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岚被挤到一旁，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我想去拉她，却被女鬼们团团围住。
“滚开！”我厉声喝道，掐了个驱邪诀。
女鬼们不但不怕，反而笑得更欢了。
她们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旗袍开衩处露出青白的大腿。
一个女鬼甚至解开领口的盘扣，露出大片惨白的肌肤。
“公子好凶啊~”她娇嗔道，手指划过我的喉结，“不如先看看奴家的三生石？”
我猛地推开她，却发现小岚不见了。
转头一看，她已经被挤到三生石前，正痴痴地望着石面。
“小岚！别看！”我大喊，但为时已晚。
三生石上浮现出诡异的画面：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面容模糊，正拖着一个村姑往树林里走。
村姑拼命挣扎，却被捂住嘴。
接着画面一转，树林深处，道袍掀开，村姑的衣衫被撕破...
“不！”小岚尖叫一声，捂住眼睛。
画面还在继续：道袍男子完事后，害怕事情败露，竟活活掐死了村姑。
村姑临死前瞪大的眼睛，和小岚一模一样。
“是你！”小岚猛地转身，眼中充满仇恨，“前世就是你害死我的！”
我这才意识到中了韩雪的圈套。
这些女鬼都是她安排的，故意扭曲三生石的景象，挑拨小岚对付我。
“小岚，你听我解释！那不是真的！”我试图靠近她。
“骗子！”小岚的头发无风自动，指甲变长变黑，“我要报仇！”
她尖叫着扑过来，十指如钩，直取我的咽喉。
我侧身避开，却被女鬼们趁机缠住手脚。
她们像蛇一样缠上来，冰冷的身体贴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公子别跑嘛~”一个女鬼在我耳边吹气，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
另一个女鬼解开我的衣领，尖利的指甲划过锁骨：“让姐姐好好疼你~”
我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
女鬼们尖叫着退开，脸上被血雾灼出黑斑。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我掐诀念咒，一道雷光从天而降，劈在三生石上。
“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女鬼们四散奔逃。
三生石表面的幻象如玻璃般碎裂，露出原本的黝黑石面。
“大胆！”一声暴喝传来。
一个穿着官服的阴差从地下冒出，手持铁链，“何人敢在三生石前动武！”
我喘着粗气，指着逃散的女鬼：“是她们先扰乱三生石！”
阴差冷笑：“胡说！本官一直在此，何曾见过有人作乱？”
我这才明白，这阴差也被韩雪买通。
看来她在阴间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大。
“大人，”我强压怒火，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钱，“行个方便。”
阴差瞥了眼纸钱，不为所动：“贿赂阴差，罪加一等！”
我咬咬牙，又加了一叠：“这是给大人喝茶的。”
阴差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但还是摇头：“不够。”
我索性把身上所有纸钱都掏出来：“这些够不够？”
阴差的眼睛亮了，但嘴上还在推辞：“这不合规矩...”
“那好，”我突然变脸，收起纸钱，“咱们去见阎王，说说刚才那些女鬼是怎么回事。
韩雪给了你多少好处？”
阴差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收了寒雪的金元宝，”我信口胡诌，“要不要我去查查阴司的账本？”
阴差顿时慌了：“别别别！有话好说！”
他搓着手，赔笑道，“刚才是我看走眼了，确实是那些女鬼先闹事。”
我冷哼一声，把一半纸钱塞给他：“现在能让小岚看真正的三生石了吗？”
“当然当然！”阴差点头哈腰地退到一旁。
我拉着还在发抖的小岚走到三生石前：“看吧，这才是你前世今生真正的因果。”
石面泛起涟漪，显现出新的画面：
一个穿着华服的女子，长得跟小岚一模一样，正用鞭子抽打仆人。
仆人跪地求饶，她却笑得花枝乱颤。
“这是...”小岚瞪大眼睛。
画面一转，华服女子在茶里下毒，害死了另一个妾室。
接着是她收买稳婆，害得正室难产而死...
小岚的脸色越来越白：“不可能...这不是我...”
“这是你的前世，”我轻声说，“你前世作恶多端，所以今生短命。”
小岚瘫坐在地，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所以我活该被...被...”
我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但这不是结束，你还有来世。”
小岚抬起头，眼中的仇恨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迷茫：“那我姐姐...她也是...”
“不一定，”我摇头，“每个人的因果不同。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凤姐。”
阴差在一旁咳嗽：“那个...时间不多了...”
我扶起小岚，最后看了眼三生石。
石面已经恢复平静，映出我们模糊的影子。
“走吧，”我轻声说，“去奈何桥。”
小岚默默点头，跟在我身后。
她的手不再像之前那样紧抓着我，而是轻轻搭在我的袖口，像个迷路的孩子。
阴差在后面喊：“记得啊，今天的事...”
我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离开三生石，黄泉路上的雾气更浓了。
小岚突然停下脚步：“等等。”
“怎么了？”我回头看她。
小岚低着头，声音很小：“对不起...刚才我...”
“不怪你，”我打断她，“是韩雪的诡计。”
她抬起头，眼中还有泪光：“你真的...前世没有...”
“没有，”我肯定地说，“我前世是个和尚，天天扫落叶。”
小岚破涕为笑，轻轻捶了我一下：“骗人。”
我也笑了，但心里清楚，时间所剩无几。
凤姐的魂魄可能已经到了奈何桥，而韩雪一定还有后手。
“走吧，”我拉起小岚的手，“这次一定要找到凤姐。”
小岚点点头，跟紧我的脚步。
她的手比刚才温暖了些，似乎找回了一点生气。
路旁的彼岸花在雾中摇曳，像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
默默注视着我们走向未知的命运。
野狗岭的雾气浓得化不开，像一锅煮糊的粥，黏稠地裹着每一寸空间。
我眯起眼睛，勉强看清前方三五步的路。
小岚紧紧抓着我的袖子，手指冰凉。
“这地方...”她的声音发颤，“比传闻中还可怕。”
确实。
嶙峋的怪石从雾中突兀地刺出，形状扭曲得像被无形的手捏过。
有的像张开的血盆大口，有的像蜷缩的痛苦躯体。
脚下的泥土湿滑黏腻，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内脏上。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不，那声音比犬吠更刺耳，像是用铁片刮玻璃。
小岚的手猛地收紧。
“别怕，”我低声安慰，“野狗只咬恶魂。”
话音刚落，雾中亮起几对血红的眼睛。
野狗们缓缓现身，皮毛斑秃，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腐肉。
它们的獠牙外翻，涎水混着血丝滴落，在泥土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小岚倒吸一口凉气。
我悄悄掐了个驱邪诀，野狗们低吼着退开几步，但眼睛仍死死盯着我们。
突然，雾深处传来女孩的尖叫。
“救命！放开我！”
我和小岚对视一眼，顾不上野狗，循声跑去。
雾气被搅动，露出彼岸花丛中的一幕：
一个佝偻的老鬼正压着一个女孩，枯爪般的手撕扯着她的衣服。
“住手！”我冲过去，一脚踹开老鬼。
老鬼滚了几圈，爬起来时露出狰狞的笑：“多管闲事！”他的舌头像蛇信一样分叉，在空气中颤动。
我掏出符纸甩过去，老鬼惨叫一声，化作一团黑烟消散。
转身扶起女孩时，我愣住了。
虽然魂魄状态下的面容有些模糊，但那排耳钉我绝不会认错。
“狗狗？”
女孩抬起头，眼神涣散：“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