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云裳突然起身一声呵斥,将夜天骄给震慑住了,然后环望众人一圈,威严道:“我刚才检查了下尸体,发现她虽然撞墙,但那力度和伤势根本不足以致死,之所以会丧命,其实是中毒才导致的。”
什么,中毒?
在场的人闻言,皆是不敢相信。
夜天骄脸色一变,转身望着她冷笑:“云裳,我看你是为了洗脱罪名,才胡说八道的吧。那女人一看就是撞到额头才丧命的,居然被你说成是中毒身亡,你可有什么证据?”
云裳俯下身子指着秦昭的尸体,有条有理地答道:“她撞墙之后,流出来的鲜血是黑色,并且面部还有些发黑发紫,如果这些都不能证明是中毒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做一个实验,一定让你心服口服。”
云裳说着,让护卫李冲快带人去湖边打两盆水,抓两条活金鱼过来。
众人十分好奇她要做什么,皆安静地等待。
没过多久,李冲将水和鱼准备妥当后,云裳立即吩咐碧儿将两条金鱼分别放入两盆水中,然后自己亲自将秦昭身上的血液取一点放入其中一盆水里。
整个过程操作得十分干净利落,还很娴熟,众人有一刹那间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宣王妃,那个空有美貌却懦弱无能的女人。
他们皆上前几步,认真地观察着,结果没过多久,发现滴入秦昭血液的水中,鱼儿已经全身僵硬,漂浮在水面上了。
而那盆没有滴入秦昭血液的水,鱼儿仍旧活得好好的。
全场哗然一片。
秦昭的血液里有毒,看来她真的是中毒而死的。
只是,她为何会中毒呢?
夜天骄脸上的厌恶之色半点都没有消散,一副看戏般的样子笑道:“就算她是事先服毒而死的又如何,也不能说明不是你所为。指不定是你为了掩人耳目,给这女子服毒后伪装成撞死的。”
“我没有。”云裳眉梢一挑,不悦地白眼道:“这秦昭所中之毒乃是三色青,两个时辰之内才会发作,药石无医。试问如果我逼她服毒后再让她撞墙,她如今又怎会身中剧毒?”
这话一出,众人觉得有理,再也没人敢怀疑人是云裳害死的了。
因为,如果是云裳所害的话,秦昭就不可能会提前服下毒药,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不是宣王的,不然,根本就不可能会服毒自尽。
这就是赤裸裸地栽赃嫁祸,想要让云裳百口莫辩,名声败坏, 真是可恶!
也幸亏云裳在现代身怀医术,足够机智,不然非得声名狼藉,身受国法制裁不可。
夜天骄被怼得哑口无言,此时也不得不相信的确是自己冤枉了云裳。
只是,让她当众跟云裳道歉完全是不可能的。
她沉思了一会儿,眼神倨傲,高高扬起了下巴,鼻子里还发出一声冷哼,声音尖锐刻薄:“既然人不是你杀的,那本公主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只不过你要记住,往后行事一定得小心谨慎,别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省得又丢我皇兄的脸。”
她可不想让她皇兄生前没面子,死后还要在阴曹地府里觉得丢人。
这女人,冤枉了她不道歉就算了,居然还反过来指责她,什么人?
云裳嘴角上扬起丝丝嘲讽的笑意,挑眉道:“公主是在训斥本王妃么?你的话不无道理,只不过咱们皇室何时变得如此长幼不分了。姑子也能公然训斥起嫂嫂,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说教说教?”
“你说什么?”夜天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云裳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若非有大臣及女眷在场,她早就冲上去将云裳的嘴给撕烂了:“我方才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怎么却被你说成了大逆不道,还连皇上皇后都扯上了,你是想要害死我么?”
真是气死她了,气死她了,往日里这个女人懦弱无能,这会儿居然蹬鼻子上脸了,谁给她的胆。
云裳语气悠悠地道:“我哪敢。我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哪敢陷害你这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只不过你方才态度实在冷淡,语气也颇为凌厉,我便那么理解了。”
“果然是个蠢货,难怪皇兄生前不宠你。”夜天骄不禁又大声怒骂。
云裳竟然也不生气,只是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公主训斥得是,嫂嫂我给王爷办完丧礼之后,一定会好好在王府里闭门思过,不让你这小姑子再看着心烦了。”
“你……你……”这女人的话绕来绕去还不是在暗讽她长幼不分,不遵礼法?
而且她还真的再次坐实了。
夜天骄快要气吐血了。
这下子脸色通红,嘴唇泛白,因为说不过云裳沉思片刻之后,终于灰溜溜地跑了。
云裳看着甚是解气。
很气是吧,气就好,敢欺负她的人不可能不用付出代价的,她可不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人尽可欺的宣王妃。
在场的大臣女眷,好多都没有为夜天骄说话,全部都转而同情起云裳。
觉得云裳这才刚死丈夫没多久,就被作为小姑子的公主给欺负,实在是太惨了。
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云裳见他们纷纷对自己露出了同情之色,便顺势挤出几滴眼泪,还拿起帕子抹了抹,这下子夜天骄的名声怕是要臭大街了。
而秦昭自杀冤枉云裳一事,早已交由刑部去调查,不过幕后指使者查不查得到,云裳并不抱希望。
因为她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王妃,幕后指使者极有可能是个有权有势的贵族或皇族,所以刑部担心得罪人,肯定不会认真去调查的。
一名上半脸戴着水晶面具的黑衣男子此刻正站在酒楼之上,听说此事之后,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意外之色。
那个云裳,往日懦弱无能,胸大无脑,何时变得如此机灵聪慧了。
这,真真是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