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晓夕拍了拍手掌,嘴角轻柔地上扬,好吧,她是很有责任感的女生,从小就养成了良好的品质,最擅长的便是负责,要不然怎么会一直紧追着苏宁北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臭小子不放手呢。
她轻轻松松地耸了耸肩,向他认真地表态道:“好吧,蔡红旗同学,我保证会对你负责的!”
看着蔡红旗石化的样子,她再一次用力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相信我!”
“……”蔡红旗悬在空中的手华丽丽地落了下来,“啪嗒”一声,与冰凉的地面撞击,默然地看着林晓夕,时间凝滞,荒芜了这片天地。
林晓夕动了动嘴,决定要再说些什么,“你脑子摔坏了?脑震荡可是很可怕的事情,要不要打120给你叫救护车?”
蔡红旗憋了许久,终于决定开口说话,“你才脑震荡,你们全家都是脑震荡!”笑意乍现,晕染了眼眸是深处,分外的清亮,“扶我起来,不然没有脑震荡也要感冒了。”
会说笑话说明一切都没事了,那就好,那就好。林晓夕浅浅地松了一口气,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你怎么这么沉啊。”林晓夕抬了抬手臂,活动了下关节,抱怨地说道,直接将蔡红旗按在了墙壁上,一松手,不去管他了。
“有你这么照顾伤员的吗?”蔡红旗靠在墙壁上,双手交叉拢在一起,淡淡地说道。
“事情是由你自己引起的,导火线也是你自己,当然是怪你自己了,我可不认为有错。”林晓夕不在意地挑了挑眉,转悠着眼眸,笑得淡定,语调也是轻快得很,跟没事人一样。
“咳——你真够狠的,什么都推得一干二净。”蔡红旗换了个姿势,一脚前一脚后地交错着斜靠在墙壁上,平平淡淡地应道,倒也是无关紧要的样子。
“嗯,谢谢夸奖,我会再接再厉,把精神发扬光大,今后谁要是欺负你,我可以为你出一招。”拨了拨吹散过来的头发,林晓夕厚着脸皮回应道。
“对了,胡浅浅今天没过来吗?我都没看到她。”事实上,胡浅浅到底是圆的扁,是高是矮,是美是丑,她都不知道,本着求证的态度,决定要弄清一切问题,打开自己的心结,她倒要看看苏宁北这个王八羔子到底是怎么一个择偶标准,门槛有多高,真就是个可望不可即的高度嘛。
“瞧瞧,问题还是绕回来了吧,就知道你会问这一句的。”蔡红旗端正了姿势,正儿八经地说道,“今晚有她的画展,她自己是要过来是,只是感冒了,在打点滴,过段时间再赶过来。”
“感冒也这么厉害?”林晓夕小声地嘀咕道,她自己感冒发烧从来不打点滴的,熬上几天也就过去了,那叫一个身体棒棒的,看来这个传说中的胡浅浅是个柔弱身子。
苏宁北他喜欢林妹妹型的弱柳扶风,西施捧心的颦样儿?
“你在这里等她?”蔡红旗开门见山地一问,目光定格在她身上。
林晓夕嗯哼一声,点了点头,道:“我林晓夕自小打遍天下无敌手,今晚就是挑着灯笼也要会一会这个胡浅浅。蔡红旗,你见过胡浅浅吧,她好看吗?”
蔡红旗嘴角弯起一道弧线,笑得无波无澜,用大拇指摩挲着食指上的指甲,不在意地说道:“见过,长得不错。”
“哦,见过。有我漂亮吗?”纤长的手指拨弄了两下自己的长发,一下一下的,心思也转悠开去。
还算宽阔的大厅内寂寂的,连空气也窒闷了些。
“比你漂亮。”蔡红旗的眼睛带着深邃的光芒,就像闪耀的探照灯一样,“唰唰”几下便照进了林晓夕的眼睛,似乎要透过心灵之窗看穿她的心思,透明她的灵魂。
当然,林晓夕的心思是再简单不过了,光是看看她的脸色,面部表情,也可以揣摩出七七八八。
林晓夕挺了挺身子,与他犀利的目光对视上了。她时常与别人进行眼神交流,也就是所谓的眼睛打架,但是这一次非比寻常,有如刀光剑影一般的惊险,似乎置身于一个远古时代的战场一样,兵不血刃的阴冷,而这一切都是她从蔡红旗深沉的眼神里读出来的,他那不动声色的探视确实是比她要高明得多。
“切——你是苏宁北的朋友,当然是帮着他的地下情侣说话了,真没意思。”林晓夕受不了那种诡异的氛围,火烧火燎地收回了视线,低下头,拨弄着昨天新涂抹上去的浅粉色指甲油,白里透红,跟桃花瓣似的,她的手确实很漂亮。
蔡红旗“嘿嘿”一笑,也收回了视线,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左右摆了摆手,舒展筋骨后,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说道:“那可就错了,你还是我妹妹呢,论起关系,是不是你更近一些呢?哥哥我是帮理不帮亲,对不起了,妹子。”
林晓夕撇了撇嘴,身子松懈了下来,“那你说说看她胡浅浅到底好在哪里。”这是个心结,要是不解开,她只怕是一辈子也要困在苏宁北藤蔓遍地的城堡里了,此刻她还在挣扎,一种求生的本能。
“模样你们两个各有千秋,所谓春有百花姹紫嫣红,秋有红枫赛百花,至于性情嘛,林晓夕,说实在的,你还真比不过人家胡浅浅,那性子就像是杏花春雨江南一般温婉,娴雅好比水中白莲一样,这样的性子谁不喜欢呢。你过于热烈,靠得近了,会被灼伤,离得远了,又失了味道,遇到对的人才合适。”蔡红旗倒是爽快,一一地为她分析了,最后将目光回归到她身上,似乎在询问她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还给她上起了人生哲理课了,她肚里的墨水可不比他少,大道理、小道理她都懂,现在委婉地说她脾气过于火爆,说风就是雨的,她咽了咽唾沫,压制住自己跳跃的火焰。
“蔡红旗,你分析得真好,不过,我觉得自己挺好的,是不是呀,哥哥——”林晓夕微微一笑,像是一片柔软的与莫啊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圈圈的涟漪,有种妩媚的味道。
“你别那么称呼我,感觉怪怪的,像是要吃唐僧肉的妖精。”蔡红旗直起腰板,往边上一挪移,很是夸张地说道。
“这个比喻真是够可以的,蔡红旗,你是吃一口就长生不老的唐僧肉吗?”林晓夕吹了吹发梢上的芬芳,天籁一般地反问道。
蔡红旗“哈哈”一笑,走近几步,对着林晓夕的眼,慢慢地说道:“放心吧,我虽然不是什么唐僧肉,不过是个好哥哥,绝对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自以为是,林晓夕在心里嘀咕道,眨了眨眼,算是默认了。
目光转向窗口,外边是黑漆漆的一片,万物都陷于混沌之中,也朦胧了那些忧伤或悲凉,大抵黑色便是为了掩盖伤心断肠人的痛苦吧,此时,林晓夕似乎也跟着这片黑幽幽的天地旋转了,没有了悲,也谈不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