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得端端正正,很有底气地说:“是!经理,我已调整好状态,随时准备带团!”
程朗从位子上走到我面前,稍有力度地拍拍我的肩膀,说:“看到你这样,我很欣慰,带了你这么久,真不想看到你颓废的样子,回来就好,回来好好干!团里都需要你!”
他从桌上拿了一叠单子,说:“今天下午就有一趟去云南丽江的团,我看你这么光鲜,穿的也是民族风,正好适合你,去准备准备,下午一点出发!还有,车上几乎都是60岁以上的老人,一些药剂药丸带齐”
“经理放心,一定带好团!”我坚定地说。
没有了婚姻,我还有事业!婚姻荒芜了,那就让事业繁盛起来。
我一定没有想到,我会在那里,遇见了我这一生最该遇见的人。
拿着经理给的资料单,回到了办公桌前坐下,还窃喜程朗没批评我什么。
张悦是我的邻桌同事,平时大家相处的也挺好。
她凑过来,说:“季素,你这么多天没来,经理都急出白发了。本该你带的团交给别的导游,可总是带出事,不是把老太的心脏病气发了,就是哪个老头子迷了路找不着队伍,可是经理知道你家里发生了事情,他不想强压你。现在你回来了,就能多看到经理的笑脸了。”
这个程朗,该是我见过的最好讲话的上司了,他可不像传统的大腹便便油头粉面的上司,简单说,他就是一个帅气而年轻的小开,小开他爸老开很有钱,小开同志大学一毕业老开就帮他开办了这个旅行社,我是大四还未毕业就被小开签到了公司。
“张悦,我下午要带一个去丽江的团,丽江我还没有去过,你上次不是去了嘛,能不能把丽江的旅游地图和手记借给我用一下,我估计我来不及准备太多了。”我对张悦说。
张悦打开抽屉,找到了关于丽江的所有旅游资料,递给我,说:“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哦,资料都在这,你临出发前看一下,你不晓得,那些老头老太要有多少问题就有多少问题,恨不得把某某街有没有公厕的事都要问一遍。”
我笑笑摇摇头,拿着丽江旅游图翻看,说:“没有办法,谁叫我们吃导游这碗饭呢,还带的是老年团。”
手机响了,铃声还是那首以前我和温安年都爱听的歌《忽然之间》,我拿起电话,下意识的对张悦晃晃电话,我说:“我老公打来的。”刚说出口,马上就反应到自己的口误,是习惯了叫他老公,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口。
我接通电话,说:“喂,有事吗?”
“季素,你也够狠的,我本来对你还是有点念及多年的夫妻之情的,我没想到啊,你非要赶尽杀绝吗!”温安年在电话那一头咆哮着。
“温安年,你讲清楚,什么没想到,什么赶尽杀绝!我做什么事对不起你了!”开始我嗓音有些激动,同事都抬头对我望着,张悦拉拉我的手,我压低了嗓音,说:“温安年,咱俩谁对不起谁不是明摆的事吗?”
“郑兆和今天一早,取消了和我们公司的所有广告订单,难道不是林贤芝在郑兆和面前吹的枕边风吗!是你叫林贤芝这么干的吧!你狠,我一个月的心血都白费了,现在公司领导把我骂的狗血淋头,都是因为你!”温安年一口气地撒着怒。
“对于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清楚,取消订单,那是你们广告公司口碑的问题,我也没有叫贤芝去为我做什么报复你的事!我现在在上班,有事等我回来再说!”我也听恼火的,本来心情刚好点想带好这个团顺便自己也出去散散心,温安年的一个电话破坏了我的雅兴!
