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面面相觑，讪讪道：“没、没有了。”
地上还躺着一个，就算有意见，他们也不敢提啊！
站在高处很轻易就能将底下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顾凌墨勾了勾嘴角，眼底布满了嘲讽。
“要是瞧不起别人，就展现出能瞧不起被人的能力来。”
他背过身，似乎一眼都懒得给下边的人。
“而不是在背后诋毁、造谣。”
一边嘲讽苏锦薇，一边却拿不出比苏锦薇高的成绩。
简直讽刺至极。
顾凌墨走向还在愣神的苏锦薇，“走吧。”
“哦，好。”苏锦薇慢半拍地跟在他身后，到了楼梯口，又忍不住回头看躺在地上的那人，“这个人怎么办？”
“是刺客，交给官府就好。”顾凌墨淡淡道。
真的是刺客吗？
苏锦薇加快脚步，跟顾凌墨并肩。
她悄声道出了自己的疑问，顾凌墨斜睨过来，“他是不是拿刀刺向你了？”
“是。”
“那不就是了？”他挑了挑眉。
“哈啊？这就行了？”苏锦薇有些不可置信，小声道，“可他不是因为一时激动，所以才动刀的吗？”
冷静下来后，她也深觉前头自己应该后退一步。
毕竟那时候，底下有不少故意挑拨离间、看好戏的。
有些没考上的被那么一激，自然会做出超出平常的坏事……
“啧。”
苏锦薇听着身旁的叹息，脚步一顿，“怎么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一根筋呢？”
顾凌墨的眼神似是无奈。
恰好他走到最后一级台阶，转身跟苏锦薇平视。
“你管他是因为什么才对你动手，最终结果就是，如果没有人出来及时相助，你现在绝不可能好好站在这。”
他的话语微妙地一顿，视线上移，望向苏锦薇身后的人。
“毕竟，你身边的人不是来不及，就是吓得动弹不得了。”
这话的指摘性太明显了，一直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的贺柯辰脸颊一红，快速解释道：“不是的！我不是见死不救……”
“是吗？”顾凌墨不咸不淡的打断了他激动的辩解，“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薇薇，你走了怎么也不叫我们一声？真是的！”
李安若从上头笑嘻嘻的跑了下来，手边还拉着个慕朝雨。
慕朝雨不是个活泼的性子，被迫跌跌撞撞地跟着一起跑下来。
等到了最后一级台阶，正好跟步家的少年四目相对。
慕朝雨的脸刹那间全红了。
“啧啧，一个两个的！”李安若状若无奈的摊开双手，调侃的目光在苏锦薇他们之间周旋。
“你又取笑我们！真讨厌。”慕朝雨羞赧道。
“你要看着不舒服，也找一个呗。”苏锦薇倒不害臊，反过来调笑李安若。
果不其然，李安若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迅速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早着呢。”
几人有说有笑，映衬得身后的贺柯辰愈发孤独。
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眸，心脏像被人揪成了一团似的，隐隐翻涌起疼痛。
“不跟你们闹了，我还得把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家里人呢。”苏锦薇轻快的朝他们摆摆手。
“薇薇……”贺柯辰终于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眉间痛苦的拧成一团，“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霎时间，原本谈笑的声音全都停了下来。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贺柯辰。
这对向来性子腼腆的贺柯辰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可即便他此刻感到头皮发麻一般的恐惧，却还是强行逼着自己不去逃离。
他有预感，如果他什么都不解释的话，他这辈子可能都跟苏锦薇无缘了。
苏锦薇越是迟迟不回，他心中越是没底。
“薇薇，”他鼓足勇气，再度开口道，“我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你跟我谈一谈，好吗？”
“……抱歉，”苏锦薇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你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以写信给我。我现在不是很有空。”
说完，她微笑着挥挥手，喊上在门边等待的十四，“走了。”
“薇薇……”
“纠缠不休不是君子之为。”顾凌墨的拇指压在刀柄上，用一截拔出的长刀拦住了贺柯辰的去路。
“顾凌墨——”贺柯辰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他太天真了，直到今天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恶意。
其实早在上次他跟薇薇共进午餐时，顾凌墨就显露出了端倪的。
只可惜他那个时候没有觉察！
“你今天说那话，就是为了挑拨我跟薇薇的关系吧！”
他情难自制地猛然上前，竟直接将身子抵住了锋利的刃。
李安若所以也看不惯贺柯辰今日贪生怕死的懦弱样，可到点还是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见状，她拧眉抬手按在贺柯辰的肩膀上，“喂，你不要命了？”
“呵，再不济，我也是御史之子。”贺柯辰强作镇定，全身力气都放在控制让腿肚子不发抖上面了。
“莫非丞相还能将我像砍倒那个草民一样，将我砍倒在地不成？”
这个理由十分好笑。
顾凌墨的眼底再次流露出嘲讽，“啪”地将长刀扣回剑鞘里。
他语气轻慢地道：“好一个御史之子，口气大的，让我以为御史那老头亲自站在我面前了。”
贺柯辰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
“去追吧。”顾凌墨似是好心的让开了一步，眼神无比嘲弄，“话说回来，薇薇在这场乡试中拔得了头筹，你呢？”
贺柯辰的脚步打了个踉跄，整个人如遭雷击。
是了，他终于想起来了。
眼前这个顾凌墨，可是当年14岁就考取状元、又在十七岁就问鼎丞相之位的奇才。
在这样的人面前，薇薇根本就看不上他。
太过清晰的事实让贺柯辰一时半会儿都无法回过神来。
他面如土色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顾凌墨漫不经心地转身离开。
慕朝雨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离开了。
这里只剩下李安若，用怜悯和同情的眼神望着他。
“滚开！”贺柯辰突然出声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