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张方成这才松开手，但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脸上。
“面试不顺利？”他问，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天气。
许菲菲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卷着发梢。
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嗯...面试官说我的学历不够...”
“让我猜猜，是李经理面试的你？”张方成轻笑一声。
“他一向对学历要求严格。”
说着，他重新审视了一遍许菲菲的简历，目光在她“舞蹈特长”那一栏停留了片刻。
“你学舞蹈？”
“嗯，从小学芭蕾，大学也是舞蹈社的...”许菲菲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这样的大公司高管面前，这些校园经历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怪不得身体这么柔软。”
张方成突然把简历折好放进自己的西装内袋，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许菲菲。
“明天早上九点，直接来人事部找我。”
许菲菲瞪大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您是说...？”
“我给你一个实习机会。”
张方成微笑着说。
“虽然要从最基层做起，但表现好的话，转正不是问题。”
许菲菲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
她接过名片，手指微微发抖。
那张米白色的卡片上烫金的字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张方成人事总监寰宇国际”。
“谢...谢谢您！我一定好好干！”许菲菲激动得语无伦次，差点又要鞠躬，被张方成轻轻按住了肩膀。
“不用这么拘谨。”
他的拇指在她肩头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很快收回。
“明天见，许小姐。”
看着张方成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后，许菲菲还站在原地发愣。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疼！不是做梦！她真的被录用了！而且还是人事总监亲自给的offer！
回家的地铁上，许菲菲一直盯着那张名片傻笑。
邻座的大妈奇怪地看了她好几眼，但她毫不在意。
车窗外的阳光忽然变得明媚起来，连车厢里闷热的空气都显得不那么令人窒息了。
当晚，许菲菲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都翻了出来，一件件试穿，最后选了一套藏蓝色的套装。
既正式又不显老气。
她熨烫了三遍，确保每一道折痕都完美无缺。
然后又花了一个小时化妆，力求看起来既精神又不妖艳。
“菲菲，你还没睡啊？”合租的室友姗姗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看到许菲菲还在镜子前转来转去。
“明天是我第一天上班！”许菲菲兴奋地说，转了个圈给室友看。
“怎么样？这身合适吗？”
姗姗打了个哈欠。
“漂亮是漂亮，但你不觉得领口太低了点吗？”
许菲菲对着镜子看了看。
确实，弯腰时能若隐若现地看到一点沟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穿这件。
“没事，我加个胸针就好了。”
躺在床上，许菲菲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脑海中不断回放今天与张方成相遇的场景。
他帮她捡文件时微微低头的侧脸，扶她时掌心的温度，还有那双含笑的眼睛...许菲菲把脸埋进枕头里，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人家可是人事总监，什么美女没见过？能看上她这种刚毕业的菜鸟？
第二天早上七点，许菲菲就起床了。
她比平时多花了半小时化妆，确保每一根睫毛都卷翘得恰到好处。
出门前，她对着全身镜最后检查了一遍。
藏蓝色套装衬得肤色白皙，黑色细跟高跟鞋拉长了腿部线条，头发扎成干练的马尾，只有额前几缕碎发增添了几分柔美。
“完美！”许菲菲给自己打气，拎着新买的公文包出了门。
八点四十分，许菲菲站在寰宇国际的大楼前，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担心没有员工卡会被保安拦下，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张方成打电话，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许小姐，这边。”
许菲菲转头，看见张方成站在侧门的安检处对她招手。
他今天穿了一身灰色西装，衬衫是淡蓝色的，没打领带，整个人看起来比昨天随意许多。
“张总监！您怎么...”许菲菲小跑过去，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想着你可能没门禁卡，就下来接你。”
张方成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包，对保安点点头。
“新来的实习生。”
保安恭敬地应了一声，目光在许菲菲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许菲菲感觉有些不自在，但更多的是受宠若惊。
