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我身边,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伸向那些钞票,却在即将触碰时突然缩回,仿佛害怕它们会突然化作毒蛇咬她一口。
“摸摸看。”
我抓起一叠钞票塞进她手里。
“是真的。”
林小玉捧着那叠钱,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钞票边缘,感受着纸张的质感,然后突然将整叠钱紧紧按在胸口,闭上眼睛深深吸气。
我看见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顺着消瘦的脸颊滚下,滴在钞票上,留下一个微小的圆形水痕。
“我们...自由了?”她睁开眼,声音里混杂着难以置信和小心翼翼的期待。
“自由了!有钱了!”我突然大笑起来,从保险柜里抓出两大把钞票抛向空中。
粉红色的纸币在空中散开,像一场梦幻的雨,缓缓飘落。
我转身抱住林小玉,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湿润的印记。
林小玉的眼泪突然决堤。
她紧紧回抱住我,指甲几乎掐进我后背的肉里。
我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像一片在狂风中战栗的树叶。
“再也不用吃发霉的馒头了...再也不用挨打了...”她哽咽着说,声音支离破碎,每个字都带着半年来积攒的痛苦与恐惧。
我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这张曾经饱受折磨的面孔如今终于有了血色,但眼睛里仍残留着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
那里有一圈淡褐色的疤痕,是铁链长期摩擦留下的印记。
我自己的后背也还留着王疤瘌鞭打的伤痕,天气变化时仍会隐隐作痛。
但现在,这一切都成了过去式。
“走,我们去买新衣服!”我豪气地宣布,从保险柜里抓出十几叠钞票塞进背包。
“把这些破烂全扔了!”我扯了扯身上已经发黄的T恤,布料因长期穿着而变得稀薄,稍微用力就会撕裂。
林小玉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被囚禁前活泼开朗的女孩。
“等等!”她突然跑出书房,几分钟后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
那是我们在囚禁期间用废纸和线头自制的“愿望清单”。
“牛排大餐、五星级酒店、新衣服...”她轻声念着上面的条目,每念一个,眼睛就亮一分。
“现在可以全部实现了!”
我们手拉手冲出这栋诡异的豪宅,仿佛逃离另一个囚笼。
初夏的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如此美妙,我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肺部充满青草和花香。
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我随手招停。
司机摇下车窗,目光在我们褴褛的衣着上扫过,明显皱了下眉。
“去哪?”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市中心最贵的商场。”
我故意用傲慢的语气说,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沓钞票。
大约两万块,在司机眼前晃了晃。
“开快点,然后抽出两张扔给他,这些全是你的,不用找了。”
二十元的车费,我给了二百。
司机的表情变化堪称戏剧性。
他的眼睛瞪大,瞳孔因贪婪而扩张,嘴角迅速上扬成一个夸张的笑容。
“好嘞!二位坐稳了!”他跳下车,殷勤地为我们打开车门,甚至用手护住车顶防止我们撞头。
当林小玉经过他身边时,我注意到他的鼻子微妙地皱了一下。
半年没好好洗澡的我们确实不太好闻。
林小玉靠在我肩上,小声说。
“你太张扬了...”她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这是她在紧张时的小动作。
我捏了捏她的手,没有回答。
张扬?为什么不呢?这个世界曾经对我们多么残酷。
被拐卖、囚禁、虐待,像动物一样被圈养。
现在,我们要用金钱狠狠地报复回去,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
出租车飞驰在宽阔的马路上,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
我搂着林小玉的肩膀,感受着她瘦骨嶙峋的身体。
她靠在我怀里,眼睛半闭,嘴角带着一丝如梦似幻的微笑。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脸上,为她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金色光晕,几乎透明得能看见下面青色的血管。
“欢迎光临爱马仕。”
门口的女销售微笑着问候,但她的眼神在我们破旧的衣服上扫过时,我清楚地看到一丝轻蔑闪过她精心修饰的眼睛。
她的嘴角保持着完美的弧度,但眼神已经将我们归类为“买不起只是看看”的那类人。
我直接走到柜台前,把背包往大理石台面上一倒。
成捆的钞票哗啦啦地堆成小山,发出令人愉悦的声响。
女销售的眼睛瞬间瞪大,嘴唇微微张开,涂着精致口红的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O”形。
“这个、这个,还有那边架子上所有的包,全要了。”
我指着展柜里最显眼的几款包,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
我的手指划过玻璃柜面,留下一道汗湿的痕迹。
太久没接触正常社会,连空调房的温度都让我不适应。
