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得一板一眼,细致入微,没有半分藏私。
如果我真是个一无所知的白丁,学会这些本事,日后在乡下地方做个“半仙”,还真能安身立命。
白天,他是温和耐心的师长。
可到了周末的晚上,一种不易察觉的焦躁开始在他身上弥漫。
晚饭时,他特意温了一小壶自酿的米酒,还切了一碟平时舍不得吃的腊肉。
他话比平时多,眼神却有些飘忽,不时望向窗外渐渐沉落的暮色。
几杯浊酒下肚,他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道袍的袖口。
“孩子,今日…学得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他放下酒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目光扫过我时,似乎比平时深了几分。
我心里有事,怎么可能睡得着?
躺在床上,听着他收拾碗筷的声响。
脚步声在隔壁他的房间门口停顿了一下。
似乎侧耳听了听我这边的动静,然后才走进去,轻轻关上了门。
夜更深了。
山风穿过道观的缝隙,发出呜呜的低咽。
我闭着眼睛,将呼吸调整得绵长均匀,如同熟睡。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万籁俱寂,连虫鸣都歇了。
终于,极其轻微的“吱呀”
声响起。
是他房门被拉开的声音。
脚步声放得极轻,像猫一样,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那声音并非走向我这边的柴房(他安排我睡在堆放杂物的柴房)。
而是停在了我柴房旁边那扇对着院子的、糊着旧报纸的破窗户前!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停在那里做什么?难道发现了我在装睡?
隔着薄薄的窗户纸,我甚至能感觉到一道目光的凝视。
冰冷而专注,仿佛要穿透那层纸,看透我是否真的沉睡。
那感觉持续了足有十几息,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然后,脚步声才再次响起,这次是朝着道观大门的方向,轻手轻脚地挪去。
吱呀。
大门被拉开一条缝,他的身影无声地闪了出去,随即门又被轻轻合拢。
我猛地睁开眼,心跳如擂鼓!没有丝毫犹豫。
我如同狸猫般从简陋的草铺上滑下,悄无声息地拉开柴房门,跟了出去。
月光惨白,给崎岖的山路铺上一层冷霜。
丘道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虚幻,步伐却异常迅捷,朝着村子后山的方向走去。
我远远辍在后面,借着路旁树木和岩石的阴影隐藏身形,不敢靠得太近。
七拐八绕,远离了村子的灯火,在一片竹林掩映的后山脚下,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小院。
院墙低矮,几间瓦房,透出一点昏黄的灯火。
这就是洛水仙的家。
我伏在竹林边缘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看着丘道长熟门熟路地走到院门前,没有敲门。
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纸包着的东西(显然是钱)。
还有一小坛酒和一块用荷叶包着的肉,轻轻放在门边的石墩上,然后才抬手轻轻叩了叩门环。
门很快开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内。
月光勾勒出她的轮廓。
洛水仙,十里八乡有名的寡妇。
约莫三十出头,正是熟透了的年纪。
一件水红色的细肩带绸裙,柔软地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裙子不算长,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线条流畅的小腿。
乌黑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修长的颈侧。
她的皮肤在昏黄的灯火映衬下,当真如同刚挤出的牛奶,细腻光滑得不可思议。
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慵懒与媚态,像一枚熟透的、汁水丰盈的蜜桃。
“道长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又软又糯,像羽毛搔过心尖。
她弯腰去拿地上的东西,领口微敞,一片腻白晃眼。
“水仙妹子,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丘道长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堆满了与他白日威严截然不同的、近乎谄媚的笑容。
忙不迭地帮她拿起酒坛和肉,动作间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哎哟,又让你破费。”
洛水仙侧身让他进来,眼波在他脸上流转,带着几分戏谑。
“道长,您这又是香火钱又是跑腿看事的辛苦钱,都砸我这儿了,图个啥呀?
前边镇子新开了家歌厅,听说里头水灵姑娘多的是,您这些钱。
足够去那儿快活好几回了,不比在我这冷板凳上干坐着强?”
她说着,扭着腰肢往屋里走,绸裙包裹的曲线随着步伐摇曳生姿。
丘道长跟在她身后,闻言脸上显出几分急切,又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仰慕。
“水仙妹子,你这话可是太小看老道了!那些庸脂俗粉,怎配与你相提并论?”
他声音有些发颤,目光贪婪地追随着她的背影。
“在老道眼中,你就是那月宫里的仙子下凡!
能和你坐在一起,说说话,喝杯酒,听听你的声音,看看你的样子…
那就是老道最大的福分!如同…如同得道升仙一般!
