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岚惊呼一声扑过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
狗狗的魂魄虚弱地晃了晃，我赶紧扶住她。
她的左腿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显然是受伤了。
“那个老鬼弄的，”她咬着嘴唇，“我跑不动了…”
我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狗狗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到我背上。
她的手臂环住我的脖子，轻得像片羽毛，但当我站起来时，却感觉异常沉重。
“奇怪，”我嘀咕，“魂魄不该这么重…”
小岚担忧地看着我们：“会不会是因为受伤？”
我摇摇头，没多说。
野狗岭的雾气似乎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两步。
狗狗的呼吸喷在我后颈上，冷得像冰。
“说说你怎么到这的？”我一边走一边问。
狗狗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被骗了…美容院贷款…凤姐说能帮我…”
她的叙述断断续续：被拉进老袁的短剧组，发现不对劲。
晚上独自溜走时被抓进小黑屋...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我注意到她脖子上的淤青，心里一沉。
“然后呢？”小岚轻声问。
“那人...他把我按倒在床上，扯开了我的裙子。”
狗狗的嘴唇哆嗦着，“我藏了把小刀，扎了他一下...结果...”
她没再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了。
小岚眼圈发红，轻轻抱住她。
我拳头攥得生疼，这丫头死前还遭了这种罪。
她的魂魄剧烈颤抖，差点从我背上滑下去。
我托住她的腿往上颠了颠，触感不对劲。
正常魂魄应该是虚无的，但狗狗的腿摸起来像裹了一层看不见的硬壳。
“然后呢？”小岚追问，“凤姐知道这事吗？”
狗狗沉默了许久：“就是她...派人...”
话没说完，前方雾中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
几十对血红眼睛亮起，野狗们围了上来，龇牙咧嘴。
小岚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它们...为什么...”
我示意她别动。
野狗们绕着小岚转了几圈，嗅了嗅，竟真的走开了。
但当我试图前进时，它们立刻堵住去路，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不对劲。”
我慢慢后退，“野狗不该攻击我。”
背上的狗狗突然抽搐了一下，重量陡增，压得我膝盖一弯。
与此同时，领头的野狗猛地扑来！
我侧身闪避，野狗的利齿擦过狗狗垂落的脚踝。
它落地后转身再扑，这次瞄准的是我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狗狗的腿突然抬起，挡住了这一咬。
野狗撕下一块“肉”，但那里根本没有伤口，只有一缕黑烟逸散。
“抓紧！”我大喊一声，掐诀念咒。
金光闪过，扑来的野狗被弹开，但更多的野狗前赴后继。
背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像背了座山。
我额头渗出冷汗，终于明白过来。
狗狗魂魄里藏着别的东西！
“小岚！”我艰难地喊道，“帮我扶住她！”
小岚刚碰到狗狗的肩膀就惊叫缩手：“好冰！”
我趁机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血符，反手拍在狗狗背上。
“啊！”
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从狗狗口中爆发。
她的身体剧烈抖动，一个模糊的老者轮廓从她背上凸起，又像被无形的手按回去。
野狗们更加疯狂，有几只已经扑到我腿上，撕咬着并不存在的血肉。
疼痛真实得可怕，但我知道这都是魂魄受创的错觉。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我开始念金光神咒，同时另一只手结印按在自己眉心。
老者轮廓挣扎得更加剧烈，布满符文的枯瘦手臂从狗狗胸口伸出，朝我后心抓来。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我猛地变咒：
“阴魂附体，反噬其主！急急如律令！”
老者的动作突然僵住，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趁机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狗狗头顶。
“不！”
老者发出凄厉惨叫，彻底从狗狗体内被逼出。
那是个干瘦如骷髅的老鬼，全身刻满血色符文，此刻正惊恐地看着扑来的野狗。
野狗们调转目标，一拥而上。
老鬼想逃，却被我的定身咒困住。
第一只野狗咬住他的胳膊，撕下一大块“肉”。
第二只直接扑到他脸上，利齿嵌入眼窝。
“这是韩雪的爪牙！”我对着惨叫的老鬼冷笑，“好好享受吧。”
小岚捂着嘴后退，狗狗则从我背上滑落，虚弱地倒在地上。
她的魂魄变得透明了许多，但那种异常的重量感消失了。
野狗们分食老鬼的场景血腥至极，即使知道是魂魄也令人作呕。
我挡在小岚和狗狗面前，不让她们看这残酷的一幕。
当最后一只野狗叼着老鬼的头颅跑开时，地上只剩几缕黑气。
狗狗的魂魄恢复了些许气色，迷茫地看着我们。
“我...刚才怎么了？”
我扶她坐起来：“你被下了附魂咒，韩雪弄了个老鬼藏在你的魂魄里。”
小岚蹲下来握住狗狗的手：“现在没事了，老鬼被野狗吃了。”
狗狗打了个寒颤：“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远处传来鸡鸣，野狗岭的雾气开始消散。
我看了看天色：“快走，金鸡山要天亮了。”
扶起狗狗时，我发现她的腿伤好了很多。
小岚在另一边搀着她，三人慢慢走向岭外。
“那个老鬼，”狗狗突然说，“我在小黑屋里见过...他是寒冰的手下...”
我点点头，心里记下这条线索。
韩雪和寒冰的势力比想象中还大，居然能把手伸到阴间。
走出野狗岭时。
狗狗的魂魄在光中变得透明了些，但状态比之前好多了。
“谢谢你，”她轻声说，“如果不是你们...”
小岚突然抱住她：“别说了，我们先找到凤姐。”
我望向远处的金鸡山，山路蜿蜒向上，消失在云层中。
接下来的路不会轻松，但至少我们多了一个盟友。
狗狗看看我，又看看小岚，突然笑了：“你们...是不是...”
小岚的脸“唰”地红了，松开搀扶的手：“胡说什么呢！”
我干咳一声，假装整理符袋，却摸到里面多了样东西。
一块刻着符文的骨片，应该是从老鬼身上掉落的。
翻过来一看，背面刻着两个字：“寒雪”。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金鸡山的山脚下，雾气比野狗岭更浓，几乎凝成实质。
我走在最前面，小岚和狗狗紧随其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脚下的碎石时不时硌得脚底生疼。
“小心，”我回头提醒她们，“金鸡山的公鸡比野狗岭的狗更凶。”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声嘹亮的鸡鸣。
那声音尖锐得像是金属摩擦，震得我耳膜生疼。
小岚下意识抓住我的胳膊，手指冰凉。
第一只公鸡从雾中扑出时，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它通体漆黑，鸡冠血红，喙尖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那对翅膀展开足有两米宽，扇动时带起的风刮得人脸生疼。
“蹲下！”我一把按下小岚的头，公鸡的利爪擦着她的发梢掠过。
狗狗反应慢了一拍，公鸡的喙已经啄向她的眼睛。
我急忙甩出一张符纸，公鸡被击中，发出刺耳的惨叫，羽毛四散。
“它们专啄亡魂的眼睛，”我解释道，“被啄中会魂飞魄散。”
小岚脸色煞白，紧紧贴在我身侧。
狗狗则躲在我另一边，三人的后背几乎贴在一起。
越来越多的公鸡从雾中现身，它们围成一圈，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
领头的公鸡特别大，脖子上有一圈金色羽毛，像是戴了条项链。
“准备五谷，”我低声说，“我数到三就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