我能猜到是贤芝想帮助我惩戒一下温安年,这在我的计划之外,我刚想缓和一下和温安年的关系,这样一来,温安年不是要恨死我,那我还怎么实行我的报复小三计划。
犹豫了一下,拨了贤芝的电话。
贤芝喜羊羊地接了我的电话,说:“怎么,温安年去你那里告状了吧。”
“岂止是告状,简直就是咆哮,贤芝,你怎么让郑兆和把订单都取消了呢,感情的事,和工作就不要牵扯了,我懂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不想这样。”我忧心地说。
贤芝做这些,是为我抱不平,她不希望温安年抛弃我之后仍能过得逍遥自在,所以她才会给郑兆和吹耳边风。
我也担心贤芝会因此生我的气,我走到卫生间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说:“贤芝,你让郑兆和把订单仍给温安年公司签,我现在还不想和温安年弄太僵。”
“怎么,你还帮他,是不是他威胁你什么了!”贤芝追问。
“没有,真的没有,是我想缓和一下我和他的关系,我想——我想和他旧情复燃。”我想了下说。
“什么?旧情复燃?你疯了是吧你!吃了什么错药!”贤芝激动了。
“我想,我想做一次妻子的复仇!首先是妻子的诱惑。我不会输给秦汤汤这个小三的,我要制定一整套计划,我要把温安年从秦汤汤身边夺回来!”我咬牙说。
“夺回来之后,再甩了他对不对?!”贤芝应道。
“知我者,贤芝也!我就是要夺回他,再甩了他!我也做一回小三,我就不信,我对付不了一个二十岁的黄毛丫头!贤芝,你可要帮助我哦!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我说。
“真是过瘾,想到那一天,我就觉得好过瘾!行!需要我的随叫随到,那我先叫我老公把广告订单再说一下,这事弄的,兆和得批评我了。”贤芝乐得笑道。
“贤芝,你为了我,可不要和郑兆和发生矛盾。我下午带团去丽江,估计要待三天,你等着我回来啊,回来我们一起商量我们的诱惑回归计划!”我说。
“好的,我的素奶奶好好的,我就等着你回来!”贤芝说。
还是贤芝好,遇到什么事,她总是无条件地站在我身边,人生中有这样一个闺蜜是件多幸福的事情,不用担心被甩,不用担心被欺负,总之她一直都在那像是女神一样捍卫着你。
我也懒得回家收拾衣服了,回到那个屋子就会闻到秦汤汤的气味,不想自找苦恼,就在丽江买几件衣服吧,听张悦说丽江的布衣布裙布鞋都有手工绣的,非常动人。
还是很喜欢导游这份工作的,尽管我带的团都是老年团,游客有些上了年纪,我要准备一些急救药丸,还有老人需要的放大镜什么的,每次出行我都要带一个大大的包,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随时可能需要的物件。
老人会喋喋不休地和我唠家常,要我在车上或者飞机上给他们唱歌讲笑话什么的,我心里都觉得甜蜜,都是一群老小孩,比年轻人更亲切更随和。
我从工作柜里拿出大大的手袋,将一些东西都整理好放进去,旅行手记和地图,雨伞,薄荷糖,风油精,还有一个小药箱,装满了一包,戴上旅行社红色的鸭舌帽,握着小红旗。我来了,我心爱的工作,我来了,我美丽的丽江。
很多外地人,去了丽江,起初只是为了去看看那里的美丽风光,去了之后,便不再想回来,就留在了那里。
丽江,一座动人的古城。
我带着一行二十五个人,上了飞往丽江的飞机。漂亮的空姐热情地端来饮料,一位大爷见飞机上的饮料点心不收费,接连让空姐来回跑了五趟,我微笑望着这一群像孩子般的老人,这样的工作,让我觉得温暖。
坐在我身边的,是一位教钢琴的退休教师,她花白的头发,嘴唇上抹着淡淡的口红,穿着一件白色棉布长衣,肩上披着红色的苏格兰大披肩,很有气质的老人。
我和她攀谈,她说她的老伴一年前心肌梗塞去世了,那段时间,她根本没法缓过来,头发也就是在那时一下全白了。老来伴老来伴,到老来,却先走一步。
她说她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恨不得就跟随老伴去,儿女们都劝她,为她担心,女儿更是辞职专门在家看着她照顾她,生怕她想不开。
我握住她的手,看得出她说到痛处的情绪波动。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拍我的手背,接着说:“后来我也就想开了,这都是命,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生死的事,谁能预料。我庆幸是他死在我之前,这些晚年丧偶的痛,由我来承担,如果我先死,他不是也会很痛苦吗。我亲手将他的骨灰安葬,我给他办了风风光光的葬礼,我对他说,老伴,你在下面等我。时候到了,你就来接我。”
听到这里,我已泪湿。
这世间的爱情有着千姿百态,有为爱私奔甚至双双殉情的,有得不到爱最后放手任其幸福的,有在尘世中食人间烟火的厮守终生的伴侣,也有即使没能最后在一起可仍然珍藏在心的。
如红拂女夜奔寻郎君,如文君当垆举案齐眉,如宝玉说的那句: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
而这位老人的爱,我想,只有相爱了半个世纪的人方能体会。
想到这里,我和温安年之间,能算是爱吗?不过是相遇后产生了爱慕,等他厌了,就走了。
我不过是一盘菜,再好吃,最后终会乏味。
如此,我宁愿在我们相爱的时候,当中有一个死去,不要等到背叛的时候,爱死去。
“瞧你,孩子,我说的太多了,把你也弄得不开心了,别想太多,每个人都要经历生死。我每三个月都会来这个旅行社找个城市走走,趁我还走得动。哪天我不来了,就是说我也不在了。”
“阿姨,不会的,您身体好着呢,多出来玩玩,现在子女都成家各有各自的事业,您就多去一些美丽的青山碧水看看,陶冶陶冶。”我望着这位慈祥而沉静的老人,突然就有了感怀。
她给我上了一课,我是不会忘记这位叫李戴珍的老人的。尽管也许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聊了会,后面座位上一位大爷说:“我们都有耳闻环朗旅行社的当家花旦导游季素,是能歌善舞,怎么样,来给我们这些长辈们唱首歌!大家说好不好啊!”
