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们之前针对第二起案件的推理,恐怕大家已经很好的梳理了正起案件中杀人部分的具体问题。但是,时间问题以及尸体搬运问题,始终还是困扰着我们的问题,而且暂时无法解决。刚才被我们跳过了,现在,解开了杀人部分的问题之后,我们就可以回过视线,好好看看时间的问题以及搬运尸体的问题了。”原木继续说着,让众人原本放下了一些的心再度揪了起来……
“其实说到时间和尸体情况,老夫有一个疑问不知可否说明。”炎生微微沉吟,方才开口问道:“若说第一起案件,是猪木为了给五年前的火灾做一个收尾,严惩当年火灾的罪魁祸首,为了仿造我妻子的死因失血过多而放血杀害镇内,那么这一次凶手不同,这一次的凶手又是出自什么样的目的杀害猪木呢?我能否确认,这一回的凶手杀害猪木,仅仅只是为了灭口?”
“或许一开始,我们的推断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请仔细想想看,五年前的第二名死者,也便是炎生先生您的儿子建生先生,他的全身上下并没有外伤,也没有失血,为什么会死呢?坦白来说,是因为吸入了大量火灾产生的废气、毒气,所以这才破坏了呼吸系统,就此身亡。豹纹蛸毒素可以攻击呼吸系统,使死者的死法无限接近当年建生先生的死法。更何况,最后建生先生是被炎生先生您背出火场的,死亡的最终场地,便是这冰天雪地。而这一次的死者死亡地点也的确如出一辙,死于雪地。如此之多的重合,在我看来,并不只是巧合。再加上我们没有派出是第一起案件的帮凶为了灭口而痛下杀手,所以也就可以有:帮凶和死者一起为了当年的事情杀害了镇内先生,那就也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这样的推断。这样一来,整体问题也就不难解释了。”雾生帮助原木解答了这个问题。
原木向雾生微微点头表示感谢,随后便继续说道:“死者的死亡时间问题和尸体情况问题,始终有困扰着我和雾生同学的问题存在。比如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无限地接近当天我们刚散场之后,好不容易休息下来的时间凌晨零点钟,在那个时间段,我想有大部分人都应当是没有睡觉的,如果说回想一下,这个时间段还存在着类似镇内先生还活着的时候,甚至会在还未入睡的时候找到春日先生要求一杯酒水的这种情况。那么,凶手是如何选择到了这样的一个时间段来冒着每时每刻都有可能被发现的危险暴起杀人的?还有的问题,就是我们这一回案件碰到的最为主要的问题,不可能犯罪的分支·雪地脚印消失问题。”说到雪地脚印消失问题,原木也感觉很头大。
说实话,这也不是原木和雾生第一次遇到雪地脚印问题了,这种不可能犯罪,始终还是脱离不了物理条件的限制。但是这一次案件中的脚印问题,却几乎无处寻找线索。的确是令人头大无比。
“我们还是首先来解决最困扰大家的问题吧。将这个最为困难的雪地脚印消失问题给解决了。”雾生终于出动,替换下原木,开始了新一轮的推理。
“其实一开始接触到这条雪地露天走廊的时候,我们都很惊讶,因为在这条走廊上,我们很难发现有任何足够支撑起人体重量的东西,更不用说是像死者那样庞大体型和重量的东西。虽然知道扶手和栏杆的确非常牢固,能够支撑得起死者的重量,但是问题却在距离上。”雾生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爽:“露天走廊的规模,超乎想象,死者能够死在整条走廊的正中心位置,是非常不正常的!这绝对不可能是某人站在走廊的两端将尸体扔过去所能达到的位置——由于没有人比死者还要有力强壮,所以暂时默认为无人可以做到——这样一来的话,凶手势必需要借助外物来将尸体搬运到那里。这个外物究竟是什么才是值得讨论的!”