林小玉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
“太贵了...那个要五万八...”她指着一个深蓝色的手提包,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即使在囚禁前,她也从未踏入过这种级别的奢侈品店,更别说购买了。
我大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突兀。
几个顾客转头看过来,眼神中带着好奇和轻微的厌恶。
我毫不在意,伸手捏了捏林小玉消瘦的脸颊。
“宝贝,我们现在有的是钱!”我转向那个已经目瞪口呆的女销售。
“再配几套衣服,从里到外全要新的。
对了,”我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
“先带她去洗个澡,做个全套SPA。”
女销售如梦初醒,立刻换上了最专业的笑容。
“当然,先生。
我们有专门的贵宾室和私人浴室。”
她转向林小玉,态度恭敬得仿佛在侍奉一位公主。
“女士,请跟我来。”
林小玉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我鼓励地对她点点头。
当女销售领着她走向后面的贵宾区时,我注意到林小玉走路时仍带着那种小心翼翼的姿态,仿佛随时准备挨打或躲闪。
这是长期囚禁留下的后遗症。
两个小时后,当林小玉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几乎认不出她了。
她穿着崭新的香奈儿套装,浅粉色的粗花呢外套和裙子完美勾勒出她逐渐恢复的曲线。
店员为她化了淡妆,突出了她精致的五官;头发被精心修剪并吹出柔和的波浪,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好看吗?”她在试衣镜前转了个圈,裙摆飞扬的样子让我想起她第一次穿上那条淡蓝色连衣裙时的情景。
只是现在她的眼睛里不再有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天真的喜悦和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贪婪光芒。
我走过去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
“美极了。”
我的嘴唇几乎碰到她的耳垂,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
“今晚我们就住在这上面的总统套房,你可以一件一件试给我看。”
我的手指顺着她的脊椎下滑,停在后腰处。
林小玉的脸瞬间涨红,但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金钱带给我们的不仅是物质享受,更是一种扭曲的权力感。
那些曾经对我们不屑一顾的店员,现在全都卑躬屈膝,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那个最初轻视我们的女销售现在正跪在地上为林小玉调整裤脚,态度恭敬得像在侍奉女王。
这种被人仰视的感觉令人上瘾。
接下来的购物狂欢像一场荒诞的梦境。
我们横扫了整个商场的奢侈品专柜,买下所有曾经只能隔着橱窗垂涎的东西。
林小玉试穿了十几套衣服,每一套都让她看起来更加光彩照人。
当她穿着一条价值三万的Valentino连衣裙从试衣间走出来时,宋围的顾客和店员都忍不住发出赞叹声。
“这位女士穿这条裙子太完美了,”店长谄媚地说。
“简直像是为您量身定制的。”
林小玉在镜子前转来转去,手指轻抚着裙子上精致的刺绣,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她看向我,眼中带着询问。
“包起来。”
我对店长说,然后转向林小玉。
“所有你喜欢的,都买。”
当夜幕降临时,我们已经花了近百万。
商场专门派了四个保安帮我们拎购物袋,一路护送我们到顶楼的总统套房。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林小玉突然扑进我怀里,双手紧紧抱住我的腰。
“谢谢你...”她哽咽着说,声音闷在我的新西装里。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一天...”
我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
她的嘴唇柔软温暖,带着新涂的唇膏的甜味。
这个吻开始很温柔,但很快变得热烈起来。
我的手掌贴在她的背上,感受着昂贵面料下她逐渐丰满起来的身体曲线。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顶层,打断了我们。
林小玉红着脸整理被我弄乱的头发,嘴角却挂着甜蜜的微笑。
总统套房比我们被囚禁的整个地下室还要大。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灯火璀璨如星河倒悬。
林小玉惊叹着跑到窗前,手掌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眼睛反射着城市的灯光,像两颗闪亮的星星。
“太美了...”她轻声说。
我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
“以后我们会拥有比这更好的。”
我许诺道,手指解开她外套的纽扣。
林小玉转过身,双手环住我的脖子。
“记得我们在地下室列的愿望清单吗?”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牛排大餐、五星级酒店、新衣服...”她一一列举着,每说一项,手指就在我后颈轻轻划一下。
“还要买个大房子,生两个孩子,养只狗...”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神迷离。
“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