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莫南似是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不得不伸手迅速的点下南宫除的穴道,低低的说道:“王爷,对不起,请恕莫南不敬!”接着,他赶紧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南宫除赤裸的上身裹住,带着他往外走。
南宫除暗自运功,可身子却软得像是一团棉花,无奈之下,他只得开口威胁,“莫南,还不赶快把本王放下来!你就不怕本王治你的罪么!”
忍痛,挨饿,被折磨,这些日子以来,南宫除全凭一口气撑着,这才不致倒下,因此,现在的他,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更别说运功了。
“等逃出这里,莫南自会主动领罚!”
“你!”南宫除突然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莫南也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赶紧闪身躲到角落里,两人刚藏好,就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落在了牢房中央。
来人蒙着脸,莫南根本就看不清她的模样,可是,却清楚的看到她眸里闪过一抹惊恐,疑惑间,却听到她压低声音喊叫起来,“王爷,王爷!”
南宫除心头一颤,听声音,来人正是前几日陷害她的玉凝芙,两人这么多年的耳鬓厮磨,他自是识得玉凝芙的声音。
莫南看着那抹身影,暗忖,看身形,她分明是个女子,她的声音,隐隐有些熟悉,难道,是他认识的人?
是谁?
莫南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各怀心思,却都极有默契的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候,一群人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火把衬着武器,牢房里顿时生出一股瘆人的寒意来。
趁着亮光,南宫除看来进来的人为首的正是当今天子——弦月,他的身边,是一群御林军,个个全副武装。
南宫除一惊,心知要想离开,怕是不易了,他倒是无所谓去留,可是连累到莫南,他会觉得内疚。
就在南宫除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一声令下,冷漠而威严,“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随即,他便看到一群御林军朝着玉凝芙冲了上去。
就在他以为玉凝芙就要束手就擒的时候,只看到她倏地从短靴里抽出一柄短剑,一扬手,挡开了御林军的铁拳,接着纵身跃起,身轻如燕,御林军发现遇上劲敌,个个都全力以赴,她左架右挡,一套剑法使得轻灵飘逸,短剑所到之处,皆留下一抹暗红,点到为止,又不取人性命。
南宫除心头一惊,完全没想到与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枕边人,身手这么了得,出手这么快,内力也相当深厚,此时,她并不想伤了这些御林军,只是想给他们一些小小的惩戒罢了。
“一群饭桶!朕养你们何用!全部都退下!”弦月愤怒的咆哮起来,正在打斗的御林军赶紧退到一边。
弦月从腰间抽出宝刀,朝着玉凝芙的小腹横刀砍了过去,一时之间,大牢里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玉凝芙轻轻一跃,避开了他的狠招,就在她的身子快要落地的瞬间,弦月的刀由下往上一挑,虚晃一招,刀锋极快的朝着玉凝芙脖子挥去,刀在她脖子上划下一块血痕,最终却未能刺入她的脖子。
怔愣间,弦月的刀挑开了她蒙在脸上的黑布,弦月快速伸手夺走了她手里的短剑,接着把刀收起,扬起手,“啪!”清脆的声音在大牢里回荡着。
眼前的女子,淡扫娥眉,皮肤细润如温玉,光洁白皙,樱桃小嘴不点而红,娇艳欲滴,几缕发丝从包着的头巾露出来,在腮边轻轻的晃动着,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预料中的结果,南宫除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
莫南定晴一看,只觉得背心凉飕飕地,像是被汗打湿了一般。
玉凝芙!
怎么可能是她?
在他记忆中,玉凝芙一直是柔弱的需要人保护的,没想到,揭开她的庐山真面目后,竟然是一位高手。
她来这里干嘛?
难道是想劫狱?
“皇上!”玉凝芙轻呼。
“闭嘴!”弦月脸上似是有痛楚掠过。
他早就知道她的妥协只是在等待时机,伺机而动。可是,当她这样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痛了。“贱人!”似是为了发泄心头的怒意,弦月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玉凝芙脸上,冷眸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牢房,冲着玉凝芙低吼,“把他交出来,朕保你不死!”压抑的愤怒,也许在下一秒就会爆发。
脸颊似乎已经肿了起来,正火烧火燎的痛着,玉凝芙抬眸看着他,一脸无惧,双眸冰冷,“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早在训练营里的时候,她便已经看淡了生死。
“看来,你还真是铁了心要和朕对着干!是吧?”弦月的脸色在瞬间已变换了好几种颜色,他的恩宠,她淡漠处之,他的温柔,她视而不见,她的心,果真已经全都给了别人吗?
