆云再次展示了他财大气粗的一面:“现在。”
好吧,又是和上次教她做饭一样的战术,这时,祝长安突然想起那天喻兆云的车不能发动,他们还是骑的共享单车去公司,于是问他:“你那辆坏了的跑车拖去修了没?”
喻兆云有些困惑,问:“哪辆?”
旁白说:“祝长安觉得喻兆云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喻兆云对于祝长安不好好回答问题还选择骂人的行为,无奈接受。祝长安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的跑车不止一辆,坏掉的跑车也不止一辆,坏掉没修的还是不止一辆。
这真是……祝长安在心中叹了口气,想着如果自己不是比喻兆云还要有钱,可能会被他的财大气粗打动的。
祝长安也的确有些怀念喻兆云的厨艺了,于是他们当晚就去了喻兆云用钞能力买好的房子里。祝长安在客厅试玩着《夜航船》最近开发的功能,喻兆云在厨房做饭。
旁白评价道:“祝长安那个只知道工作的钢铁直女不想想,她大晚上的和喻兆云孤男寡女的出去,怎么不会引起他人的疑心。”
祝长安一听,想想便知道可能是考察团的一些员工误会了。不过她和喻兆云被误会也不是第一次,祝长安表示无所谓,习惯了。
而喻兆云表示他可以,还能来。
等把饭菜都端上餐桌,灯却熄灭了。祝长安坐在椅子上问道:“停电了还是跳闸了?”
喻兆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根蜡烛点到餐桌上,旁白则道:“这是喻兆云准备的烛光晚餐惊喜。”
祝长安吃人嘴短,客随主便,于是没提什么反对意见。
虽然她觉得这样有一点点土味和尴尬,但谁让喻兆云厨艺好,烛光也足够昏黄,算是营造出了些温馨氛围。
这时,旁白却突然播放起了悲伤的小提琴曲。祝长安知道它的预示功能,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听上去不太好的样子。
然后祝长安看见喻兆云的表情有些尴尬。
她有些反应过来,于是盯着喻兆云。
所谓一鼓作气,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喻兆云原本是打算在河内给祝长安在表白一次的,他花了大力气准备,结果没想到会遇到游行;匆忙回国,却一直找不到机会。终于借着烛光晚餐的契机,喻兆云鼓足勇气准备拿出小礼物时,旁白的音乐预示让他知道自己表白不会有好结果。喻兆云突然不想说了。
他轻声道:“安安,闭眼好吗?”
祝长安闭上了眼睛。悲伤的音乐还在她耳边播放着,祝长安觉得有点滑稽。
然后她听喻兆云说道:“可以睁开了。”
祝长安一睁眼,便看见一个极为可爱的熊猫生日蛋糕摆在桌上。她有些惊喜:“今天是你生日?你怎么不早说?”
喻兆云被噎住了,之后才很无奈地答道:“今天是你生日。”
祝长安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她的生日是按农历过的,每年的日期都不一样,她只能记个大致月份。也从来没有人会给她过生日,祝长安一直以来习惯了。
没想到,喻兆云竟然会记得。
祝长安有些感动,说了声谢谢。喻兆云打开蓝牙音箱,放了首生日快乐,自己拿着话筒一起唱着,勉强没有跑调。等祝长安许完愿他重新开灯,然后悄悄藏起了他原本打算在表白时送出去的小盒。
旁白终于放完了悲伤的小提琴曲。
喻兆云敛下伤怀,笑着道:“安安,你的生日礼物我给你寄到了家里,你到时候记得查收一下它们。”
蛋糕很好吃。
旁白说道:“祝长安恋爱进度条,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