这些慈和的老人们都开心地鼓掌,这样的笑声,能让飞行的时间过的快一点。也不是第一次给游客唱歌,这样的邀歌,我也不觉得羞涩,我便说:“好啊,我可以给大家唱,不过叔叔阿姨们,要我唱歌可以,你们待会下了飞机,答应我不可以乱跑哦。”
他们立即答应,催促我快点唱。
唱什么呢,那就唱那首莫文蔚的《忽然之间》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是才非常脆弱的时候
怀念你。
……
在我唱歌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最后一排坐车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他衬衫扣子慵慵懒懒只扣了下面两个,露出了古铜色的胸肌,然后我再看他的脸。
我是先看胸肌再看脸的,男色啊,难怪贤芝说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男色。
看到他的脸我不得不承认,我倒吸了一口气。
非常迷人的男人,虽然他有着爆炸头,这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绅士男人该具有的发型,可是他的脸,堪称巧夺天工浑然天成,原谅我见到此男后用词不当。
一副坚毅俊挺的面庞,皮肤微微泛着古铜色,嘴唇薄凉而浅浅上扬,眉骨隆起,鼻子像是雕刻的一样挺立着,混血儿,我敢打赌这一定是一个混血美男。
他多像是美剧里走出的男人,高大,帅气,结实。
他双手抱在怀里,远远望着我,坏坏的在浅笑。
我心想,拜托你能不能把你的衬衫扣扣好,引诱人犯罪。
如果贤芝在这里的话,你就要准备被调戏了,贤芝属于看到美男就要扑倒的类型,花痴型。
难怪我能和贤芝相处的这么好,原因就是我们有着共同的喜好——男色。
不同的是我结婚后就收敛了伪装成良家妇女一心只有温安年了,贤芝则是婚后仍然艳遇不断和各层次美男调情。
一首歌唱完,他一直都望着我坏坏地笑,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吧,虽然我是觉得你是美男,可是,我没有动歪心。再说飞机上这么多空姐美人,我就是一个小小导游,艳遇该是轮不到我吧。
唱完了,也许是我心不在焉,确实没有太多的掌声,哼,都是他,影响我发挥!
正好那个因为饮料免费一直连喝了几杯雪碧的大爷要去卫生间,我就带着大爷去卫生间,这是导游分内的工作,飞机随时会遇到强气流,这些年纪大的人总要把个人在身边应对突发的颠簸。
路过美男身边,我将大爷送进了卫生间,我拆着腰,拿着小红旗,指着他,气势汹汹地说:“为什么我唱歌的时候你一直在笑,有那么好笑吗?有什么事让你那么开心,你影响我发挥的水平。”
他还是一副拽拽的样子,慢慢地才将目光移到我的脸上,说:“你唱歌一直都是这么跑掉吗?一边跑调还一边深情地唱歌,那些老头老奶奶还很膜拜地听着,你不觉得十分好笑吗?”他的嗓音低沉而磁性,听着十分舒服,估计就算和他吵架那也是很享受的事。
“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我自尊心受到强烈的打击,原来这不是暧昧的笑,而是嘲笑,我决定不理他,以免会自取其辱。
正好大爷从卫生间出来,我送大爷回到了座位,自己再坐下。
到了丽江机场,我带队的旅客都有秩序的跟随着我出了机场,举着小红旗,感觉空气突然都新鲜了起来,丽江,我们来了。
“环朗旅行社的游客朋友们,请依次排队站好,我来分发小红帽和旅行手册。”我指挥着,还有一个男摄影师跟随一起。
这些阿姨叔叔们,都是五六十岁左右,有的可能还是第一次出游,不像年轻人冒冒失失,都很听从安排的一字排开站好。
二十五个人,我开始分发我们旅行社专门配备的旅游小红帽还有丽江三日游手册。发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我递出去的手一下就缩了回来。
我戒备地说:“你怎么站在这里啊,我们这是旅行社组织的带队旅游,你跑这站着干嘛?我差点就把东西发给你了。”
他只是坏坏笑了一下,径直地从我手里拿过小红帽,歪歪戴在了头上,嘴里嚼着口香糖,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简直是在挑衅我的权威,我是队长!我挑高了嗓门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是说了我们这是旅行社组织的吗?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了旅行证放在我手上,说:“那么现在我可以站在这个队里了吧。”
我拿着旅行证看了一下,说:“这确实是我们旅行社专门给游客制定的旅行证,只是我们这个组是夕阳红组,带的都是老人,怎么你会在这个组呢?”
