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大堂之中,众人的心思全都被那两个小二的口供兴趣了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我觉得这件事倒的确是有意思,大家现在的一颗心全都绑在了那两个店小二的身上。”
“难道就没有人奇怪,当时钟家四小姐临时离开厨房究竟是去做什么吗?”
说这话之人正是徐宁,他此时此刻正不怀好意的看向钟离浅和钟离漾两个姐妹。
他一直自诩自己运气不错,如今见到这两人,在刚刚招了他不久超吃瘪,更是心头畅快。
如今眼见着太子的怒火被那两个店小二暂时转移,他自然不爽,如今开口说出这一番话来,其中暗含的指向性也不需多言。
钟离浅此时此刻最见不得有人充当着搅屎棍子,闻言抢上前两步,便准备对着那徐宁破口大骂。
而钟离漾则是在这时牢牢拉住了她:“徐家小公子这话说的好有趣。”
“小浅若是有心想加害太子殿下的话,暂时离开厨房的那一会儿,又对这件事能有多大的影响?”
若是钟离浅当真有心想要暗害太子,她大可以换个更高明的手法,而不是就这样大剌剌的将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在场众人自然也有人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免不了有人觉得这是另一处灯下黑,闻言便也有人跟着应和了起来。
“说起来倒的确是,明明是泡茶的功夫,钟家四小姐离开的时机到底确实有些奇怪了。”
“这白茶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对于火候可是十分讲究的。”
“说起来,另外那两个丫鬟当时也跟着钟家四小姐离开了吗?”
在场中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而钟离漾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偏头看向了钟离浅。
“小浅,你当时究竟是……”
“我、只是暂时离开了这茶馆,去旁边的店铺买一些东西,会有什么大碍吗?”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在场众人目光中的狐疑便更多了几分。
“买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居然还要劳烦钟家四小姐亲自跑一趟,甚至还带走了两个丫鬟。”
徐宁勾起唇角恶劣的笑了笑:“我倒是很好奇。”
徐宁其人自小被家里娇惯着长大,钟离漾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多多少少能理解些对方的做法,毕竟在前一世,她也是被家中娇惯着的。
只不过如今见到徐宁三番四次的蹬鼻子上脸,钟离漾却是越发的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作想了。
先前她口出狂言,多番揣测,若是叫人将那些话传到当今圣上的耳中,他们徐家少不了被穿小鞋。
她好心好意提点,对方不听。
小浅出面严词指出,对方才算消停。
她原本以为这人多半是心中已经反应了过来,可是如今一看,这哪里是反应过来?
分明是暂时偃旗息鼓,随时随地准备着再跳出来恶心她们一番。
心中对着徐宁的憎恶更加加强了几分,钟离漾的面上也绝对不藏着掖着,当即便是冷笑一声说道。
“看来这位徐家公子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小浅若是想要对太子殿下动手,机会是很多的,根本不必再大费周章,中途离开茶楼,去获得什么云根果。”
“况且在这条长街之上,根本没有任何贩卖那难得药物的地方。”
“倘若小浅一定要寻得这云根果,再拿回来暗害殿下的话,自这条长街一来一回,恐怕也足够那茶彻底烹干了。”
她这话说的十分有理,在场众人也跟着回过味来。
对呀,他们的思维怎么不由自主的跟着那姓徐的蠢货走了。
说起来依照着他们钟家的力量,若是当真想要暗害这位太子殿下的话,也的确不必这一开始出面,便表露了爱慕之意的钟家四小姐动手。
在场中人也有徐家的拥趸,如今瞧见众人的心念,又偏向了钟离漾,一心想要为自家工字出头,当即便上前一步说道。
“倘若是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在附近,随时准备将那毒药交给钟家四小姐呢。”
“那这就更可笑了。”钟离漾无奈的嗤笑了一声。
“若是如此大费周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便将这茶中放好毒药,反而一定要小浅自中途离开茶楼。”
就算是为了消灭手中的证据,亦或者是为了她获得太子的信任。
那区区一个不过药丸大小的白果毒素,想要藏在哪里不是藏。
眼见着那徐宁和钟离漾便要在这茶会上辩论了起来,墨煊凛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有些不耐的开口说道。
“好了,既然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这件事等调查结果出来便是。”
他过敏的症状虽然更好,却仍旧精力不济,如今也懒得分出心神维持面上的温和。
而且他这句话说出之后不久,那掌柜果然便带人急匆匆的走了回来。
“太子殿下,我们的人刚刚查了,都没有在这两个店小二的房中查到有什么可疑的踪迹。”
墨煊凛眉头皱减了几分,重新看向那两个店小二:“搜一搜他们的身。”
那两个店小二,哪里有胆量敢反抗太子,听到太子的吩咐,自然也只有乖乖的站在原地,任由侍卫在自己身上搜寻了起来。
“回禀太子殿下,没有发现。”
“回禀太子殿下,我这边也没有发现。”
墨煊凛眉头微微一松,半晌面上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这么说,最大的可能还是出现在钟家四小姐和她带的那两个丫鬟的身上。”
众人听到她这样说,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转向了,站在大堂中央,神情坚定的钟离漾身上。
钟离漾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钟离浅就是抢上前一步。
“说起来,我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转过头,目光带着厉色看向那两个店小二的方向。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可是看到有一个店小二,在窗口,与一个穿了一身黑衣的人说了些什么。”
这件事并非是她可以隐瞒,而是她的的确确是在刚刚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