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清听了这话,倒是自在心中冷笑,走了倒好,却巴不得此刻你便拿了文书就即刻赴任的。面上只是道:“你男子汉大丈夫,到底是要为了加官进爵的,此次有了朝廷的调遣,日后却也是前途无量,何必说这样的话来。”
丁誉笑道:“你且好似个‘闺中少妇不知愁’,只怕我去了些时日,倒要叫你‘悔教夫婿觅封侯’!”
素清听完这话,呸了一声,道:“我与你不曾夫妻恩爱,你就算是走上十年八年,且与我何干,索性我这些年不都是这般过来的么,我比不得圆香,得了你的盛宠,便是你一刻不在身边,就像失了主心骨似的,你且看看她那面上的泪,还不过去安慰,倒来我这处乱吃茶!”
丁誉听了她的话,却也不生气,只是道:“好生厉害的一张小嘴!先前倒是不曾晓得,你却这般能说会道的!”
圆香在另一桌上坐着,便是瞧见丁誉这般,哪里能不伤心呢,丽人在一边见了,道:“快收起你的眼泪来,这样的喜日子,仔细老祖宗瞧见又说你的不是。”
圆香只是抽泣,道:“便自从我被瑞官陷害被劫匪劫去了,连着相公回来,对我的脸上都是不一样了,你且看那瑞官夫人那样嚣张,竟就没个人治一治她,偏是老祖宗也偏袒她去!”
圆香笑道:“你这会子受了气,倒是知道说‘嚣张’两个字来!”
圆香听了这话,便是愈发的伤心难过起来。一时家宴已经摆上来,却也没了用饭的心情,家宴用毕,丫鬟们又摆上些果酒甜点来,圆香越发没有了兴致,只趁着丫鬟走动间,便自己往旁院去了。
圆香到了那旁院园湖边,只是在岩石旁站着,一时想着自己现下的处境,不禁落下泪来,只抽抽泣泣地,也不带的个丫鬟在身边。
突然园内响起个声音来:“是谁?谁在那里哭?”
圆香听见声音,一时擦了泪,转身瞧时,只瞧见碧鸢向这边走过来,碧鸢也见着了她,道:“家宴未罢,你且一个人在这里哭什么?”
圆香道:“干你何事?”
碧鸢冷笑道:“如今你相公老祖宗两处不沾边,也好歹是你的报应,让你平日里嚣张跋扈!今日却被瑞官折辱了不是,活该你平日说话尖酸刻薄,才有这样的结果!”
圆香道:“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不想你也是痴傻的人,你知那瑞官夫人是个怎么样的人物,你光只是觉得我平日里嚣张跋扈了些,说我说话尖酸刻薄了些,却不想那瑞官夫人才是个蛇蝎心肠之人呢,是那笑面虎,是那绵里针!却不是她来害我,我今日又怎会摆弄她的丫鬟来!”
碧鸢道:“你且说来,她怎么害你的?”
圆香道:“前些日子去观音庙上香的事情个中原委,想必你还是不知道呢,也亏得你,便是在那样的时候便得了病,去不得观音庙,你不晓得,这路遇劫匪的事情便是瑞官夫人一手策划的,她买通了那些劫匪,便是要来害我,至我回府,又叫丫鬟婢子们放出些话来说我,只是道我被劫匪们污了身子,你且说,这样的事情,我哪里还受得?”
碧鸢道:“原是你的怀疑罢了,可却怎么见得她就来害你?”
圆香冷笑道:“你却还不省事,你也不想想,原先时说着上香,并不是说只有我们小辈媳妇去的,她却话锋一转,只是说我们小辈的媳妇去,况且原也不是要去观音庙的,她却选了观音庙让我们,再者,那观音庙那条路上,半年之久都不见劫匪了,偏是我去就遇着,这些种种,难道要说巧合二字,我知我性子不好,这丁家院子里的众人必是恨我,只是不晓得我哪番言语上倒将她得罪了,要来这般害我。”
碧鸢听了这话只是不答,便也将话来安慰了圆香几句,倒是见了一些丫鬟下人过来,两人便各自散了。
晚些时候前院的宴席也都是散了,众人都各自回去,素清来时便是跟着回风夫人一起的,回时便也随了回风夫人一并回去。顺便也在回风夫人那处用过晚饭才自回去。
素清的院子里本是没有丫鬟的,一路回去竟发现院中掌了灯火,素清心下有些奇怪,待进了院子,便是在长廊上,看见了丁誉。
素清瞧着这夜色,自己方才在回风夫人那处用过晚饭之后,便也是在那处与回风夫人坐了会子才回来的,这会天色已经晚了,这丁誉来这里是做什么?
