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眠可不管他,而是对那群莺莺燕燕说:“今晚呢,虽然是温公子邀约我,但实则还是我买单。所以,在这里我才是你们的老板。”
温如璧:“……”
这番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卿眠又继续道:“你们就放开一点,平时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吧。想一个个上,还是轮流上,随你们便,反正温公子都高兴。”
温如璧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出声阻止:“卿眠!”
卿眠吓了一跳,随后看向温如璧,眨了眨眼,无辜道:“温公子,你怕了?”
他磨着牙道:“都退下!”
一群美娇娘抱着乐器,上也不是,退也不是,就缩在那里,怯生生地看着卿眠发话。
她们算看开出来了,这位小姐在温如璧面前说话是有分量的。
寻常人敢这样在温如璧面前叫板?温如璧极其厌恶女色近身,寻常女子只怕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早被轰了出去。
但是卿眠可不怕。
卿眠心里也有计较——
温如璧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找她闲聊,这个人就像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一样,绝对不会说一句废话。
她自然不会单纯到相信温如璧是为了温如鹤而来找她谈论言寒枝。
这对兄弟寡亲情,关系又是那样恶劣,就算温如鹤死在他面前,恐怕温如璧都会觉得挡了自己前进的路。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言寒枝此次来青州,恐怕所执行的任务和温如璧有关,他想利用自己对付言寒枝。
只要他有求于自己,才会选择对自己忍耐。
“上啊,”卿眠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笑,她拖着下巴,直视着温如璧:“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温如璧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一群美娇娘在那里推推搡搡,最终推出了一位抱着琴的清倌。
清倌看了一眼温如璧,这温润如玉的公子,是多少女子的幻想?温如璧抬头看了她一眼,美娇娘连忙低下头,脸颊飞过一抹绯红。
她毕竟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场面再诡异,也能很快进入状态。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美娇娘轻声开腔,双眼含羞着看向温如璧。
但温如璧完全就是坐怀不动的君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卿眠硬着头皮,喝了一口桃花茶,轻咳了一声,很捧场道:“不错不错。”
美娇娘大胆地又凑近了一寸,念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美娇娘一直频频向温如璧抛出爱的橄榄枝,含情脉脉地暗送秋波。
可从始至终,温如璧连眼神都没给她。
卿眠在心里暗叹:就这趋势,送四季波都不管用,技术堪忧啊!
只是这种你看他,他看我,我看菜的氛围,实在过于诡异。
一曲终了,卿眠这才抬起头,还未开口,温如璧就眯起眼,冷声问:“卿小姐觉得如何?”
“还能如何?”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卿眠持续装傻:“我适才已经听得如痴如醉,只感觉此歌声只应天上有,地下无。”
温如璧脸上也挂上冷笑:“很好。”
卿眠继续道:“下一位。”
她在心里冷冷地补上一句:喜欢装高冷是吧?今晚我就让你破功!狗男人!
下一位是一名舞姬,从进门开始,她的目光早就粘在温如璧身上了。
传闻温家的两位公子拥有俊美的姿容,平时温如璧来青州办事也选择在听风阁落宿,但是他每次都被一群人前呼后拥,除了雾娘,谁也不能见他一面。
如今幸而得以一面,只看到温如璧一袭月白袍,眉目疏郎,面容清雅淡逸,宛如一副上好的水墨画。
任谁看了都心神荡漾。
舞姬咬着唇,大胆上前低声道:“奴家为公子斟酒。”
她才往前走了几步,温如璧缓缓地转过头,冷冷地瞥向她。
他的眼神寒冷彻骨,隐隐透出了杀意。
舞姬何曾被这般恐吓过,在这道目光的逼视下,舞姬先是一愣,随后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卿眠正埋头喝茶,听到动静后扭头看,“咦”了一声,好心好意地问:“怎么就跪了?”
舞姬心里有怨,又十分委屈,一开口,眼泪就宛如掉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
“温公子不喜欢我,我走便是了!”
卿眠觉得好笑,她的一双眼眸微眯起来,里面倒映着浅淡的光,也不为难她,而是挥挥手让她走了:“行了,下一个。”
舞姬含恨离开。
啧,卿眠在心里继续暗嘲:温家兄弟长得是真够祸国殃民,搁那一坐,就得让一群女子心猿意马。
温如璧忍不住出声了:“卿小姐不嫌烦吗?”
“不嫌啊,”卿眠的眼睛弯成月牙:“我正好无聊。”
温如璧:“……”
他在心里也冷笑:好,那我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看谁耗得过谁。
下一个,则是一身雪白轻纱的舞姬,她往前走了一步,手里持着一把短剑,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温如壁身上。
有了前两个女子的前车之鉴,卿眠见惯不惯了。
卿眠连续给自己灌了两杯桃花茶,茶杯早已见底,她取来茶壶给自己斟满,随口问:“你选择舞剑?”
舞姬说:“正是。”
在第一剑庄大公子面前舞剑,那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舞大刀。
卿眠懒洋洋道:“那开始吧。”
话音刚落,舞姬轻袖微动,乐声奏起。
这位舞姬与前两个不同,她脸上披着轻纱,目光虽落在温如璧身上,却并无任何情意。
舞姬游刃有余地移动轻盈的步伐,距离他们二人越来越近。
这个时候,忽地剑光一闪,卿眠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温如璧快速地抽起折扇一避,目光冷冷地看向舞姬:“你是谁?”
舞姬冷笑:“要你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