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和乐乐相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林峰没注意到的深意。
接下来的日子，林峰几乎每晚都跟着两个女孩去地下赌场。
起初他还保持克制，只带一定数额的钱，输光就走。
但随着次数增多，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下注金额也越来越高。
一个雨夜，林峰手气特别差，连续几把都输了。
他烦躁地扯开领口，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珠珠适时地递上一杯威士忌，柔声说。
“峰哥，别急，运气会转的。”
林峰一口喝干杯中酒，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却浇不灭心中的焦躁。
他又换了一大笔筹码，决定孤注一掷。
“这把全押上！”他将筹码全部推到赌桌中央，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荷官面无表情地发牌。
林峰死死盯着桌上的牌，心跳如雷。
珠珠和乐乐也屏住呼吸，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当最后一张牌翻开时，林峰输了。
他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可是他饭店这个月的流动资金！
“峰哥…”乐乐怯生生地叫了他一声。
林峰猛地回过神，强颜欢笑。
“没事，小钱而已。”
他故作轻松地搂住两个女孩。
“走，我们去喝一杯。”
吧台前，林峰连灌了三杯烈酒，试图麻痹自己的神经。
珠珠靠在他肩上，轻声说。
“峰哥，要不要借点钱翻本？我认识这里的放贷人，利息很公道的。”
林峰犹豫了一下，但酒精和不服输的心态占了上风。
“好，带我去。”
珠珠带他见了赌场的一个放贷人，绰号“老黑”。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男人，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他简单问了林峰几个问题，就爽快地借给他五万块钱，利息两分。
拿着新借来的钱，林峰又回到赌桌前。
这次他小心了许多，但运气依然不佳。
天亮时分，他不仅输光了借来的五万，还又欠了三万。
“没关系，峰哥。”
离开赌场时，乐乐安慰他。
“下次一定能赢回来。”
林峰勉强点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
八万块钱，不是小数目。
他得想办法尽快还上，否则利息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接下来的日子，林峰像着了魔一样，每天只想着去赌场翻本。
饭店的生意完全抛在脑后，账目混乱不堪。
厨师多次找他商量进货和发工资的事，他都心不在焉地应付过去。
苏小婉打来电话，说还要一周才能回来。
要在以前，林峰会因为妻子离家太久而不满，现在却只感到庆幸。
这样他就能专心赌博，不用分心应付妻子了。
又一个夜晚，林峰再次输光了所有钱。
他双眼通红，头发凌乱，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
老黑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林老板，又输光了？”
林峰机械地点点头，声音嘶哑。
“再借我五万。”
老黑摇摇头。
“不行啊，你之前借的还没还呢。”
“我会还的！”林峰急切地说。
“我饭店生意很好，很快就有钱还你！”
老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林峰，又看看站在一旁的珠珠和乐乐，突然笑了。
“这样吧，我看你这两个妞不错，要不拿她们当抵押？”
林峰一愣，转头看向珠珠和乐乐。
两个女孩立刻变了脸色。
“林峰！你什么意思？”珠珠厉声质问，眼中满是愤怒。
“想把我们当赌注？”
乐乐也涨红了脸。
“要押押你自己老婆去！我们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林峰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道歉。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珠珠打断他，眼中闪着泪光。
“我们真是看错你了！”说完，她拉着乐乐转身就走。
林峰想追上去解释，却被老黑拦住。
“别管她们了。
林老板，我看你老婆也不错，要不…”
林峰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老黑阴森一笑。
“我说，你可以拿你老婆当抵押。
听说你老婆挺漂亮的，还做生意，应该值不少钱。”
林峰的理智告诉他这太疯狂了，但赌徒心理和连日来的输钱让他红了眼。
他想起苏小婉总是外出，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想起她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好。”
林峰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的。
“我押我老婆。”
老黑露出满意的笑容，拿出一张纸。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林峰颤抖着手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把灵魂卖给了魔鬼。
三天后，苏小婉终于回来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饭店的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店里几乎没有客人，桌椅凌乱，地上还有没清理的垃圾。
服务员和厨师都不见踪影，只有林峰一个人坐在吧台后，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
“林峰？这是怎么回事？”苏小婉放下行李，不敢置信地看着丈夫。
“店里怎么成这样了？珠珠和乐乐呢？”