“可是雾生小姐,我有一点不明白,你都推断出了,没有人有那个力气去将尸体扔过去,甚至必须借用工具或者特殊手法才能够达到目的。可是凶手为什么一定要对这个露天走廊有这样大的执念呢?明明所有的房间内都有窗户,只需要将尸体好好整理一下,扔出窗外,不一样的是在冰天雪地之下,和当年建生少爷的最终死亡地点不谋而合吗?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还要费如此多的代价如此多的精力,去设置一个这样的不可能犯罪呢?直接从窗户扔出去,再做些手脚让调查变得更困难,这明显是比现在凶手做到的更容易的啊,而且也更加不容易被发现。”春日提问道。
“你这样的说法没有任何问题,的确那样看来也更加轻松,对于尸体的处理也更方便,最重要的是,行动被发现的概率下降到了一个极端。可是无论从心理亦或是现场情况来判断,我们都知道凶手想要做的根本就不是掩盖尸体的情况亦或是如何。他其实就是想让我们发现他的复仇,他的报复。就和第一起案件一样。”雾生的眼神顿时凶狠起来:“第一起案件,死者死在一楼餐厅的餐桌上,就像是展览品一样,只要进入餐厅,第一眼一定能够看到尸体。而餐厅作为我们用餐的地方,是必须要我们都前来的地方,这也就代表了,凶手将陈列尸体的地方,安置在了一定会被我们顺势发现的地方。第二起案件,我们判断是第一起案件的凶手的帮凶所作,那么他们的行为模式差距就不大。而第二起案件安插在了露天走廊处,明显也是一个只要我们去办公区,或者说离开这里,必须经过的一个地方,这也就代表了,我们也一定能够发现第二起案件死者的尸体,只是时间长短不一定而已。凶手的目的就很明显了:他想让我们发现尸体,他想让我们知道他的复仇其实是成功的。所以他必须要将尸体陈列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所以他绝不会通过房间的窗户将尸体抛弃,因为那样,我们不一定能发现尸体。”
“只是为了告诉我们他在复仇,就要费这么多事情做这么多毫无意义的事情,这个凶手……”炎生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感觉好像在一步步引导我们的视线一样?”
“那些暂且不提,先来说说看尸体的搬运问题。已知的条件是,凶手一定借用了某种道具,所以在那之后,我和原木君一起去找到了炎生先生,去询问他这个宅邸有没有什么能够扎扎实实支撑起死者猪木先生庞大身躯和重量的东西亦或是器械,结果我们这才发现了图书馆的存在。图书馆,对于一间宅邸来说,已经是相当奢华的东西了;而在那里面我们能够找到的足以搬运死者庞大身躯的器械,就是运载书籍的小推车以及一架用来放置标本的沉重金属直梯。”雾生看着炎生,做了个“请”的手势:“炎生先生,请吧。”
“是的,我可以作证雾生小姐说的没有任何问题。”炎生微微举起一只手,像是发誓一般说道:“也是我跟他们说图书馆有可以承载猪木分量的东西的。”
“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也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雾生的脸色阴晴不定:“如果是小推车,为什么雪地上没有留下轮胎的痕迹?如果是金属直梯,为什么死者可以大摇大摆的将如此沉重的梯子搬着到处走?凶手到底运用了什么办法将尸体来回自如的运输呢?已知足以承载死者体重的只有这么些个东西,那么凶手为了将死者的尸体运输到露天走廊中心,一定就运用到了其中的一种或者两种。那么究竟还动用了什么装置或者方法呢?毕竟我们都知道,无论是小推车还是梯子,没有外力的施加,没有动力的源头,它自己始终是无法动弹的,所以我们能肯定的是,凶手一定还借助了一些别的手段。”
原木接过话头:“在那之前,我们有过一些推断,反物理的装置,从三楼牵引尸体抑或装置,这些想法都曾经冒出来过,但是很可惜都被我们一一排除:反物理装置不够成熟,难以想象抵消一整个人的物理作用需要多精密的物理装置,这些,在座的各位生物学者明显不可能达成。而三楼这个概念,早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因为这栋宅邸根本就没有三楼,甚至连天台都没有,更不用说牵引什么机关或者装置下来了,那也是行不通的!因为没有三楼,三楼根本没有受力点,所以运送尸体也就变成了天方夜谭。本来我们的调查在这个阶段就已经陷入困境了的,直到原木君找到了一枚脱落的螺丝钉。”
“螺丝钉?”所有人都非常纳闷,一颗螺丝钉证明了什么吗?
