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今早心情很好,她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疼了,一大早起床给萧葎做早餐。
她煮了面条,面条捞起来放进一个大海碗里,再浇几勺面汤进去,上面盖上一勺用酱炒香的肉沫,还有几片白菜,卧着一个煎得焦香的荷包蛋,最后再撒上一把葱花,香味四溢。
萧葎的碗是大海碗,阿花的碗是普通的饭碗,两个大小差别很大的碗放在一起,有些好笑。
萧葎的饭量很大,这么一大碗才刚刚够他吃饱。
他看了看阿花的小碗,嫌弃的说道:“吃的跟猫一样少,难怪总长不胖,以后要吃这样的两碗。”
阿花瞪了他一眼,她现在已经长胖很多了,而且饭量也变大了许多,再扩大饭量,她就要变成小猪了。
二人吃完饭,阿花在收拾碗筷,就听到门外有男人的声音。
“萧大哥,萧大哥,出来帮个忙,有人要跳河了!”听声音是李贵,他呼喊的很急切,看来事情很紧急。
萧葎出门,阿花也紧跟其后,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捂着肚子,气喘吁吁,艰难的说道:“王芬家大丫头李招娣要跳河了,村里好多人都在劝,可是没人劝得下来,我就想着萧大哥身手好,想请您把她救下来。”
阿花才听他说完,脸瞬间白了,踉跄了一下,往河边跑去,她想起了李招娣昨天傍晚那个决绝的背影,她是在和自己道别吗?
萧葎本不想管这件事,可是看阿花失了魂的样子,心里暗骂一句李招娣就是会给他找麻烦,抬脚就追着阿花出去了。
河边
李招娣站在跨河的大桥的护栏上,周围围了很多的村民,有看热闹的,有焦急劝说的。
“丫头,快下来,不要想不开,你才十六岁啊,什么事情都能过去的。”
“快下来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是不孝!”
“这发生了什么事啊,就要跳河,小情郎和人跑了,哈哈哈......”
......
河边七嘴八舌,有真心相劝的,有谴责的,还有不嫌事儿大,胡乱编排的。
人们还在各说各的,大有争吵起来的架势,突然听到李招娣凄凉的笑声。
“哈哈哈哈,十六岁,你们不说我都要忘记自己才十六岁了,你们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每天挨打受骂,饿肚子,每一天我都觉得像十年那么长。”
“我有时候都觉得我自己不是人,是畜生,哈哈哈哈,甚至连畜生都不如。”她的脸上都是泪水,凄惨的想将自己心中的苦水倾诉出来。
村民们停止了争论,都在认真的听着她说的话,可是李招娣得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如遭雷劈。
“所以,我把王芬杀了,你们想不到吧,嘿嘿嘿嘿......”
她说道这句的时候,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好似她杀的不是自己的生母,而是一只苍蝇或一只动物,无关紧要。
“啊?”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丫头疯了!真的疯了!”
村民们听到她的这句话,难以置信,还有人跑去王芬家查看情况。
“嘘!我和你们说,我捅了她好几刀呢,她睡着了,我拿刀往她的胸口这么一戳,噗的一声,血哗哗的流出来,她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走的可安详了。”
李招娣听到众人的话,把食指竖到嘴边,嘘了一声,脸上还带着笑,把自己杀人的全过程都告诉讲述出来。
她已经疯了!在王芬的一次次打骂折磨中疯了!
嘶!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脊背发凉。
跑去王芬家查看情况的人回来了,惊慌失措的大喊:“王芬死了,真的死了,床上都是血......”
他脚软的瘫坐在地上,脑海里不断浮现王芬躺在血泊里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去的时候,王芬的丈夫李大柱不在家,应该是昨晚就没回来,她的小儿子还在睡觉,他跑去把他小儿子喊醒,让他去看看他娘。
她小儿子才进去就吓得大哭起来,他跑进去,就看到王芬身上都是血,尸体已经凉了。
村民们都在询问男人王芬的情况,没发现李招娣凄凉一笑,就往河里跳去。
不!
阿花跑到河边,还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李招娣跳进河的场面。
她瞳孔一缩,摔倒在地,目光呆滞的看着李招娣落水的位置,那水花渐渐回归平静,变成一圈圈涟漪,再也没有李招娣的身影。
不!不要!
阿花哭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往河里跑去。
萧葎追上了阿花,把她拉回来,沉声训斥:“你疯了,这河水多凉,不想要命了。”
阿花却不管,她使劲的挣扎,此刻她再也管不了其他的,她只想去救她。
萧葎禁锢住她的身体,迫使她正对着自己:“你冷静一点,你会水吗?你这不是去送死吗?”
阿花被他吼的回过神来,泪眼婆娑的看着萧葎,那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乖,不是还有叔叔吗?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救她,好不好。”萧葎看她哭得可怜,舍不得骂她了,轻声的哄着。
阿花点点头,紧张的看着他,叔叔一定要小心,她不想失去朋友,可是她更不想失去叔叔。
“放心,没事儿的。”
说完这句话,萧葎就跳进河里,朝着李招娣落水的地方游去。
村民们在看到李招娣跳下去的时候,瞬间炸开了锅,有人也跳下去救人,但是因为河水太冰,忍受不住,回来了。
有的人则在谴责,说李招娣是弑母的大逆不道之人,不应该救她。
最终,当他们看到萧猎户跳下河的时候,都纷纷闭了嘴,目光紧随他的身影。
萧葎游到李招娣落水的位置,找了一圈没找到,就深吸一口气,猛地扎入水中,在水里找李招娣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萧葎却还是没从水里出来。
“萧瘸子不会出事儿了吧,这都这么长时间了。”
“我就说不该救她,救人不成还自己给弄没了。”
......
阿花此刻耳中一直嗡嗡的,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是望眼欲穿的看着河面,期盼着叔叔赶紧出来。
时间每流逝一秒,她的脸就苍白一分,心也随着凉一分,终于,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萧葎的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