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浑身一僵，看见门缝里慢慢挤出汪主任那张油光满面的脸。
他举着个褪色的红十字药箱，脸上的横肉堆出个夸张的笑容。
“桃子...”汪主任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轻，手里举着个印着红十字的小药箱。
“你看，叔是来给你送药的。”
桃子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缩，后背抵在墙上。
墙面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进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不用...”她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我没事...”
汪主任却已经挤了进来，身上的酒气混着汗臭味瞬间充满了狭小的房间。
他反手关上门，动作熟练得像回自己家一样。
“你看看你这头...”汪主任凑近了些，呼吸喷在桃子脸上。
“都破成这样了，不上药会感染的。”
他的手指虚虚地指了指桃子的额头，却没真的碰上去。
桃子别过脸，盯着地上那道月光。
汪主任的影子投在墙上，臃肿得像头直立的猪。
“我不是来占你便宜的。”
汪主任突然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
“我是担心刘二那个畜生...我刚才走的时候看见他在你家附近转悠。”
桃子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布料上还沾着刘二的血。
“那家伙没人性的。”
汪主任的声音更低了，带着几分诱哄。
“你想想，要是我不在，他再回来...”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你爹就你这么一个闺女...”
桃子猛地抬起头，正对上汪主任闪烁的目光。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像夜间活动的野兽。
“来，先上药。”
汪主任趁机打开药箱，取出碘伏和棉签。
药箱里整齐地摆着各种药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桃子僵着没动。
汪主任举着棉签等了会儿，突然把药箱往她跟前推了推。
“要不你自己来？”
桃子迟疑地接过棉签，手指不小心碰到汪主任的掌心，立刻缩了回来。
她颤抖着手去碰额头的伤口，棉签刚碰到皮肤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轻点。”
汪主任突然凑过来，不由分说地拿过棉签。
“我来吧，你这样越弄越糟。”
他的动作出奇地轻柔，棉签沾着冰凉的碘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
桃子能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带着浓烈的烟味和酒气。
“疼吗？”汪主任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手上的动作更慢了。
“忍一忍，马上就好。”
桃子死死咬着下唇。
汪主任的脸离得太近了，她能看清他鼻头上粗大的毛孔和眼角的皱纹。
他的金牙在月光下偶尔一闪，像某种危险的信号。
“好了。”
汪主任终于直起身，却并没有退开的意思。
他的目光在桃子脸上逡巡，最后停在她咬破的嘴唇上。
“这里也得处理一下...”
桃子猛地往后一仰，后脑勺撞在墙上，疼得眼前发黑。
“你别怕。”
汪主任突然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我要是想干什么，刚才就...”他故意没说完，从药箱里拿出一管药膏。
“这个涂嘴上，不然明天该肿了。”
桃子没接，警惕地盯着他。
汪主任叹了口气，把药膏放在床上。
“你自己涂吧。”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
汪主任的目光在桃子身上流连，从凌乱的头发到裸露的锁骨，再到紧并的双腿。
桃子能感觉到那目光像黏稠的糖浆，粘在身上甩不掉。
“桃子...”汪主任突然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
“我是真喜欢你...做梦都梦见你...”
桃子的胃里一阵翻腾，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
“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
汪主任往前挪了挪，肥硕的身体几乎贴上桃子的膝盖。
“但我可以等...只要你让我偶尔看看你就行...”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手指悄悄爬上床沿，离桃子的手只有寸许。
“我保证不碰你...就...就拉拉手...”
桃子猛地站起来，床单被她带起一阵风。
“你走！”
汪主任的脸色变了变，突然抓起桌上的剪刀塞进桃子手里。
“给！我要是有半点歪心思，你就捅死我！”
剪刀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桃子愣住了。
汪主任趁机又往前凑了凑。
“我就是想保护你...刘二肯定还在外面...”
桃子望向黑漆漆的窗外，仿佛真的看见刘二阴魂不散的身影。
她的手指松了松，剪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汪主任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慢慢伸出手，试探性地碰了碰桃子的指尖。
“就今晚...我睡外屋...绝对不进来...”
桃子猛地抽回手，但已经没有力气再赶他走了。
她的头越来越沉，眼前的汪主任变成了模糊的大黑影。
“随你...”桃子最终妥协了，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摇摇晃晃地走向床铺，几乎是一头栽进了被子里。
黑暗很快吞噬了她的意识。
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感觉到有只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桃子在混沌中感觉到一丝异样。
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游走，温热而潮湿。
她想醒来，眼皮却重若千钧。
那触感慢慢上移，停在了她胸前...
桃子陷在一种奇怪的昏沉里。
她的眼皮像灌了铅，身体软绵绵的，仿佛沉在很深的水底。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老鼠在啃木头，又像是风吹动窗纸。
有什么东西压在被子上，很轻，但能感觉到重量。
那触感慢慢移动。
桃子想动，想喊，可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发不出声音。
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却连被角都抓不住。
触感突然消失了。
桃子刚松了口气，下一秒，被子被轻轻掀开一角。
冷空气灌进来，激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桃子拼命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像被胶水黏住了。
她在梦里尖叫，却只发出微弱的呜咽。
那触感顿了顿，似乎确认她没醒，动作更放肆了。
最终，桃子终于攒够力气，猛地一抖。
那触感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被子被胡乱盖好，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桃子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脚步声很轻，但桃子还是听见了。
那人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门轴转动的声音，然后是门闩被小心拨动的咔嗒声。
桃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天刚蒙蒙亮，屋里泛着青灰色的光。
门闩歪歪斜斜地挂在门上，明显被人动过。
她低头看自己，衣领大敞着，露出半边肩膀，肩带随时会滑落。
她慢慢坐起来，浑身像被车轮碾过一样疼。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但门闩明显被动过，歪歪斜斜地挂在门上。
领口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两颗。
桃子颤抖着系好扣子，胃里一阵翻腾。
门外传来脚步声，桃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汪主任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拎着个油纸包。
“醒啦？”他笑得一脸灿烂，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快趁热吃，刚出锅的肉包子。”
包子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房间，桃子饿了一天的胃不受控制地叫了起来。
汪主任殷勤地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白胖的包子，油汁已经浸透了纸面。
“吃啊。”
汪主任拿起一个递到桃子嘴边。
“专门给你买的，猪肉大葱馅的。”
桃子的手比脑子先动了。
她接过包子咬了一口，滚烫的肉汁烫到了舌头也顾不上。
她已经记不清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
汪主任满意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慢点，别噎着。”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搭上桃子的后背，轻轻拍着。
桃子僵了一下，但食物的诱惑太大了，她选择忽略那只手。
“桃子...”汪主任的声音突然变得黏腻。
“你看叔对你多好...”他的手慢慢从后背滑到腰际。
“以后咱们就玩点小游戏...就拉拉手...亲亲脸...”
桃子的咀嚼慢了下来，但没停下。
汪主任的胆子更大了，手指在她腰侧画着圈。
“你要什么叔都给你买...你爹的债我也帮他还...”
包子的味道突然变得苦涩，桃子机械地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睛盯着地上那把剪刀。
“只要你听话...”汪主任的脸越凑越近，金牙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