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鹤冷漠地看着面前这个绝美的女子。
她的面容和自己有几分相似，那楚楚可怜的身姿，让任何人都难以想象，她曾是烟司柳里有名的杀手。
“海百戊，你误会了。”温如鹤说着，缓缓地举起剑，剑尖指向花烟亭：“我娘曾经说过，温家人，最是冷漠无情。你要领教一下吗？”
海百戊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剑光一闪，温如鹤周身暴涨杀意，剑气涌动，数道细光自剑尖登时飞出。
花烟亭极速后撤，随后竖起琵琶，雪白指尖快速撩拨琵琶线。
弹奏出来的音律如有实物，灵气与细光空中相撞，空气里激起阵阵气浪涟漪。
温如鹤持剑向前，一路宛如撕帛般穿过层层气浪，直指花烟亭的琵琶，琵琶线发出尖锐的一声，随后应时而断。
缭绕成一团的音律化为烟，连带着那琵琶也裂成两半。
花烟亭跪坐在地上，泛着冷光的剑尖已指向她那雪白的额头，她恍惚地抬起头，对上了少年冰冷的眼眸。
“鹤儿……”花烟亭说：“你怎么如此狠心？”
温如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真正的花烟亭，是可以接住我三招的。你连半招都接不上，连做一个赝品的资格都不配。”
花烟亭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雪白。
长剑劈落，花烟亭化作烟雾飘散，一枚纸人半空飘下。
温如鹤抬起眼，看向海百戊：“到你了。”
*
“精彩。”
这道声音是从东南方向发出来的，卿眠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只能抱着始终瑟瑟发抖的海弘，听他说，祖母正在赶来了。
卿眠还未细辨他口中的祖母是谁，便听到了这么一道声音。
这声音颇为耳熟，她循声看去，一个穿着一身雪白衣裳，背后撑着箱笼的书生正坐翘着二郎腿坐在白墙上，正探头往里面看。
他手里拿着一只翠绿的玉笛，激动地将玉笛又一拍掌心：“太精彩了！”
卿眠：“……这位大哥，你哪位啊？”
这地方怎么那么邪门，凭空都能冒出一个书生来？
书生转过头看她，月光倾泻，书生的脸庞秀气清俊，是那种看一眼就能让长辈徒增好感的长相。
可惜有温如鹤和温如壁这两个高颜值的兄弟在前，这位书生的长相就稍弱了些。
书生冲卿眠浅浅一笑：“你不记得我了？”
卿眠更为诧异：“我认识你？”
书生说：“我们有见过面的。”
顿了一下，他笑道：“胜负已分，没有悬念，我走了。”
说着，他轻飘飘地跳了下来，毫不留情地转身往外走。
“等等——”卿眠叫住他：“你就这么走了？”
合着就忽然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看戏的？
书生回过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又落在她怀里的海弘身上，爽朗一笑，说：“放心吧，卿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书生背着箱笼，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吟起了一首诗：“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树……”
这朱颜辞镜花树，谁都留不住。
海百戊留不住，这温如鹤，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