玉凝芙低头,掩去满眸的寒意,“我什么也没做!”她来的时候南宫除就不见了,她不由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弦月故意设的局,只为请她入瓮。
他的恩宠,他的温柔,他在欢爱时曾许下的承诺,不过是为了麻痹她的神经,好让她放松警惕。呵,看来,她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弦月不信她的话,语气越发的狠厉,“玉凝芙,撒谎对你来说,捞不到半点好处!”对他不忠的人,他有的是办法折磨她。
“还是那句话,我,什么也没做!信也好,不信也好!随你的便!”看清了弦月的真面目之后,她对他唯一的一点好感都已经荡然无存。
“竟然这样,休怪朕无情!”弦月把眸转向身后的御林军,声音阴森可怕,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你们,全都上,脱光她的衣服,就地做了她!”
御林军皆是一愣,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眼前的女人可是皇上前几天才封的贵妃,岂是他们能亵渎的。
玉凝芙倒抽一口凉气,双手不由紧紧地抱在胸前,“你疯了!”就算她曾经是人尽可夫的女子,可现在她是南宫除的妻,她不要受这样的侮辱。
“我是疯了!”弦月说的咬牙切齿。
“再怎么说,现在,我都是你的女人,你亲自封的贵妃,这样做,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为了保住身子,她只能这样说。
南宫除的心,突然有些痛。
玉凝芙,本王不过才关几日,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跟了弦月?你与她之间果真是早就勾搭成奸了吗?
既然如此,又何苦冒这么大的险来大牢看我?
是想炫耀还是怜悯?
“像你这样的婊子,朕不稀罕!”弦月冲她吼,似乎只有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语言才能发泄眼时他心中的愤怒。
“呵,原来是这样!”她一直以为早已百毒不浸,可是,当弦月说出婊子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痛了。
她这一切,全都拜谁所赐?
拜他所赐!
而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谁敢不上,我就抄他的家,诛他的九族!”弦月再度开口,面孔扭曲看起来有些狰狞恐怖。
听他这样说,众人只得硬着头皮冲了过去。
见弦月铁了心,玉凝芙亦不再求他,反而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一张银弓,‘咻,咻’几箭射向那冲上前来的御林军,接着,便有哀嚎声传来,一声一声,揪痛着人的心。
此时的玉凝芙,一双星眸早已变成火眸,红得妖娆,红得耀眼,手里的银弓与之交相辉映,冰与火,一冷一热,却恍若是世上最毒的毒药,瞬间便能让人死于非命。
乍一看那银弓,南宫除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画面来。
那天,他在赶往皇宫的路上,骑马走到一片小树林,突然,一股强烈的箭风袭来,那箭插入胸口,他慢动作回头,看到树桠上站着一个人,脸上戴着面具,黑眸里隐隐有水雾氤氲,而那手里的银弓正闪着璀璨的光芒……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
原来,那个人就是玉凝芙!
看来,她就想置自己于死地!
唇角划过一抹嘲讽的笑,那么多年,竟是没有看出一丝端倪。是他太蠢还是她伪装得太好?
弦月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然忽略了玉凝芙身上还有一张银弓,俊脸越发的扭曲的厉害,不由怒吼一声,“住手!”
玉凝芙怔了怔,目光扫向弦月,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皇上,信不信我可以一箭射中你的身体!”说着,手里的银弓对准弦月的胸口,她的手指只消动一动,那箭就会立马朝着弦月飞来。
他要侮辱她,而她,不过是还以颜色。
弦月脸上掠过一抹难以置信,噬骨的冷穿体而过,心,一阵冰凉,凉沏心扉!
她,怎么可以对他说这样的话?
曾经的温柔,曾经的缠绵,曾经的海誓山盟,花前月下,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
刚才,他不过是想吓吓她,希望她能开口求他,可是,她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变本加厉,竟然连他也想一并杀了。
这个女人为了那个男人,竟是什么也不顾了吗?
原来,女人撕破脸竟是这般狠呵!
心头涌上一股酸酸的感觉,有些难受。
见弦月不语,玉凝芙也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