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不就添双碗筷的事情吗,我有钱。”易潇潇说着从纳戒里取出一块金饰。“够不够,不够我还有。”她以为是梦里就收下了狄绯云给的东西,本来也想着给一贫如洗的狄如霜,他和宁澈住的地方实在不怎么样,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你还有多少。”狄如霜转口道。
没想到狄如霜这么唯利是图,易潇潇你真的是瞎了眼,她腹诽道,见事情有转机,把纳戒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清一色的黄金首饰,金灿灿的晃眼。“看看,这些都够买下你这个小院了。我住个十年八年不过分吧!”
她手一晃把东西都收进黑木戒中扔给了狄如霜,她却不知道这黑木戒本身的价值可以买下半座城。
“到是不过分,不过这些东西和你昨天你昏迷用的药刚好抵了。”狄如霜接过戒指并没有留下她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你当我傻吗,我都晕过去了怎么吃药。”易潇潇怒火上头 ,“狄如霜,不带这么诓人钱财的。”
变成普通人的易潇潇任是如何咆哮都奈何不得,被宁澈强行拉了出去,好在宁澈给她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客栈,包了两月,她这才没有被气晕过去,想到自己那堆黄金都咬牙切齿。
“潇潇姑娘,这是一点银子,素日里省着花也够用一阵子了,我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宁澈递过来几碇白银。“对了,你伤了金姑娘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来,恐伤及性命。”他再三叮嘱道。
还算有个暖心的,方才被骗尽家财的易潇潇感动至极忍不住拥抱了他一下,“难为你心理善良却有个这么无耻之极的主子。”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孩子拥抱的宁澈一张俊脸红到了耳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平常,平常少主他也不这样的,他是个很好的人。”他说完便飞也似的逃了,转身又看着易潇潇在朝他“含泪”挥手,吓得下楼都踉跄了几步。
竹林小院
狄如霜将黑木戒放进一个盒子里,对宁澈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宁澈有些不解,“我们要这个有什么用吗?”让易潇潇住外面可能是为了避嫌,他知道狄如霜在平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可这些身外钱财他从未放在眼里,如今又怎么会想着要了易潇潇的东西。
狄如霜摇摇头,宁澈跟着自己身边也有数年,可终究是鹤灵化身,做人方面差了点觉悟。他提醒道,“你还记得金耀仙的事情吗?”
宁澈想了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少主是说,那个伤金小姐的是潇潇姑娘,少主是担心潇潇姑娘拿着这些东西被金家发现所以才留下来的。”
“不然呢?”金耀仙是被狄绯云新认识的朋友所伤,狄家黑木戒屈指可数,狄绯云的黑木戒又怎么会随便送给一个陌生人,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不惜代价想结识的魅灵现在已经成了普通人,想到这里他嘴角上扬,眼里带着嘲讽的笑意,如今他最得意的儿子通行令和黑木戒都打了水漂,狄溯溪也应该出关了吧。
“对了,我方才路上遇到了月薇小姐,她给了一瓶药说是用来浴汤可以清除阴河水毒,这药需得用上三月,这是一月的剂量,她最近在照顾金家小姐,说是来不及做新药,等几日将剩下的一并送来。”宁澈递过来一个精致瓷瓶,心中忽然想到想那位仙子一般的人物若是能和自家少主在一起倒是一桩美事。
易潇潇躺在床上感觉三魂七魄都被抽走了一半,无论在哪个域都得有钱啊,可是现在自己流落异地,身无分文,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为了避免她的病号服过多引人注意,宁澈给她找了一件寻常女子的衣服。她随意套着躺在床上。
粉色纱裙半掩,翘着二郎腿的易潇潇思绪纷飞,也不知道夏堇现在如何了,估计还在到处找自己,死胖子那个时候会不会被那个外国人打死了,她想到了陈昊宇的黑白照片挂在灵堂的一幕,连忙摇摇头,脸皮厚的无耻之徒总归不会死的太早。该死的,居然还把主意打到夏堇身上了,等她回去了,一定要拆散这对浪人组合,两个人都喜欢半夜泡吧,白日挺尸,如若在一起指不定能生个蝙蝠出来。
她梳理着之前的一切,若是连梦也是真的,那一切的巧合都不是巧合,她为什么大部分梦里都能遇到狄如霜,还有两次是夜星燎,他们还认识,他们和自己应该冥冥之中有什么联系才对,还有为什么自己的梦可以到另外一域,会不会有其他地球人也和自己一样做梦来到了魂域。
梦里说的十方圣殿,那又是什么地方。
果然梦里那个人说的是对的,谁都不要相信,她看着双手空空如也,叹了口气。
现在比较糟糕的是除了没钱,自己之前梦里拥有的力量也没有了,这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忽的坐起,想到自己是通过星砂来的这里,如果自己找到星砂是不是就能回到地球,她心中一喜,再呆不下去,拿起宁澈给的银子就往外冲,先不管星砂多贵,总是得有个盼头。
她一拉开门,一个黑影劈头罩下,罩头的黑布里混入了极强的迷烟,易潇潇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几个陌生男子带离了这里。
另一边,狄如霜想的更多,易潇潇三番五次出现在自己身边,还伪装成魅灵,说自己来自另一域,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和星燎的关系不一般,即便星燎受她蒙蔽,他又如何会留下一个祸患在自己身边。再装疯卖傻又何用,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来,如若是他们送过来,他就将其送回去好了。
他早已趁易潇潇昏迷的时候给她身上下了禁制,若是她提到夜星燎三个字就会当场暴毙。
一道鞭子抽来,易潇潇只觉身上火辣辣的疼,人也随之醒转。
借着昏黄的烛光,她看清自己身处一个囚室,身侧石壁上挂着明晃晃的刑具,上面还沾着许多污渍,整个地方散发出阴腐潮湿的霉味。
她四肢则被绑在刑柱上,刚刚那一鞭子打的她皮开肉绽,新衣服都破了口子渗出血来,她疼得倒吸冷气,今年肯定是犯太岁了。
隔着几米远的地方坐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人伺候着茶水,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楚对方面容,但她能感受到那个坐在座上的人正在打量着自己,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冰冷甚至还有些玩味?
