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范进离开后,我连忙唤人将名单交给小侄子。
商户的事情,交给商户办最好。
梅府头上倒卖次粮的黑锅,也该摘下来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计划。
在那一日酒楼约定之后,我们就开始筹谋。
我们直觉,范进与县太爷之间一定有合作,不然,县太爷不可能轻易将女儿嫁给范进。
于是我让女儿约范进见面。
与此同时,我们在城中放出消息,说范进要与我女儿重归于好。
我们本想从县太爷入手,让他们之间生间隙,相互怀疑。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县太爷的女儿找上我们,说要与我们合作。
她告诉我们,县太爷以她母亲相逼,因此她才听从县太爷的命令,嫁给范进。
可如今她母亲身体不好,县太爷依旧放任其他妾室欺辱她母亲,不给她母亲请郎中。
范进把持着银子,她一穷二白。
她请求我们,借她银子,并在事后,放她和她母亲离开。
我们同意了。
按照计划,县太爷的女儿对范进百般挑剔,极尽辱骂,并常常去县太爷那里哭诉,话里话外,将范进由对自己的不好上升到对县太爷的不敬。
县太爷自大,认为女儿代表着他的脸面,于是他将范进唤去,批评一顿。
范进心中恼火,觉得自己颜面尽失。
我女儿借机接近,言明自己对他情谊未了,主动做一朵解语花。
范进厌恶我女儿操劳家务衰老的容貌,但又贪恋我女儿的小意温柔,于是吊着我女儿,给我女儿画大饼。
县太爷在他女儿的哭诉中对范进耐心渐失,而柳昱清逐渐受到重用,县太爷准备将二女儿嫁给柳昱清,做两手打算。
此举正合我们的意。
县太爷两个女儿向来不对付,柳昱清轻易就哄骗二女儿去范进家中炫耀,甚至大胆挑衅,说县太爷准备放弃范进。
县太爷大女儿故意引范进听见,恰好那时县太爷刚逼迫范进签下认罪书。
范进起了疑心。
他开始故意接近我女儿,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帮手。
在他找我说明情况之前,县太爷举办了宴会,柳昱清故意安排范进的眼线引我去书房,毕竟我说的范进不会相信,但是他自己打探到的,他将会深信不疑。
我安排我女儿传消息给范进,于是在我参加宴会回家之后,范进找上门来。
我主动坦白,县太爷找我去书房一事,这事范进也知道,增加我话语的可信度。
我又言明,县太爷知道他眼线一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一连套下来,范进对我说的话相信不少。
再加上几个月以来,我女儿忍着恶心,表现的对范进一往情深,关键时刻,还会绝食来支持他。
范进终于放下戒心,拿出他藏的关键证据。
接下来的日子,我稳住范进,柳昱清取得县太爷信任,小侄子彻查商户。
我们分工合作,只等乡试那天。
10
我与柳昱清过了乡试,成了举人,柳昱清又是头名。
在中举那天,伴随报喜之人到来的,还有朝廷检查的专员。
我与柳昱清以及其他几个举人一同上诉,请求朝廷彻查。
我们将县太爷与范进的犯罪证据以及范进的认罪书拿出。
铁证面前,他们无从辩解。
县太爷赤着一张脸,披散头发,站在高台上哈哈大笑:「老夫终年家打雁,今却被小雁儿鸽了眼睛!」
说罢自刎身亡。
范进看着县太爷的尸身,颤颤巍巍的拿起地上的剑,试了几下,都未狠下心割了脖子。
府衙上前按住他,他还在哭诉:「都是他指示我的,我是举人,你们不能抓我——」
朝廷检查的专员上前,宣判他的罪行:「范进收取贿赂,买卖官职,欺压百姓,策划粮运一事。」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被处绞刑,即刻行刑。」
手起刀落,范进人头落地。
临时县令也到了此处,他彻查柳昱清大伯一案后,命人将其抓捕归案,收押大牢,秋后问斩。
柳昱清向我告别,他作为解元,又作为此次事件的大功臣,得到贵人青睐,前往京城为官。
临走前,他做了两个假身份,帮县太爷的女儿和她母亲假死离开。
我虽没有官职,但在中举第二天,就与姚寡妇成了亲。
三书六礼,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样样不少。
成亲那天,众人都前来恭贺。
我牵着新娘子,喜得嘴角咧到耳朵后边,下都下不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三喜得其二,今生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