享受的是神仙也羡慕的快乐时光!”
这番露骨又带着酸腐文人气的奉承。
从他这个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嘴里说出来,反差之大,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洛水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枝乱颤,眼波横流。
“得道升仙?道长您可真会说话!”
她走到堂屋的方桌旁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两杯酒。
“行啦,快坐下吧,别杵在那儿念经了。
陪我喝两杯,解解闷儿。”
丘道长如蒙大赦,连忙在她对面的条凳上坐下。
腰背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眼神却像粘了胶水一样。
死死黏在洛水仙脸上、颈上、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
那目光炽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简直是一场精神上的酷刑。
洛水仙显然兴致缺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说着村里的闲话,眼神时不时飘向窗外。
而丘道长,则像个最忠实的听众兼最笨拙的追求者。
绞尽脑汁地接话,笨拙地讲着并不好笑的笑话。
眼神里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他数次想伸手去碰洛水仙放在桌上的手,指尖刚动,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
一顿酒喝得沉闷无比,只有丘道长那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和洛水仙偶尔流露出的不耐烦,在空气中弥漫。
看不下去了。
再待下去我怕自己忍不住冲进去。
我悄无声息地从竹林里退出来,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回走。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却吹不散心头那份怪异的烦躁。
和对丘道长这诡异行为的深深迷惑。
洛水仙的家孤悬在村子最后方,紧挨着黑黢黢的山脚,四下里寂静无人。
刚走到村口那条小河的石桥边,一阵被夜风吹得断断续续的呼喊声,猛地钻进我的耳朵!
“救命…救命啊…!”
声音尖细,充满了极度的惊恐,分明是个女孩子!
我全身的寒毛瞬间炸起!
循声猛地望去!只见在离石桥不远的下游,湍急的河水中央,一个身影正在疯狂地扑腾挣扎!
月光下,乌黑的长发如同水草般散开,惨白的手臂徒劳地拍打着水面,激起大片水花。
水流很急,那身影正被裹挟着往下游冲去,眼看就要被卷入更深更急的河段!
是溺水!
“不好!”
我低吼一声,没有任何犹豫,拔腿就朝河边冲去!
同时扯开嗓子大喊。
“别害怕!撑住!我马上来救你!”
冲到河边,根本顾不上脱掉身上这身累赘的破衣服(虽然自封法力,但身体底子还在)。
扑通一声,直接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这条村河看着不宽,水流却异常湍急。
加上前几日刚下过雨,水底下暗流涌动,漩涡丛生。
我水性只能算一般,此刻被水流冲得东倒西歪。
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衣服,像无数根针扎在身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呛了好几口水。
才终于挣扎着靠近了那个在水中沉浮挣扎的身影。
“救…救我…”
那女孩的声音已经极度微弱,带着绝望的哭腔。
她显然挣扎太久,体力耗尽,身体猛地一沉。
大半张脸都没入了浑浊的水中,只剩下几缕黑发在水面飘荡!
情势危急!我来不及多想,猛地深吸一口气。
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中,摸索着,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柔软的腰肢!
入手一片冰凉滑腻。
顾不上任何旖旎,双腿用力蹬水,奋力将她托出水面!
“咳!咳咳咳!”
女孩剧烈地呛咳着,吐出几口污水。
身体软得像面条,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头无力地靠在我肩上。
我咬紧牙关,一手死死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拼命划水。
对抗着湍急的水流和沉重的负担,艰难地朝着岸边挪去。
冰冷的河水、沉重的衣物、怀里失去意识的人,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拔河。
终于,脚底踩到了河床的淤泥!
我几乎是连拖带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将女孩拖上了岸边的鹅卵石滩。
自己也精疲力竭,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女孩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石滩上,月光照亮她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她看上去非常年轻,顶多十七八岁模样。
一张脸精致得如同瓷娃娃,柳叶眉,小巧的鼻尖,嘴唇微微发紫。
皮肤是那种近乎透明的雪白细腻,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颊边,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更让人心惊的是她的身材,湿透的白色小T恤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远超同龄人的、惊心动魄的饱满曲线,腰肢却纤细得不盈一握。
“喂!醒醒!快醒醒!”
我顾不上喘息,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她身边,用力拍打她的脸颊。
入手一片冰冷。
她毫无反应,双目紧闭,胸口没有任何起伏。
伸手一探她的胸腹,鼓胀得厉害,显然灌进了大量河水!
“糟了!”
我心一沉。
人工呼吸!只能这样了!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毫无生气的精致小脸,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摒除杂念,用拇指和食指捏开她冰冷柔软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