“是的,螺丝钉。这颗螺丝钉的来源,其实是办公区双开大门的门把手。那么为什么一个大家应该都触及不到的地方的螺丝会脱落呢?难道说还有什么事情我们没有发现吗?螺丝钉脱落,无非就是年久失修、暴力破坏抑或人为造成这么几种情况。不如我们就让负责宅邸管理工作的藤野先生好好聊聊,螺丝钉的问题?”雾生将话锋转向藤野。
藤野差点被吓死,但还是迫于形势,开口说道:“我认为不太可能是年久失修啊。螺丝钉这种东西,都是隐藏在物品内部的,平常很难生锈或者腐蚀的;这宅邸重建也才五年,就算是我们的双开大门有一些部件并未更换,还是用的当年火灾留下来的部件,那也不至于这样啊。我强烈反对年久失修的说法。而且在我看来,暴力破坏和人为其实并不冲突,雾生小姐可以考虑合并一下。”
“你说了些你没必要说的,不过无所谓。”雾生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没错,一定是人为造成的原因无疑,这一点藤野先生已经帮忙证明了。暴力破坏、人为因素其实都和人为行动密不可分。也就是说有人动到了办公区的双开大门,甚至破坏了门把手的结构。那么,会是谁呢?”
所有人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像是提前说好的一样,纷纷脱口而出:“凶手!”
“对!凶手,凶手一定是借助了门把手,做到了一些我们难以想象的事情,再加上螺丝钉的脱落一定是人为外力造成,我们是否可以更进一步的将它们之间的关联性串联起来,进行一次演绎推理呢,比如:凶手能够将尸体放在露天走廊中心,借用到了办公区双开大门门把手的帮忙。”
“雾生小姐!有非常巨大的问题啊!”炎生却提出反对意见:“那段时间我们已经因为无聊在娱乐区开始试验了,但是虽说白天的时候,为了拿一些实验器材和物品我们的确一起去了办公区,但是凶手又如何在那段时间处理好对面双开大门的门把手呢?”
“因为一定要借助某些装置才能够将尸体运送到位,所以凶手一定也是在不会令人怀疑的时间将自己的装置安装到位,唯一不会惹人怀疑的时间,的确也就是各位去拿实验器材的时间,凶手跟着大家一起去,实际上却在门把手上做了手脚。由于所有的双开大门都是朝房间内侧开的,而办公区灯光昏暗,而且内部属于死角,所以只要门是开着的,凶手哪怕将装置安放在了靠走廊这一侧的门把手上,也是始终不会被人看到的。凶手只需要保证自己在布置的时候不被人看到就可以了。而显然,凶手做到了。”雾生直接指出炎生想法的问题,当场击破。
“那么雾生小姐,究竟是什么样的装置,可以让凶手轻松地完成搬运尸体的工作呢?”隆虚心的问道。
“隆先生,你不如好好思考一下,看看有什么装置布置出来之后,可以让人以很少的力气搬动包括尸体和运送尸体的东西在内的所有东西?”雾生隐晦一笑。
“啊?节省力气的装置?”隆微微皱眉。
“记得这里的条件和你们的身份。你们始终不是物理学者,你们是做不出复杂的机械装置的。所以单纯从简单机械角度考虑就好。”雾生再提醒了一句。
“简单的省力装置?”隆掰着手指头,皱着眉头清算着:“楔子?那个好像根本不是搬运用的装置,那个是分裂装置才对……螺旋?那是钻孔的……杠杆?省力杠杆的话……也太诡异了……杠杆运人有点困难啊,那样一来叫扔人还差不多……斜面吗……有点可能性,但是如果说是运输到走廊中间,似乎没有必要和对面的办公区大门有什么瓜葛啊,而且斜面也太不现实了,足够运输人体的斜面得有多大啊,凶手藏不住吧……轴?不对啊那是用来做回转运动减小磨损的……六大简单装置,楔子、螺旋、杠杆、斜面、轴,还有一个是……啊!!”隆猛然醒悟,非常惊讶。
“对,还有一个剩下的,滑轮装置。运用滑轮来节省力气运输沉重的东西,这个方法早在古希腊时期就已经被人类所发现了。滑轮的一部分,再加上无缘无故脱落的螺丝钉,尸体和运输尸体的物品的沉重,大家还不明白吗?”雾生的眼神,格外阴冷:“凶手是将跟生活区隔着一条露天走廊相望的办公区的双开大门的门把手,当成了牵引绳的部件。这之间,可以完美形成一个足够完整的定滑轮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