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佛家的众生平等,是在人格上的平等。
陈貂寺乘坐飞舟来到清越宗山门前,山下有不少人,皆是参加清越宗一次小型宴会的,重要的是有斗法,听说还邀请了鸿业州太微剑宗方圆,胜者可以得到不少好东西。
陈貂寺身边跟着一个中年文士,陈貂寺笑着说道:“你怎么看南冶诸国?”
“一盘散沙。”中年文士温和说道,对于荀圣弟子,他一向尊敬,哪怕对方比自己小许多年岁,但担得起国师大人接连说好,就足以证明眼前此人有足够的能力与才华。
“有没有兴趣去南冶做事?”
“这样挖墙角不太好吧?”
“南冶接海而立,若是蛮荒天下打过镇北城,南冶,缥缈,麟州是最有机会反击的,”陈貂寺嘿嘿一笑,“斩断蛮荒天下与九州天下之因果,树立天下界壁,断了蛮荒天下两面夹攻的策略,所以镇北城有赌战一事,他们需要稍作调整。”
“我辈读书人,求的不是功名利禄,是建功立业,流芳千古。”陈貂寺勾着中年文士的肩膀,笑着道,“真不考虑考虑?缥缈州太仙气,万年也就一个谢家而已;麟州整体实力强于南冶,不好整合,反观南冶,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这话你跟国师说去。”
陈貂寺瘪瘪嘴,师兄有那么好的人格魅力吗?又不是个娘们儿,犯得着这么死心塌地,“欲先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陈貂寺在怀里摸了许久,才找出两块由天晶石打造的令牌,“茕灵宗和玉玲宗首席供奉令牌,走吧。”
“你跟那两个宗门还有关系?”
“人生难得一知己嘛,”陈貂寺转着手里的令牌,笑眯眯的说道,“忘幽州茕灵宗,玉玲宗供奉陈政,段文更。”
忘幽州的茕灵宗与玉玲宗,打架可以说不太行,但九州消息流通,多少都有这两个宗门的影子,人情多啊。
况且儒家文庙那边也默许了他们的不少作为,于九州有利,在儒家文庙又得嘉赞,自然地位名声水涨船高。
陈貂寺对着中年文士李志才挑了挑眉,李志才轻轻一笑,双手背负拎着令牌,就跟着国师这位小师弟,耀武扬威一次吧。
反正被这两个师兄弟惦记上,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瞧瞧忘幽州那几位财神爷,可不是被国师大人欺负得心服口服的吗?一天不刮他们二两肉,都觉得问心有愧。
“原来是茕灵宗和玉玲宗两位供奉,”人可能会是假的,但这天晶石所作令牌却货真价实,况且茕灵宗和玉玲宗虽然口碑并不是多好,但这令牌也是分品质的,哪怕是供奉,手持天晶石令牌,可是一宗之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说是两位宗主亲自来也差不多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陈貂寺昂着头,淡道:“这清越宗冠绝一州,就是消息不怎么灵通啊,我与段文更在山下等候多时,也不见个人来迎接,”陈貂寺偏头对李志才说道,“看来还是我们宗门名气不够大,人都瞧不上。”
“是啊,要不回去吧?”李志才配合说道,“我看这也没几个人,没甚意思,倒是想见见那位读书读成剑修的天骄。”
“有道理~”陈貂寺转身就走,半点不作停留的,而且他脚步极快,呼吸之间就已经到了百丈之外,似乎不给清越宗半点留人的机会。
负责接待的清越宗管事眼神微冷,跟身边的客人说几句客套话,立马就追了上来,像山上宗门各自来往,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万一自己错过了什么大事,那可就真是惨了。
可他刚刚追上去,就看见那个自称陈政的年轻供奉蹲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小山海啊小山海,我与你相依为命数十年,见你结婚生子,子子孙孙数代,怎么今日就一不小心被人踩死了啊~”
李志才站在旁边,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你见过一个大老爷们捏着兰花指拈着一直蟑螂,小心翼翼抱在话里哭得撕心裂肺的画面啊,他都不由一阵恶寒!
管事名为林福,他看见自家宗门那位有命的二世祖正站在年轻供奉面前,一脸不耐烦,“不就一直蟑螂嘛,爷赔你一窝都成,让开让开,爷今天心情好,别挡路。”
陈貂寺站起来一巴掌甩在彭彰身上,“你是什么东西!”
彭彰被陈貂寺一把掌抡得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再被一脚踢飞,陈貂寺踩在彭彰的脸色,将蟑螂拎在他的面前,“你踩死我的爱宠,几句话就了事?你算什么东西?”
“给爷跪下磕头道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天我要你以死谢罪!”陈貂寺凶狠的盯着彭彰。
彭彰怒吼道:“你放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道祖化身之一啊,”陈貂寺说道,“你是吗?”
“陈供奉,他是我们宗主长孙。”林福掐着法诀,试图分开两人。
陈貂寺却提前松开了脚,但顺带又踩了彭彰一脚,语气哀伤,“你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吗?”
“我杀了你!”彭彰爬起来就扑向陈貂寺。
陈貂寺随手一耳光将其打得在原地转了十几个拳,头晕目眩,陈貂寺眯了眯眼,“打得我手都疼了,咱们来谈下赔偿吧?”
“阁下这是来挑事了?”林府冷道。
陈貂寺连忙抬手,平和说道:“鸿业州清越宗一州执牛耳者,我哪里敢来门前撒野,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我也就敢在忘幽州那一亩三分地上嚣张嚣张,在这里,断然不敢,不敢不敢……”
“今日是我清越宗之盛事,邀请各方好友一起叙叙旧罢了,阁下不请自来,我清越宗以礼相待,为何还敢伤我清越宗之人,”林福越说语气越发森林,“你可知晓,方才你打的是谁?”
“踩死我宠物的啊。”陈貂寺看向李志才,“难道不是?”
“是的。”李志才配合的说道。
陈貂寺立即点头,表情自然。
但周围的人可就不那么认为了,清越宗在鸿业州如何,他们是清楚的,几百年来,清越宗门人游历,哪个势力敢不以礼相待?
嚣张跋扈又如何?
打得过吗?
何况区区忘幽州宗门供奉,真以为自己是三教祖师不成?听说清越宗当代宗主,即将破入十三境,那可是十三境剑修啊,杀力通天,除了三教祖师,难不成还有谁能与之匹敌不成?整个九州,十三境剑修也是屈指可数。
“我看两位是觉得我鸿业州无人,过来挑衅了?”有人站了出来,冷淡说道,只要下一句陈貂寺说得不对,就立即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