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江东楼一五一十的把前院之事说了一遍。
江老庄主扶着长长的胡子,刚硬的表情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江东楼急道,“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啊,变化表情也不是个事儿吧?都怪六姐,她干什么给自己揽这么个活儿?江湖人和朝中人,那是一样的人吗?而且他又是侯爷级别的,若是他万一有个损伤,我们江家可就真的要被灭了九族了。”
对于这事儿,他是反对的。
江老庄主端起茶来,沉声问了他几个问题,“楼儿,若是大都国有难,你说我们飞云庄有这个能力助朝中一臂之力,这个,你会上前吗?”
江东楼想也没想便回答,“自然会,虽然我们是江湖中的一个山庄,可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若是能帮自然要帮。”
江老庄主赞了句,“好,那我再问你一句,若是定伯侯府有难,你,会不会帮?”
江东楼想了想,“定伯侯府虽然是朝府,可是好像与六姐夫有恩,若是有难,我自然也会帮的。”
江湖中人,讲的不就是一个侠肝义胆吗?就拿小外甥女儿来说吧,是他教好了小余,所以,他该帮。
江老庄主沉声,又问了一句,“楼儿,这个大都国的皇帝,你是想要西王来当,还是想要悟亲王来当?”
可以说,他这句话超出他们谈话的内容,也超出他们江湖人的身份了,因为无论谁当这个皇帝他们山庄都无权过问,也不要过问。
江东楼也说这话不是他们决定的。
可是江老庄主头一次正面的回答,“楼儿,这个皇帝,我希望悟亲王来当,你又可知这是为何?”
江东楼一听,脸色都变了,难不成,他也要成为朝中人?
江老庄主摆手,“我自然不会成为那样的人,那是因为好几年前,我遇着一个吃不饱饭快要饿死的人,我原想着施舍一些粮食给他,可是他却拒绝了,他说,你救得了我一时救不了我一世,而且他们村还有好几个像他这样的人,就算能救得了他,也救不了一村。”
说到这里,江老庄主神色沉浸了。
“楼儿,我不过是一庄之主,就算我能救得了一村,可我也救不了一城,一州,一国,可是,有一个人能救,她便是叶府的叶老夫人,也是悟亲王的养母,这个女人能救。”
江东楼不说话了,他虽在江湖,可是也听说过她的名头,说她是一个极有钱的女人,富可敌两国。
“楼儿,你猜那个人他去了哪儿?那个村的人最后如何了?……那个人去了一个饭铺子里干活儿,那个村最后种了菜,养了猪,说他们买他们的菜和肉,最后,那个村子从一个穷得连最丑的媳妇也不肯嫁的地步到了现在削尖了脑袋也要嫁。”
江老庄主语气里多了一丝沉重。
“楼儿,我们虽然是江湖中人,可是我们行的也是民之大义,救人于水火也是我们做的,叶老夫人一介女子能够救这样多的人,为何我们就不能呢?堂堂七尺男儿还不如一介女流?这传出去,江湖上的人不也是把我们笑话死了?”
“楼儿,这位小定伯侯,你又以为他为何会弃了那侯爷的尊贵身份来我们这里学艺?他也是一样,一样的为国为民,再说句不好听的,难道,我们还不如一个孩子?”
江东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父亲,那小侯爷,也是为国为民才来的?”
江老庄主冷哼,“不然,你以为呢?”
“可,可他还是个孩子啊?”
“江东楼,谁规定了一个孩子不能为国为民了?江东楼,老子以前教你的,你全喂了狗是吗?江东楼我告诉你,小侯爷他就在我们山庄呆了,你所有的本事都得教给他。”
“可是父亲。”
“没什么可是,你姐的思想品德都比你高,滚滚滚,老子真不想瞧见你,来气。”
江老庄主一记黑虎掏心掏了过去,江东楼吓得脸色一白,一个白鹤亮翅给飞了出去,江东楼看着胸口的被掏破的衣裳, 直呼好险好险,他爹的武功还是很老道的。
不过,紧接着江老夫人的怒吼便出现了。
“老江,你是嫌我针线活儿干得不好吗?儿子的衣裳又破了,你来缝啊?”
江老庄主一听,立时变成一只小乖猫,上前讨好。
“夫人莫生气莫生气,这缝缝补补的事儿怎的能让您来呢?就让七小子自己缝去。”
江东楼看着自己的父母,母亲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可是母亲的脾气跟江湖中人的差不多,而且让他羡慕的是,这对夫妻真的很恩爱,到现在也是一样。
江东楼转头便去了江小余的住处,想要看看这个可爱的外甥女儿,可是……
“你还有脸来?我不去找你算账就不错了,别打忧我练字,锦哥哥说了,我不仅要学好功夫,而且我还要读好书,我要做个状元将军。”
江小余一本正经的描着红。
江东楼听罢哈哈大笑,“将军只有男子,状元也只有男子,小余,你这两样都做不成。”
江小余白了他一眼,“七舅舅,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谁说一定要是男子了?锦哥哥说了,以后都是男女平等的,谁有本事谁上,七舅舅,我劝你也多读点儿书吧,否则,你连媳妇都找不着。”
?
江东楼一怔,这是他这个可爱的外甥女儿说的吗?现在都关心起他的媳妇问题来了?
“ 小余,我年纪还小……”
“不小了,二十三了,锦哥哥说,良哥哥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儿子都七岁了。”
“可我是江湖人物。”
“七舅舅,成婚这种事情有分江湖不江湖的吗?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是一样的吗?七舅舅你就别说话了,直接说你长得丑没女子看得上你就成了,我又不会笑话你。”
江东楼:?
此时,另一处。
锦儿看着自己的屋子,虽然说他要以平民的身份来这里学习,可是他实在受不了跟张胖子一起住,莫看他是个十来岁的娃儿,可是这打的呼噜却比一个成年男子打的还要响。
“锦儿,不如你跟小庄主说说,给你换个大点儿的?单间?”李正道。
锦儿摇头,“还是不要搞特殊了。”
可话虽然如此,次日时,张胖子居然哭向江东楼,说什么也不跟他一起睡了,因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