旁边行刑的人拿着鞭子又是几下狠抽,她连忙道,“别,别打了,我醒了,你们问什么我都说,我包里就两锭银子,我无父无母,四海为家,没偷过鸡摸过狗,还扶老奶奶过马路,是个好人。”
现在只能求对方不是个单纯喜欢虐人的变态了,
那人显然没想到易潇潇会这么配合,有些意外:“你不害怕?”
易潇潇几乎翻白眼,你看我这样像不害怕的样子吗?听声音对方应该是个年轻人,她好言好语说道:“我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必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说说清楚就好了。”
内心:你等着,有种你别一个人走大街上,不然我也让你尝尝被抽的滋味。
那人放下茶盏,一旁的侍女立即替他擦拭嘴角。
易潇潇也忍不住嘴角抽搐,看来对方有点生活不能自理。
“你和狄如霜是什么关系。”对方开口问道。
易潇潇本想说普通朋友,又想着对方的语气,显然和狄如霜关系不怎么样,若是狄如霜的仇家,打不过狄如霜找自己痛下狠手,那就太冤了,她心思转的极快,一脸迷茫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是么?那你怎么会在他院中呆了一夜才出来。”
看来这家伙都是有备而来,真的是踩了狗屎,被狄如霜连着坑了两把,等出去后,一定要去拜一拜,最近霉运罩头,透不过气。
她立马换了一种语调,“原来是这件事。”她露出一副突然明白的样子,语气哀婉:“小女子家贫,父母早逝孤苦无依,漂泊至此,一路劳苦晕了过去,他家下人救了我将我安置在住处,没想到第二日被那个人发现,就将我赶了出去,好在他家侍从心善,给我安置了住处,我现在的银子也是他给的,至于你说的那个叫狄如霜的,那样冷血无情的一个人,我又怎么会和那种人有交际。”
反正她是真的刚来这里不久,至于夜里她被狄如霜他们带到院子里来的时候有没有被看见,就只能看天意了。
“那你可曾看见有个面目模糊的人进过院子?”
他口中那个面目模糊的人该不会是指在梦里的自己吧,她倒是真的去过院子几次,“小女子视力尚可,倒是没有见到模糊的,院子里只看到他和那个仆人。”
狄涟放下茶盏思量道,她说的也确实和汇报的人说描述一致,没想到自己又扑了个空,他站起身朝她走来。“对了,还没有问过你名字。”
“我叫夏堇。”那天晚上金耀仙听狄绯云喊过自己名字,要是说出来恐怕惹上更多祸事,当下就用了夏堇名字,反正也没人认识,易潇潇努力挤出笑容,:“看吧,我说都是误会了,要不把我放了?”
阴影里的人逐渐清晰,是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男子,长相和狄绯云有点相似,都是浓颜型,生的俊美风流,而现在这张好看的脸却带着让人有些起鸡皮疙瘩的笑意,他用扇子抬起易潇潇的下巴,打量着她的脸,她消耗过度,方才又挨了鞭子,看上去确有几分楚楚可怜姿态,娇弱美丽得让正常人都能升起保护欲,“确实,可能是误会了姑娘。”
但不幸的是她最近遇到的人都不怎么正常。
狄涟的扇子从她脸上滑到脖颈,慢慢下移到锁骨。
易潇潇都快哭了,这家伙是看上自己了么,虽然她喜欢美男,可太主动的她也吃不消,还不如挨两下打。
扇子将她外衫挑开,露出白皙的肩膀和浅色里衣,里衣又被鞭子抽开露出一大片带血的肌肤,易潇潇现在很后悔,宁澈送来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太过麻烦,她就只穿了里层和外层,早知道她应该给自己包的密不透风才对。
“美人穿的这样单薄,不怕着凉?”那双眼里的欲望已经分外明显。
“等等。”易潇潇赶紧叫停,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曾经在烟花之地工作过,身上长了暗疮,会传染那种。”
狄涟手中的扇子果然一顿。
易潇潇深怕他不信补充道:“这也没有办法,我一介女流,又无一技之长,为了谋生,也只能,所以才被赶了出来又到处流浪。”
“噢?”狄涟语气间已然失去了兴味,倒也想的通,一般女子怎么会穿的这样坦荡。易潇潇的血染红了他的白面扇,他将扇子尖端故意戳到易潇潇绽开的肉里,疼得她惨呼一声。
“%……&有病!”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看易潇潇气急败坏的模样和方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又有了新的想法,嘴角露出出笑意,“来人,把她扒光丢在水牢,我倒要看看她着暗疮什么时候发出来。”
随着刺耳的笑声渐远,泡在冰冷污水里的易潇潇只觉得人生灰暗到了极点,她内心有气无力的呼喊,夏堇你在哪儿啊,救命啊,又或者是那个可以变成蚊子的妖怪鹿爽,狄如霜,宁澈,死胖子,无论是谁,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