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没有说错。
果然如那个老兵所说,次日,那人卖地毯的北齐商队便带着浑身的伤出了城。
新兵目瞪口呆 ,不过也深深的佩服起了这老兵,还是他 算得准啊,看样子,他们日后是不会再来了吧?
城外,那商队停在林子里,就地休息。
被打的人浑身是伤,就是想要走也走不远,可更加恶劣的是,他们没有人帮助, 大都国的百姓都恨透了他们。
“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个被的 小厮上来问道,他的左眼睛肿得厉害,已经看不清了,只剩下一只右眼还能视物。
老爷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怕 ,这大都国的生意,我们齐家是不能做的了,还能怎么办?等你们的伤好些了,我们只能回北齐。”
那小厮又道,“可是老爷 ,你不是说,我们北齐已经不行了吗?”
为何还要回去?他们当初就是因为生意做到头了才从北齐出来的,而且,大都国是他们几个小国当中发展得最好的,才不过十数年,便成了数一数二的大国,而且财力方面就是三个小国加起来也比不了, 甚至他们还听说,大都国的人极好,只要是认认真真做生意的,他们绝不会拒绝。
起初他们还有些不信,毕竟北齐是一个小得可怜的国家, 面积还不如大都国的一半,像这样的小国,他们哪里会瞧得起他们?
可是慢慢接触下来,还真的如传闻的一般,只要货好,不欺骗,他们就能做这生意,慢慢的,他们齐家也跟着从败落走向了荣华。
大都国的那些个商人也极好,他们给他出了个主意, 这地毯色好,款式也不错,而且价格也合理,卖到这样的小城是浪费了,不如去了都城,那里的大户人家多,就算是个小家小户,买上这样一小块也是可以的。
于是,他们便过来 ,只是没想到,刚入大都城便被那里的百姓给打了,若不是他们跑得快,只怕要被打死了。
小厮嘶了口气,伤口发疼。
“老爷,小的不明白,我们这才是头一次来这里,无怨无仇的,为何要打我们? ”
他们是真的不明白,起初之时,地毯卖得极好,可是有人问他们从哪里来啊?他们一说自己是从北齐而来,就连卖出去的地毯也被扔了回来,钱也不要了,直接开打,哎呀呀,那叫一个可怕啊?
齐老爷脸色也不好,是啊,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也想不明白。
三日后,以前跟齐老爷做过生意的人找了过来,好心的劝道。
“哎呀,我终是来晚了一步啊,我原本想要书信给你们,让你们莫要来都城,都城发生了大事,听说,都城里头之前开了一个名叫极乐居的脂粉铺子,原本他家的生意不错,可是后来却发现……”
那位老板一一的把打听到的全都说了出来。
齐老板一听,倒抽口气,“你是说,那位极乐居的齐公子是北齐的细作?不仅要挣大都国人的钱,还要杀他们的人?甚至还动了定伯侯?……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那老板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圣旨出来了,这还不信?呃,对了,你姓齐,你也是北齐的,你认得那位姓齐的公子吗?”
齐老板目光异样,他摇手,“自然不认得,我是个生意之人,又不是什么玩政,治的,而且你也知晓,我只做生意。”
那老板点头,“我也是知晓你不参政,所以才连赶了三天的路才来找你,……好了,你既然安全了我也放心了,走吧,我送你回北齐 ,……还有,你最近也别出来了,外头危险,……哦对了,你若是认得那位姓齐的公子,你也转告他一声,等着把脖子洗好,我们大都国的人一定会再找他算账的。”
这笔账,只怕是消不了了,除非,拿他的命来抵。
齐老爷千恩万谢,在出大都国国界之时,齐老爷把所有的地毯全都送给了这位老板,以报救命之恩,而一入北齐国国界,他便快马加鞭的回到府内。
一回到府里,便喊出自己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小儿子来,高高的扬起手来,对着他便是狠狠的一个大嘴巴抽下去,把齐小公子抽倒在地。
齐夫人闻声赶来,挡在他身前,“你一回来就对儿子发火,这是一个做为父亲该有的吗?”
齐老爷看着自己的这个跟在他身边大半辈子的妻子,头一次发了狠。
“所谓慈母多败儿,他能养出如此性子,也是你教的,好,你既然认为我没有这个资格当他的父亲,那你便另找一位父亲来管教,我不管了。”
说罢,齐老爷转身而回。
齐夫人听着自家夫君这样的话,立时懵在当地,缓了好久都没有缓过来。
一边的小厮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把大都国的险境说了出来,齐夫人这才明白为何一向温和的夫君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大都国?极乐居?细作?暗庄?还杀人放火?诚儿,这,这真的是你做的吗?”
难怪他会这样生气了,原来是这样啊?
齐诚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还跟一个无事的人一样的坐在一边喝茶,就像方才挨打的不是他似的,看着儿子这等模样,齐夫人暗暗一惊,难道,真的是她夫君说的那样,她养了个败儿出来吗?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可怕了?居然听到自己的父亲遇险还能如此的淡定?
齐诚呵呵一笑,“母亲,别这样看着我,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被打的模样,……还有,那什么极乐居?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父亲他不喜欢我,所以什么事都往我头上弄罢了,这种事儿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齐夫人却道,“好,那你告诉我,你这几个月去了哪里?”
齐诚装糊涂,“什么去了哪里?母亲,我不是一直都在院子里的吗?”
齐夫人脸色一白,他哪里有在院了里?她对自己的夫君说儿子在院子里未出去,那是骗夫君的,不是真的,可是现在,他居然说?
“诚儿,我是你的母亲,难道,你连我也不信了吗?”
齐诚站起身来,眼神里透着冰冷,道,“正因为你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才告诉你我在院子里哪也没有去,好了,不要再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若是那老东西再问,你依旧这样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