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安没想到祝星河会这样想，一时间因为惊讶竟打断了她和祝化麟吵架的势头，让她冷静了不少。
祝化麟倒也习惯了祝长安的顶撞，只说道：“这样，我派你去越南考察一下，半个月的时间，回国后你再去看b市这个项目，我需要你写出一份具有说服力的企划书。知广下月初要开一次董事会，所有董事以及分公司的负责人都会出席，你这个项目投资巨大，需要在董事会上进行决议。如果那时候你能说服大部分人，我就让你按计划进行。”
祝长安没有继续讨价还价的资格，她知道这是祝化麟给她的最后机会。或许因为今天是祝星河的生日，让祝化麟有了平时没有的仁慈。祝长安点头答应，决定拼一把。
她必须在《夜航船》这个项目上有主控权。
他们之间的谈话进行得简洁明了迅速，祝化麟问道：“现在出去吃蛋糕吗？”
祝长安摇头了：“我还要回b市，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去越南。”
祝化麟没说什么，也就表示了同意。祝长安一打开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端着盘蛋糕等着的祝星河。祝长安接过祝星河手中的蛋糕，道了声谢。她正准备走，祝星河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般问了一句：“姐姐，我过几个月有个画展，你能来看看吗？”
祝长安点了点头。家里的阿姨帮她把蛋糕打包了起来，祝长安带着它离开了家。
此刻她回来还不到半小时。
在去机场的路上，祝长安计划了一下之后的行程。这段时间还是停奔波的，似乎自从旁白出现，她一下子就变得比曾经忙碌了。想想或许是安逸得太久了，如今祝化麟身体越来越不好，沈介舟那边情况也只是勉强维持，祝长安知道，自己应该提起警戒心了。
等解决了易源，她才好腾出手对付其他人。
有些疲倦，祝长安开始闭目养神。等到了机场，司机喊了好几声，祝长安才回过神来。她下车后，一眼就看见正在等待的喻兆云。京市今晚下了雨，夜晚的空气中凉意很足，祝长安看着海边游客打扮的喻兆云，觉得有些好笑。
等两人会合后，喻兆云也没问她谈话的具体情况。这次回b市，坐的还是喻兆云的飞机。当起飞到京市上空时，祝长安透过窗户看向下方灯光汇聚而成的河流。城市与城市之间会有完全黑暗的地带，也会有黑暗之中的星火，想来是小小的城镇。星星在机翼上方，静谧温馨。
祝长安突然说道：“明天我要去越南。”签证方面的事情赵谒会解决。
喻兆云在心里盘算着找个什么理由才能一起去。
祝长安看向他，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喻兆云疯狂点头，祝长安笑了笑，眼神却晦涩深沉。喻兆云什么都好，但他不该挡了自己的路。
旁白说道：“祝长安恋爱进度条，5％。”
次日。
祝长安早上还是先去了公司，交代赵谒接下来半个月的安排。随后又找来祝明朗，把昨晚带回的蛋糕交给了他。因为保鲜措施做得很好，全程恒温小冰箱带着，所以蛋糕还没坏。
祝明朗被祝长安找到办公室，有些提心吊胆的，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事，等祝长安给他说了句“生日快乐”后他才回过神来道谢。然后，问道：“祝总，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祝长安回答自己没什么问题，之后也不愿继续和祝明朗闲聊，示意他离开。
旁白说：“祝明朗仍旧对祝长安很不服气，他还想联合喻兆云，却不知道喻兆云已经成了他姐姐的裙下之臣。”
祝长安对这个形容很无语，喻兆云却发来信息说：“裙下之臣，我喜欢。”
祝长安觉得喻兆云被旁白传染了恋爱脑。
赵谒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助理，不过几小时，就给祝长安定下了初步的流程：“祝总，您今天会先飞胡志明市，那边公司已经派了人准备接待；之后会去河内，这是董事长希望建厂的地方，国内很多电子厂也转移到了那里；主要就是这两个地方的考察，暂时不涉及和对方政府接触的层面。翻译的话我们找了一个越籍华人，他会在机场等着您。”
说着，赵谒递给了祝长安纸质版的更细致的安排。
祝长安点头，知道赵谒的安排都有祝化麟的示意，自然没有反对。每个地方都给了她好几天的时间，可以考察得细致些。
上午快结束时，祝长安的保镖和随行助理秘书都准备好了，祝长安让他们先去机场，自己准备去易源看看。