素清这般想着,便也这般问了:“今夜什么风,便是将你吹来了?”说着自己上前去推开门,只顾自己走进去。
丁誉跟上来道:“我来,你且是不高兴么?”
素清自己倒了杯茶,神色间淡淡地:“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丁誉笑道:“你这性子却是冷淡,我晚间来你这宿了,你却半点神情都没有?”
素清听了这话,惊了一惊道:“你说什么,你要在我这宿?”
丁誉道:“怎么,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素清道:“我这地方小,怕是你宿不得。”说着走至门边,将半掩的门都拉开来,道了一句,“夜已深了,还请回吧,指不定圆香正等着你,这会子望穿秋水了。”
丁誉以为她这番话只是因为醋了,一时间也有些开心,道:“你只是晓得她望穿秋水,那你自己呢,这么多年,你可是每个晚上都在等着我,也望穿秋水了?”
素清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忍不住笑出来道:“你却还是看得起你自己,你来与不来,我仍旧还是这么过,我过我的日子,有你没你也是没差的,何来个望穿秋水之说!”
丁誉走上前来,道:“我知道,这些年来我的确是冷落了你,我却有许多的地方都是做得不好,但是你何必说这样的话来气我,我过不了几日便要赴任,留下的时日不多,且让我们好好相处,不好么?”
素清见他这副模样,到好像是动了真情一样,一时没了言语,却已被他拦腰抱起来,素清急道:“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那丁誉哪里肯放,便径直将她抱上床便压在身下,寻着她的嘴儿脸儿便亲起来,素清四下躲开,道:“你干什么,你别……”
那吻落下来,素清着了慌,一把将他推开,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丁誉微微一愣,素清赶紧从他身下爬起来,退到床的最里侧去,紧紧的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裳,面上只是一个劲地流下泪来。
丁誉见她这个样子,一时心里有气又不好发作,只是道:“今夜之事是我不对,你且好好休息吧。”
待丁誉转身离开,素清才下了床,赶紧将房门关得严实了,才松下一口气来。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丁誉做什么,自己已经把身子给了李谨,即便不是因为怕自己与别人私通的事情被丁誉发现,素清也不想丁誉碰自己一根手指。
因近了中秋,窗外的月亮越发明亮起来,玉儿思及那明月团圆之意,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只是睡不着,便坐在窗前看月亮。
丁纯进来时,便看着烛火下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正一手撑了腮帮子在看着窗外,那皎洁的月光披洒下来,她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薄纱似的,那小脸蛋越发白皙起来,只看得丁纯心间一动,已是不自觉地便走到她身边来,伸手将她拦腰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身上,寻着她的小嘴便要亲。
玉儿嫌弃地偏过脸去,一手将他的脸推开,道:“做什么你?你且自滚去睡觉,我没工夫伺候你。”
丁纯只是笑,便还是凑过去亲她:“那我伺候你,媳妇。”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便是往她衣裳里头钻进去,玉儿拉开他的手,他便又掌住她的脑袋落下吻来,她却不知道男人力气这般大,只被他一手拦住了腰,便是让她如何挣扎都挣扎不开,她被他吻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手上但凡有动作便被他一把抓住了固定住。
玉儿心里只是有气,哪肯跟他恩爱,便是他要亲时,便将他下唇狠咬上一口,才让他松了口,摆上无辜的表情将玉儿望着。
玉儿道:“且让你收收你那色心!”说着便从他身上下来,去床上自拿了个枕头扔在他身上,道:“滚去你屏风后头的床榻子上睡去!”
自那日欢好,丁纯哪里还睡过床榻子,每日里温香软玉惯了的,这会子倒叫他去睡冷硬的床榻子,他哪里还肯,却又不晓得玉儿在发什么脾气,却不知这女人心,海底的针,且不管她是生了什么气,便是你错也是错,对也是错,哪里就有不顺着她的意思来。
丁纯瞧见她这样子,赔礼道歉的话也不晓得说了多大一箩筐,便是不顶用,要将小人儿抱在怀里来哄哄,玉儿既不给抱也不让亲,却是里里外外将他的火都撩了起来,他哪里肯这般就收,便是软磨硬泡,也硬是将玉儿压进床榻里,待吻到玉儿脸上的泪来,只是将她从身下捞起来,忙道:”媳妇,你怎么哭了,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