他嚼着口香糖,约莫一米八七的个头,我抬头也只能看到他温润的双唇,他眼光游离不定地扫视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漫不经心地说:“本来是给我妈订的旅行,发生了一些突然事情,她来不了了,所以,我就来了。”
“那既然这样,你就跟着我吧,不过说好,你在我这个队,你就要听从我的组织,明白了吗?”我叮嘱加命令道。我带的队,从未发生任何意外事情,我不希望出现什么差池。
他略微点了一下头,嘴里依旧嚼着口香糖,左眼朝我眨了一下。
我被雷电击中一般晕乎了三秒才缓过神,瞪了他一眼,继续开展带队工作。
旅行的第一站,是去泸沽湖,这个有着素有高原明珠的美丽湖泊,我带着和所有游客一样的激动心情,上了开往泸沽湖的大巴。司机告诉我们,到泸沽湖还要三个小时,这么算,我们在天黑之前就能到达预约好的客栈。
沿途观山路十八湾,我告诉游客,这便是电影千里走单骑的场景,每遇到沿途的风景,都细细解说,事先在飞机上我也做了了解。他依旧是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静静地听着我解说,有时看着窗外的风景。我的眼神,偶尔就飘忽到了他身上。
我告诉大家晚上有篝火晚会,可以自愿报名,不参加篝火晚会的游客,可以在客栈里先休息好,接下来的三天就是我们好好尽情玩的时间了。
每个人都满怀着激情,丽江,给每个人的毛孔都注射了新的血液,从飞机到大巴,这些老人丝毫都不觉得累,都踊跃地报名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
我看了眼最后一排安静的他,我走到他身边,态度温和地说:“那么你呢?今晚的篝火晚会你参加吗?”
他的眼睛望向我,柔和地反问:“你呢?”
我倒有些羞赧了,神啊,美男你怎么这么直接,难道我不去你就不去了吗,还要看我。我红着脸躲闪着眼神,说:“我——我肯定在了,我是导游嘛,那我当然要去了。”
“这样啊——那我就不去了。”他说完,拆了个薄荷口香糖放进嘴里,转过头看着窗外。
真的好没面子,这个家伙,三番五次拆我台,小心点,不要忘记我是队长!
小心我把你丢在丽江不管你,脑子里浮现着他坐在地上赖着哭没有人带他回去的样子,哼。难怪一直吃口香糖,说话都那么拽那么臭。
吃了闭门羹的我,回到座位上,继续拿着广播给大家介绍沿途风光,虽然被他弄得难堪,还是忍不住想看他,他好像就有一股磁场吸引着我,有时讲着讲着就失了神,顺着他的眼光朝往外景色看去。
他会拿出笔和纸写写画画,目光停驻在窗外的远山眉黛,思索的时候,眉头隆起,是谁说眉骨高隆的男子是极有桃花运的。
终于到达了梦境中的泸沽湖,只是天色已晚,我带着一队人先收藏起观赏的心情直奔我们预定的客栈——泸沽湖青衣客栈,这是在丽江旅游中最负盛名的十家旅店之一,有着原创的古典民族气质的客栈。
客栈的老板娘是北京人,她自称叫青衣。
她多年前来了一次泸沽湖,被这里的纯净深深吸引,她放弃了在北京外企高管的职位,在这里开了一个客栈,取名青衣,还和当地的摩挲青年结婚生子。
待游客吃完饭都安顿好了房间后,我坐在客栈门口的木椅上,听老板娘青衣给我讲故事,偶尔有客人叫她,她就离去一会,一会又回来继续和我闲聊。
晚上七点多时,泸沽湖旁边的草地上燃起了篝火,青衣告诉我篝火晚会开始了。
我带领着队里的二十五个人,还有摄影师,还有那个美男,我们一行人洋洋洒洒地出发了。虽然是夜晚,依然深刻的感受到当地人的盛情。
很幸运,我们正好赶上了当地摩梭人的走婚,好多衣着华丽的姑娘和小伙在泸沽湖畔跳着舞蹈,唱着当地的歌谣,我们很快就融入了这个盛会,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跳起来。
篝火映衬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红扑扑的,洋溢着无比的甜美。
