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阴中藏阴
凡有相2025-08-18 16:343,552

  让你变成跟她一样的孤魂野鬼,永远困在黑水河里陪着她!”

  她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朵。

  吸干精气…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这些平日里只存在于乡野怪谈中的字眼。

  此刻化作冰冷粘稠的绝望,瞬间将我淹没。

  我浑身冰冷,手脚麻木,仿佛已经能感觉到黑水河底那刺骨的阴寒和窒息。

  “你怎么…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求生的本能让我在绝望中抓住一丝微光。

  我死死盯住她泪眼婆娑的脸,声音嘶哑地问。

  洛水仙被我突如其来的质问噎住了,脸上的恐惧瞬间凝固,闪过一丝极其慌乱的神色。

  她眼神躲闪,避开我锐利的目光。

  嘴唇嗫嚅了几下,才勉强找到一个借口。

  “…听…听丘道长说的呗!他…他懂这些!

  我们…我们以前喝酒,他喝多了就爱叨叨这些神神鬼鬼的事…”

  她的解释干巴巴的,前言不搭后语,眼神飘忽不定,明显是在极力掩饰什么。

  丘道长?又是他!一个巨大的疑团在我心底疯狂滋生。

  他处心积虑给洛水仙下药,把她逼到绝境,却又在关键时刻出手?

  他到底在图谋什么?为什么洛水仙提到他时如此闪烁其词?

  还有,他和洛诗瑶,和这诡异的河神娶亲,又有什么关联?

  然而,此刻命悬一线,这些疑问只能暂时压下。

  洛水仙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推搡着我。

  “快!快去找丘道长!他懂这个!他一定有办法!天快亮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窗纸已透出蒙蒙的青灰色。

  我猛地站起身,那撮冰冷的头发还缠在指间,像一道催命的符咒。

  我再也顾不上其他,跌跌撞撞地冲出这间弥漫着诡异香艳和死亡气息的土屋。

  朝着村尾那座破败道观的方向,亡命狂奔而去。

  清晨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非但没有带来清醒,反而更添了几分深入骨髓的寒意。

  身后,洛水仙倚在门框上,单薄的身影在熹微晨光中瑟瑟发抖。

  眼神复杂地望着我远去的背影,充满了恐惧、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幽怨。

  道观那扇斑驳脱漆的木门在我近乎疯狂的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哐当”

  一声被撞开。

  院子里弥漫着香烛纸钱燃烧后的呛人气味和一股浓重的草药苦气。

  丘道长正蹲在墙角一个破瓦罐前,用一根木棍搅动着里面黑糊糊的药汁,药味苦涩刺鼻。

  听到破门声,他愕然抬头,那张常年被酒色浸染得有些浮肿发黄的脸上还残留着宿醉的疲惫,三角眼浑浊不堪。

  “大清早的,撞鬼了?”

  他皱起眉头,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耐。

  我根本顾不上他的态度,几步冲到他面前,胸膛剧烈起伏。

  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着冰冷的恐惧顺着额角往下淌。

  我猛地抬起左手,将那撮缠绕在指间、冰冷滑腻的乌黑发丝直直杵到他眼皮子底下。

  “道长!救命!洛诗瑶…她…她给我留了这个!”

  我的声音嘶哑变形,每一个字都带着濒死的颤音。

  丘道长浑浊的三角眼在看到那撮头发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他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极度震惊和深重恐惧的神色。

  连拿着木棍搅药的手都僵在了半空。

  他死死盯着那撮头发,仿佛那不是头发,而是一条剧毒的黑色小蛇。

  “定…定情发?”

  他失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你…你怎么招惹上那东西了?还…还收了她的东西?”

  “不是我收的!”

  我急得几乎要跳起来,语无伦次地解释。

  “是…是它自己缠在我手上的!

  昨晚…昨晚在洛水仙那儿…我做了个噩梦…梦里就是她!

  醒过来…醒过来就有了!洛水仙说…说这是河神娶亲的规矩…

  收了东西就等于应了亲…她今晚还会来…会吸干我的精气…”

  我一股脑地把昨晚的噩梦和洛水仙的推断倒了出来。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丘道长听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黄中透出灰败的死气。

  他猛地站起身,焦躁地在狭窄的院子里来回踱步。

  手指神经质地捻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嘴里念念有词。

  “麻烦了…这下可真是坏菜了…惹上这黑水河里的千年怨鬼…麻烦大了…”

  突然,他停下脚步,猛地转头。

  那双浑浊的三角眼射出两道极其锐利、几乎能穿透人心的光,死死钉在我脸上。

  “小子!你给我老实说!昨晚…在洛水仙那儿…除了做噩梦。

  你们俩…真没干别的?哪怕…哪怕亲个嘴儿?摸个手?搂搂抱抱?”

  他的问题如此直接露骨,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但还是立刻用力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

  “没有!绝对没有!我…我当时吓都吓死了!哪还有那心思!

  就…就只是挨着躺了一会儿…连手指头都没敢碰她一下!”

