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零嘴,全是夜月在集市上买回来,贴心程度几乎超过她的预料。
她把酸枣扔进嘴里,瞧见夜月正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怎么?你也想吃?”
夜月回过神来,立即摆了摆手。
“都说酸儿辣女,说不定这是位小公子呢。”
唐优优听了,冷哼一声,“我倒是希望生个女儿,要是生出来跟他爹一样的小子,长大后指不定糟蹋了谁家的闺女,我才不要。”
夜月尴尬地苦笑了两声,怎么他家主人到她口中就成了这般不堪的模样。
想来也是,任谁看了自家的夫君穿着大红嫁衣跟别的女子成婚也不会轻易原谅,按照画本子里,这不明明白白的陈世美吗?
不不不,那可是主子,是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生死的人物,可不能乱想。
“唐小姐,我去煎药,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到楼下找我。”
“去吧,我也不用你陪。”
唐优优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毛茸茸的毯子,手上抱着暖手炉,旁边还放着火炭。
吃饱喝足了,便觉得乏困,这几天来她吃了睡睡了吃,要不是本就吃不胖的体制,换成旁人早就胖的不成样子了。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思考了许久也得不出个结果,也问过夜月,但他也不清楚。
真是麻烦,也不知是惹了哪条道上的人,竟对她如此赶紧杀绝。
那日若不是容洵及时出现,说不定夜月也对付不了。
怎么老是想到他?
唐优优烦躁地从床上起来,总觉得这人不论在不在她眼前,都能惹得她浑身不舒服。
她推门而出,倚靠着楼梯,看着大堂里的莺莺燕燕。
有的陪酒陪笑,有的抚琴卖艺,这些女子长得虽算不得多么卓越,但在她见过的青楼里也算是比较出众。
店里的客人也大多遵守规矩,少有人对她们多动动脚的。
人来人往中,猛然间,一个许久未见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惊吓之间,唐优优立马蹲下身,心里默念着,“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王上,这里可是方圆百里最好的花楼,今日我多叫几个美人相伴,一定要玩个通通快快的!”
说话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高壮男人,身旁跟着四五个奇装异服的侍卫,看起来并不像是周边大明或者大楚的人。
为首的容姜禹大量了这花满楼四周,倒还觉得满意,当下找了个位子坐下。
“把你们店里最漂亮的美人叫来!赶紧的!好酒好菜一同上来!”
周围见他们是不好惹的,也不敢多说什么,但都自觉地远离了。
尹十娘看一眼便知这群人身份不凡,虽觉这络腮胡语气不太友善,但依然笑脸相迎。
“哎呦,几位大爷,我们这的姑娘那可都是一顶一的绝色,不知道大爷喜欢听曲儿还是喜欢的看舞啊?”
那络腮胡道,“统统都叫出来!银子少不了你。”
说罢,便将一袋子金银财宝拿了在桌上。
但这尹十娘可不是贪财之人,就这点儿东西她还看不上眼。
“这就去给客官物色去,稍等。”
尹十娘转身朝里面走去,叫了几个处事机灵姑娘来,顺便叮嘱了几句。
“若是对你们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儿,别冲动,找我便是。”
唐优优躲在三楼的柱子后观察着底下的情势,不知道容姜禹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正准备攻占大明国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还有心思逛花楼吃花酒?
虽然大明现在已经到了穷兵黩武的骶部,苏瑾那厮压根排不上用场,但毕竟有两位开国大将把持朝政,还不到可以轻而易举拿下的地步。
“还真是自信。”
唐优优忍不住吐槽两句,又悄没声地弯着腰回到房中。
熟不知底下的人正看着三楼那个畏畏缩缩的身影,放下酒杯,那薄唇翘起了一个绕有玩味的弧度。
“还真是她。”
“谁啊?”那络腮胡问。
“没什么。”
夜月煎好药端进来,瞧见唐优优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药好了。”
“夜月,那日刺杀我的人你当真不知道是何人?”
夜月心里一咯噔,他当然知道,但在她面前不能说。
“不知道,他们很隐蔽,还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唐优优突然转身盯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在质问,看起来倒跟主子有几分相似。
“罢了,问你也是白搭,不过这几日倒是平静,这花满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这几日,她隐隐约约觉得这花满楼不像是普通青楼那么简单,尤其是那个老板尹十娘。
一次,她端在手中汤药没拿稳,差点掉在身上。
幸好那尹十娘见了,动作十分迅速地接过了那差点烫着她的碗。
这种反应速度,要说是不会功夫的普通人她才不信。
“赶紧说,别骗我,不然我就趁着半夜走了,叫你找也找不到。”
夜月吓得手中一紧,这祖宗可真是胡来。
“这是主子的一个据点,那尹十娘是在主子手下做事,是十分值得信任可靠的帮手。”
原来如此,唐优优就说不会那么简单。
这容洵还真是够可以,这花满楼里全都是姑娘,只有那些杂役是男的,他还很是会给自己找帮手。
她把药喝完,听见楼下一阵嘈杂,是那络腮胡的声音。
“人都在这青楼了,还装个什么装!爷也是花了钱的,还不能碰你了?”
她走出房门去看,果然起了争执。
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来这花楼可不是为了喝酒吃菜。
“大爷,我们有规定,只卖艺不卖身。”
“我可去你的!”那络腮胡伸手就要动手,却被及时赶来的尹十娘一脚踹出老远。
“你!”
尹十娘虽人高马大的,但是个女子,却没想到她力气如此之大。
那络腮胡连连后退几步,顿时恼羞成怒,作势要对十娘下手。
容姜禹开口阻拦,“兰尔兄何必跟一女子计较,既然老板说了不卖身,我们也不强求便是。”
那络腮胡听他发话,这次收手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