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休息着,我就在门外。”
夜月拉着尹十娘出了门,把药方拿出来递过去。
“这药你找信得过的人去做,做好了端上来,我出去一趟。”
尹十娘接过药方,吃了一惊,“这是安胎药,那姑娘怀有身孕?”
夜月没接话,又听她问,“是那位的?”
“别问那么多,好生照顾着便是。”
夜月按照原路返回,寻着容洵的踪迹,看见不远处遍地血泊,却不见活人的影子。
地上的已全数没了气息,每个人手腕上方都有一个黑色梅花印记,这是尊母手下的人。
尹十娘端着药进来,瞧见床上的人已然酣睡。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将被褥盖好。
“没想到主子竟的栽在了你手上。”
等她醒来时,屋子里昏暗无比,抹黑的点燃烛火,瞧见桌子上那已经凉了的汤药。
虽不想喝,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唐优优还是妥协了。
她端着药准备出门,忽闻身后一阵响声。
唐优优连忙后退了几步,定神一看,竟是从暗道钻进来一个人。
“容洵?”
她瞧见这人靠墙笔直地站着,微低着头,听见她的声音后,微微抬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优儿。”
他低沉着嗓音轻唤了一声,便直直朝地上倒下。
唐优优立马一个箭步上前扶着,她把人扶到床上,想看看哪里受伤了,却被他紧紧拽着。
“优儿别走。”
她试着扒开他的手,发现这人拽的是真紧,无奈之下只能放弃。
唐优优检查着他的身体,没发现有什么受伤的地方,只是这状态看着确实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打开放在床角的包裹,拿出几粒静心研制的丹药塞到他口中。
见他喉咙动了,唐优优轻笑一声,“倒是知道往下吞。”
她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查看着他的脉象,倒没什么问题,一切都很正常。
至于他为何显得如此虚弱,唐优优也是不解,难不成是装的?看着也不像啊。
“容洵。”她在耳边轻轻叫了一声,无人回应。
她没办法,走也走不掉,只能挨着他在里侧睡下。
次日,她迷迷糊糊听见门外的敲门声,这才睁开眼,瞧见昨夜那人早已不在。
“还真是来去自如。”她苦笑一声便起身去开门。
“唐小姐,这是您的餐食和汤药。”
夜月端着餐盘进来,她瞧见这餐食全是照她的口味做的,这夜月还真是有心。
“昨夜——”唐优优缓缓开口,“没什么。”
“那小姐慢用,我就在隔壁。”
夜月回到自个儿房里,无奈摇摇头。
昨夜瞧见主子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着实吓了他一跳,这毒发作起来几乎除了面色苍白,几乎没什么特殊症状,但那蚀骨般的痛只有中毒者自己知晓。
那老太婆当当真狠毒!
唐优优将那苦的堪比黄莲的汤药捏着鼻子一饮而下,赶忙用茶水漱口。
“说不定还没等生出来你呢,娘就被苦死了。”
她抚摸着小腹,忍着干呕这才没把吃下的食物给吐出来。
“这妊娠反应也太大了。”
“主子,夏韩楚三国的据点已全部换成了我们的人,尊母不,林鸢派去的人已全数被我们的歼灭。”
冷风侵袭的船头,案板上的男人遮挡着面容,飘散在江上薄雾更让人看不真切。
“很好,切记小心行事,告诉我们的人,若发现尊母的人,定要处理干净,不能让她产生怀疑。”
“是。”
容洵摘下头上黑色衣帽,解开手里装着信笺的竹筒。
“这几个人是林鸢那老太婆在暗中培养的心腹,每个人手上都有起兵的权利,你去查查,别打草惊蛇。”
“是。”
一个黑衣人消失后,又陆陆续续不知从何处出现了几个。
其中一人道,“主子,那些梅花暗卫已经全部处理完毕,林鸢正在调查此事,已被我们转移了调查对象。”
容洵冷眼看着手里的梅花令,就凭一个小小的梅花令就想伤害他的优儿,简直痴心妄想。
启灵山庄内,林笙正在院中舞剑,听见远处的动静,立马上前去看。
“凌轩回来啦!”
她高兴得挽上他的胳膊,没看到眼底的那抹肃杀。
“姑母还说让我中午去她院中一同用餐,正好你回来了,我们便一块去。”
容洵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含笑道,“好。”
到了晌午,林笙拉着容洵的手迫不及待地前往梨香苑,一进门便看见林鸢正坐在餐桌前等着他们的到来。
林笙高兴地一蹦一跳的走到林鸢前,“姑母!凌轩今日回来了!”
“你这姑娘,都已经嫁人了,能不能有点规矩?”林鸢拍着她的手背,眼里全是溺爱。
林笙贴心地给身侧的墨凌轩夹着菜,嘱咐多吃些。
“你经常在外处理事务想必是十分辛苦,哪能想在家里吃的这般好,多吃些,我瞧着你又瘦了些。”
容洵眼含笑意地接过,“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吃着眼前的菜肴,味如嚼蜡,瞧见那些荤腥,便觉得有些恶心。
优儿现在害喜得厉害,吃不得荤腥,临走前专门嘱咐了夜月依着她的口味给她做些清淡的。
“凌轩,你们夫妻二人刚成亲不久,那些事务就交给底下的人去处理便可,不必那么繁忙。”
容洵听罢,淡然一笑。
“是,这几日我也打算多待一些时日,好好陪陪笙儿。”
听他此言,林笙羞的红了脸,忽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成亲之日上,那个突发恶疾的圣女也不知如何了?”
闻言,容洵眼底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杀意,却又转瞬即逝。
“应该没什么大碍,笙儿如此善心,竟还惦记着。”
林鸢放下手中的筷子,语重心长地看着他,话确是对着林笙说的。
“也就你这个新娘不介意自家夫君抱其他女子了,要是换做旁人,铁定不会你这么大心。”
林笙倒是没当回事儿,“那姑娘都疼得面目狰狞了,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容洵硬生生将手上的翠玉扳指捏了个粉粹,他定不会轻易饶过任何一个对威胁到优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