  想到洛水仙当时滚烫的体温和迷离的眼神。

  我的脸还是忍不住有些发热,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丘道长眯起眼睛,像审视犯人一样在我脸上来回扫视了几遍,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半晌,他紧绷的神色似乎才稍微缓和了一丁点,但眉头依旧拧成一个死结,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

  “唉…那就好…那就好…万幸啊万幸…”

  他这反应让我心头疑窦丛生。

  万幸?万幸什么?万幸我没碰洛水仙?这和他极力撮合我们“假成亲”

  的初衷岂不是自相矛盾?一个巨大的问号在我心底盘旋。

  “道长,”

  我再也按捺不住,直接问出了口,目光紧紧锁住他那张深不可测的脸。

  “您…您不是一直想得到洛水仙吗?费了那么大周章,花了那么多钱。

  把她逼到墙角…为什么现在又…又好像生怕我真跟她有点什么似的?您…您到底图什么?”

  这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猝不及防地直刺核心。

  丘道长显然没料到我会问得如此直接尖锐,他那张黄脸皮猛地一僵。

  浑浊的三角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狼狈和慌乱,随即被他强行压下。

  他干咳了两声,避开我逼视的目光,眼神飘忽地看向墙角那堆燃烧过的纸灰,含混地打着哈哈。

  “咳…这个…这个嘛…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小子…好歹也算是我道观里的人

  …便宜了你…总比便宜了外人强…再说了…这事儿…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火烧眉毛了!先顾眼前!”

  他生硬地岔开话题,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焦躁。

  “眼下最要紧的是你这条小命!那女鬼今晚必来索命!”

  他越是遮掩,我心底的寒意就越重。

  这张看似憨厚甚至有些傻气的面孔下,藏着的心思恐怕比那黑水河还要幽深叵测。

  但现在,正如他所言,保命是第一位的。

  我只能暂时压下翻腾的疑虑。

  “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急切地问,指间那撮冰冷的发丝像毒蛇的信子,时刻提醒着死亡的临近。

  丘道长脸色凝重得能滴下水来,三角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

  ‘替身引魂’!”

  他猛地转身,快步走向道观角落一个积满灰尘的破旧木箱。

  粗暴地掀开盖子,从里面翻找出一大叠粗糙发黄的马粪纸、几根细竹篾和一小捆麻绳。

  “听着!”

  他一边手脚麻利地将竹篾弯折、用麻绳扎捆,一边语速极快地吩咐,头也不抬。

  “那女鬼给你留了定情发,锁定了你的气息。

  今晚子时,她必循着这气息来寻你,强行带你走!要破此局,唯一的生机就是。

  给她一个‘假’的你!让她把‘假’的带走!”

  说话间,一个粗糙简陋、约莫半人高的纸人架子已经在他手中初具雏形。

  他又拿起一张马粪纸,飞快地裁剪着,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你,”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我。

  “立刻去把你的日常衣服,贴身穿的最好!拿来一套!要快!”

  我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冲进我寄居的那间破败厢房。

  胡乱翻出一套洗得发白、带着我汗味的粗布衣裤,又跑回院子。

  丘道长接过衣服,二话不说,极其利落地给那个扎好的纸人架子套了上去。

  宽大的衣服罩在竹篾骨架上,空空荡荡,更显诡异。

  他又拿起剪刀。

  “咔嚓”

  一声,把我拿来的裤子剪下一小截裤腿,搓成布绳。

  将那撮缠绕在我指间、冰冷刺骨的乌黑长发,牢牢地系在了纸人那只用纸糊成的、僵硬无比的手上!

  “成了!”

  丘道长看着那穿着我衣服、手持定情发的纸人。

  三角眼里掠过一丝阴狠和得意,随即又迅速被凝重取代。

  他指着纸人,一字一句,语气森然。

  “这就是你的替身!今晚,它会替你承受那女鬼的纠缠!”

  “那我呢?”

  我看着那个和我“穿”

  着一样衣服的纸人,心头一阵阵发毛。

  “你?”

  丘道长目光转向我,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今晚,必须和洛水仙在一起!同处一室,同榻而眠!

  记住!是真正的同榻而眠!肌肤相亲!哪怕不干那夫妻之事,也必须贴着她睡!

  手要拉着,身子要挨着!一丝缝隙都不能有!”

  “什么?”

  我惊得几乎跳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还…还要跟她睡一起?肌肤相亲?”

  “对!”

  丘道长斩钉截铁,语气带着一种残酷的直白。

  “那女鬼锁定的,是你身上活人的阳气!

  洛水仙是阴年阴月生的女子,命格属‘阴中藏阴’!

  你只有紧贴着她,借助她身上那特殊的阴气。

  才能最大程度地掩盖住你自己活人的阳息!

  让那女鬼的感应模糊掉!让她只能被这纸人替身吸引过去!”

  他顿了顿,三角眼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加重语气强调。

  “今晚,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天塌下来!你都得给我死死搂着洛水仙!

  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当自己是个死人!什么也别看!什么也别听!

  更别动!只要熬到鸡叫三遍,东方发白!那女鬼找不到你的真身。

  又带走了替身,这劫…就算暂时躲过去了!明白了吗?”

  “可是…”

  我想到洛水仙那足以焚毁理智的媚态和燥热,还有丘道长那讳莫如深的图谋,只觉得头皮发麻。

  “没有可是!”

  丘道长粗暴地打断我,眼神凶狠。

  “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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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美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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