易源和中序虽然做邻居多年，中间只隔了一条马路，但因为彼此敌对的关系，双方员工都没什么走动。最明显的标志就是，无论是易源还是中序的员工，只要离职，都会签署一份“反竞业协议”，为的就是让员工不会跳槽到对方公司，造成彼此的损失。
这一个来月，喻兆云虽然经常跑去中序，祝长安却还是秉承着之前的习惯，井水不犯河水。但或许是昨晚下的决定让她对了解易源多了几分决心，所以今天才会过来。
但比较无趣的是，祝长安刚安排好一切，准备下楼，便听旁白剧透道：“祝总准备去易源参观参观，刺探一些情报。”
好吧，听它这么一说，祝长安就知道自己的情报没戏了，于是又耽搁了一会儿与一个正好拿着文件来签字的员工聊了会儿天，才起身往易源走去。
一到易源的公司门口，祝长安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就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似乎里面有埋伏一般。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进了门。
一进去，祝长安就看见一群员工等在里面，看见她，都鞠躬道：“祝总好！”
“欢迎祝总来视察！”
“祝总往这边走，喻总在顶楼等您！”
“祝总要吃什么吗？要喝水吗？”
……
祝长安被他们包围，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是去了海底捞。好在冯助理及时解救了她，他走过来问道：“大家都不工作的吗？”人群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祝长安感叹道：“你们易源的企业氛围，嗯，很有意思。”
冯助理给祝长安带路，解释道：“大家听说祝总来巡视，然后又不知道听到哪里来的消息，说喻总喜欢祝总，所以都来看热闹了。易源的小伙伴们都比较随性，让祝总见笑了。”表面说得好听，冯助理却知道他们家喻总和这位祝总的仇有多深，他暗暗想着一定要把散播谣言的人揪出来，还喻总一个清白。
等到了顶层的办公室，冯助理正准备开门，门就自动打开了，喻兆云一脸笑意地走了出来，摆手示意冯助理快走，别一天到晚在这里当电灯泡。
旁白说道：“冯助理看了眼门口的对联，想到喻总为了易源居然要牺牲色相出卖自己，便又心酸又佩服。”
喻兆云一听人就炸了，甚至想追上去找冯助理说清楚：“他脑子里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
祝长安按住他：“兆云，稍安勿躁。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何必落人口实呢？”
喻兆云委屈，他还要说出来：“安安不喜欢我了。”
祝长安回得认真：“让你有了被喜欢过的错觉，是我的错误。”
旁白替喻兆云怼了祝长安：“祝长安长得这么好看，可惜会说话。”
不过他俩也没打闹几句便说回了正题，祝长安问喻兆云准备如何了，喻兆云自然没有问题，还非常殷勤地出卖自己：“安安肯定想参观我的办公室，来，随便参观，我的东西就是你的。”
祝长安也没有客气，虽没有四处翻找，却还是站在书架前看了一会儿。喻兆云的书架上全都是关于理财的书，比如《股票作手回忆录》、《资产配置的艺术》、《贫穷的本质》、塔勒布的《黑天鹅》、米歇尔的《灰犀牛》、《交易心理分析》……
看这些书的新旧程度，看得出喻兆云是经常翻看的。果然，赚钱就是他最大的爱好，喻兆云为这个爱好付出了不少。
祝长安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
旁白说出了祝长安心中的话：“祝长安真正开始思考自己和喻兆云合作的可能了，因为假如他们不能达成合作，中序与易源之间必将有死战。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但说这些都还早，祝长安看向喻兆云，说道：“或许，这次越南之旅后，我们能谈谈这件事。”
喻兆云就快拿出企划案了，自然同意。他自从喜欢上祝长安开始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不然也不会带祝长安去看自己的工厂。
喻兆云知道，安安对自己还有戒心。她会带他去越南，不过因为她一开始就不想在越南建厂，所以也不担心什么公司机密的泄露。
但喻兆云不介意。他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