人事总监亲自来接她！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狭小的空间里，许菲菲能清晰地闻到张方成身上的须后水味道，淡淡的雪松香气。
她盯着电梯按钮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
“紧张？”张方成突然问。
许菲菲点点头，又摇摇头。
“有点...但更多的是兴奋。”
张方成轻笑一声。
“放轻松，我又不会吃人。”
说着，他伸手帮许菲菲把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垂，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28楼，许菲菲如蒙大赦般快步走出去，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人事部比许菲菲想象中还要大，占据了整整半层楼。
张方成带着她穿过开放式办公区，许菲菲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打量她，有好奇的，有羡慕的，还有...敌意的？
“这是你的工位。”
张方成指向一个靠窗的小隔间。
“虽然不大，但采光不错。”
许菲菲惊喜地看着这个虽然简单但整洁的工作空间。
比她预想的好多了！桌上甚至已经摆好了崭新的电脑和办公用品。
“谢谢您！”许菲菲真诚地说。
张方成摆摆手。
“叫我张哥就行，私下不用这么正式。”
他靠坐在许菲菲的桌沿，长腿随意地支在地上。
“你的学历在公司确实是最低的一档，所以要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
实习期工资不高，转正后会有大幅提升。”
许菲菲连连点头。
“我明白的！我一定会努力！”
“好，那我先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张方成直起身，示意许菲菲跟上。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张方成亲自带着许菲菲走遍了整个部门，向每个人介绍她。
许菲菲注意到，每当张方成出现，同事们都会立刻停下闲聊，表现得格外恭敬。
而张方成介绍她时的语气...怎么说呢，特别亲密，好像他们认识很久似的。
“这是许菲菲，我亲自招进来的，大家多关照。”
张方成的手时不时地搭在许菲菲肩上或腰间，虽然每次接触都很短暂，但足以让许菲菲心跳加速。
中午，张方成带许菲菲去了公司高管的专用餐厅。
这里比普通员工餐厅安静许多，装修也豪华得像五星级酒店。
“按理说实习生不能来这里，”张方成给许菲菲拉开椅子。
“但我想让你先适应一下公司的氛围。”
许菲菲受宠若惊地坐下，看着精美的菜单不知所措。
最便宜的一份沙拉都要她半天的工资。
“别担心，记我账上。”
张方成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着点了两份招牌套餐。
午餐期间，张方成详细询问了许菲菲的家庭情况、兴趣爱好，甚至感情状况。
当得知许菲菲单身时，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追的人应该不少吧？”
许菲菲害羞地低头搅拌沙拉。
“没有...大学忙着打工，没时间谈恋爱。”
“那正好，”张方成啜饮了一口红酒。
“职场新人最好先专注工作。”
许菲菲单纯得跟张白纸似的。
脑子里全是“努力就有回报”那一套。
每天早出晚归的，复印文件都能印出朵花来，整理档案比图书馆还整齐。
她就觉着，只要自己够拼，转正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还不知道职场那潭水深着呢，光会埋头干活顶啥用？这里头门道多了去了！你得会看眼色，懂站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得装哑巴。
可惜这些道理啊，非得栽过跟头才能明白。
不过话说回来，许菲菲那段日子过得还挺乐呵。
虽然天天加班到八九点，回到出租屋累得跟摊泥似的，但小姑娘心里美啊！为啥？因为她觉得同事们都挺好相处的，领导也特别和善。
特别是人事部那个张总监，张方成。
老张这人吧，在公司干了小二十年，说话挺有分量。
见谁都笑眯眯的，新来的实习生他都能叫出名字。
最难得的是，他对临时工和正式工一视同仁，从来不会摆架子。
对许菲菲更是照顾，手把手教她做报表，部门聚餐总记得给她夹菜，活脱脱就是个慈祥的长辈。
“张总监人真好。”
许菲菲经常跟室友姗姗这么夸。
“上周我感冒，他还特意让助理给我送药呢！”
唉，傻姑娘哪知道啊，她眼里这个“和蔼可亲的老领导”，背地里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那些所谓的关心照顾，全特么是糖衣炮弹。
老东西盯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看的时候，眼镜片后头闪的都是绿光！
每次许菲菲弯腰，老张那个眼神跟饿狼见着肉似的。
还假装不经意地拍她肩膀，美其名曰“鼓励”，实际上手指头都在偷偷摩挲许菲菲的肩带！
最恶心的是有回部门团建，老东西借着酒劲非要教许菲菲打台球。
从后头环着人家，手把手教握杆，胸口都快贴到小姑娘背上了！许菲菲当时僵得跟块木板似的，耳根子红得能滴血，还傻乎乎以为是真在教她...
这种职场老油条最会装了。
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不知道打什么龌龊主意。
可惜许菲菲这傻白甜，直到被吃得骨头都不剩那天，还当人家是救命恩人呢！
这天下午，许菲菲被安排给人事专员林姐打下手。
林姐是个三十出头的干练女性，看许菲菲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审视。
“张总监亲自带你来，关系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