林峰抬起头，看到妻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和愧疚。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饭店的门被推开，老黑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进来。
看到苏小婉，老黑眼睛一亮。
“这位就是嫂子吧？果然漂亮。”
苏小婉警惕地看着来人。
“你们是谁？”
老黑没回答，而是看向林峰。
“林老板，该兑现承诺了吧？”
林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踉跄着从吧台后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在苏小婉面前。
“小婉，我…我对不起你…”
苏小婉被丈夫的举动吓到了。
“林峰，你干什么？起来说话！”
林峰却不肯起身，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
“我…我欠了他们钱…很多钱…”
“欠钱？”苏小婉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干什么欠的钱？”
老黑适时地插话。
“林老板在我们赌场玩，欠了五十万。
他说还不上，就把你押给我们了。”
他掏出那张字据。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苏小婉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颤抖着接过那张纸，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林峰！你疯了吗？”她尖叫道，声音里充满愤怒和绝望。
“你居然拿我当赌注？”
林峰跪在地上，抱住妻子的腿。
“小婉，我错了…我本来以为能赢回来的…我以为…”
“闭嘴！”苏小婉甩开他，转向老黑。
“这张纸没有法律效力！我不会认的！”
老黑冷笑一声。
“嫂子，在我们这行，有我们这行的规矩。”
他使了个眼色，两个手下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夹住苏小婉。
“要么给钱，要么陪我们老大三年。
你自己选。”
苏小婉奋力挣扎。
“放开我！你们这是犯法的！”
老黑不为所动。
“林老板，劝劝你老婆。
破坏规矩的人，下场都很惨。
剁手跺脚都是轻的，听说过‘人棍’吗？”
林峰听到这话，浑身发抖。
他爬到苏小婉脚边。
“小婉，求你了…给他们钱吧…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苏小婉看着跪在地上的丈夫，眼中满是厌恶和失望。
“钱？我们哪来的钱？爸妈的钱还没给我们！”
老黑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在苏小婉身上游走。
“那就没办法了。
嫂子，跟我走吧，保证让你舒服…”
“住手！”苏小婉尖叫着挣扎，裙子被扯破了一道口子，露出雪白的肩膀。
林峰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脸，不敢看这一幕。
老黑却对林峰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我按住她！除非你想尝尝断手断脚的滋味！”
林峰僵在原地，看着妻子被欺凌的场景，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他为了片刻的欢愉，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赌场、美女、美酒，一切都是幻象，而他现在要面对的，才是血淋淋的现实。
就在老黑即将得逞之际，苏小婉突然喊道。
“等等！我…我可以找我姐姐要钱！她嫁了个银行经理，应该有钱！”
老黑停下动作，眯起眼睛。
“真的？”
苏小婉急促地点头。
“真的！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老黑考虑片刻，终于松开手。
“好，给你一次机会。
不过别耍花样，否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小婉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林若彤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姐…救我…”
林若彤接到电话时，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陈俊明今晚加班，她独自在家，案板上的西红柿被她切得汁水四溢，鲜红的汁液顺着刀锋流到指缝间，像血一样黏稠。
“姐…救我…”
电话那头，苏小婉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背景音里夹杂着男人的叫骂和物品摔碎的声音。
林若彤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陷入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红痕。
“小婉？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她放下菜刀，刀柄磕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家风味…峰哥他…他们…”苏小婉的哭腔被一声尖锐的玻璃碎裂声打断，电话突然挂断，只剩下忙音在耳边回荡。
林若彤甚至来不及换下沾着番茄汁的围裙，抓起钥匙就冲出了门。
初夏的傍晚，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甜腻香气，却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她发动车子时，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钥匙三次都没能准确插入锁孔。
十五分钟后，林若彤站在“林家风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