隐隐约约看到那远方漂来的猪槽船,载着阿妹,向我们招手,放喉高歌:“呵,朋友,来了就莫走,阿妹陪您到月落西山头。”
我觉得这些日子里经历的伤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个世界上,能包容人感化人的就是自然,在这么美丽的地方,我的心里眼里,只身下全身心的愉悦和舒坦。我和那位在飞机上和我谈心的阿姨牵着手,跳着当地人的舞步,彼此相视微笑。
跳累了,大家都团团的围坐在篝火旁,最令人期待的就是吃烤乳猪了,摩梭村的姑娘把刚烤好香喷喷的乳猪切好,递给我们,吃一口,肥而不腻,满嘴的香气,真是生平吃过最好吃的猪肉。
大家吃得饱饱的,在泸沽湖畔走了几圈,在篝火的星星光火下,我们仍看到了泸沽湖澄净的风采,远远飘来的当地民歌,让人置身于一个只有歌声和香气的世界。
玩到了十点多,为了第二天能有精力好好玩,我带着大家早点回客栈休息。清点了一下人数,招呼大家休息,我有些疲惫,坐在客栈的木厅里,闭目休息会。
有几个摩梭年轻人跳完舞后在店里翻书看,听听音乐。我感觉这里不像客栈或酒吧,倒更像是村里的文化活动站。
客栈里的古旧唱片机在反复地放着邓丽君的歌,甜甜的,发现在这里是那么的适合听邓丽君,整个人的心,都静了下来。
我半眯着眼睛,感觉自己什么杂念都没有了,空无一物,这时候,手机响了。是贤芝打来的,我猜她一定是将电话夹在脸和耳朵上,双手正在涂抹指甲油。
“素奶奶,到丽江没?怎么都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我刚在弄指甲,弄着弄着就想到了你,你玩得开心吗?”
“你在弄什么指甲?”我回避她的问题反问她。
“弄脚指甲呀,我准备一只脚涂红色,一只脚涂深蓝色,你觉得好看吗?”贤芝说。
“好看,贤芝的脚涂什么色都好看。我现在正在泸沽湖的一家叫青衣的客栈里,还别说,这里真有独特的味道,古典,雅致,小资,古色古香,还很原生态。来了,就不想走了。我还和当地摩梭人一起吃烤乳猪呢!”我对贤芝一一介绍。
“你真有福气,郑兆和又出去应酬了,我晚上叫的外卖,今天下午做了热瑜伽,简直和蒸桑拿一样,我坚持不了,我不去了,办的年卡我回头给你吧。”贤芝说。
“你自己留着吧,一张年卡好几千呢,什么时候你想练瑜珈了再去。”
“你不要我就扔了,我是真的受不了那热劲。”贤芝说。
要不怎么说贤芝有福气呢,几千块钱的年卡说不需要就不需要了,这些年跟着她后面,我没少得好处,有时她是为了照顾我,又怕我不接受,就故意说她不需要了。
和贤芝闲聊了一会,并不忘重提了一下我的那个前妻诱惑计划,在丽江,我要调整好我的状态,回去就开始黄脸婆变凤凰的准备,瑜伽,美容,购物,打造不一样的我。
挂了电话,我看见他拿了一罐啤酒坐在客栈门口,我隐隐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刚洗过头,原本的爆炸头变成了线条感和鬓角分明的短发,五官显得更立体,轮廓很明朗。
他的特质有时给人感觉玩世而不羁,有时觉得他好像落寞且孤孤单单。
我在他旁边坐下,我开口说:“你好像,不开心?晚上的篝火晚会很热闹,我拍了很多照片,还有走婚,还吃了烤乳猪呢。”
他手垂在膝盖下,提着一罐啤酒,略略偏了点头,说:“难怪你满身乳猪味。”
看来我最近确实是犯小人,美男都是这样讲话一针见血吗,想到最近受的气,我气不过,夺过他手上的啤酒,拉开易拉罐,直接往嘴里灌,一口气将酒全部喝下肚,打了一个酒嗝。
我将空易拉罐塞在他手里,瞥见他异常惊讶的样子,他摇摇易拉罐,往下到,一滴酒都没有了。
我扬长而去,我告诉自己,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任何人的欺负,我要以牙还牙全力还击。
客栈的卧房清爽而简单,都是木质的,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我稍躺了一会便睡着了。
睡得很香,好久都没睡这么香甜了,早上一早就自然醒了。和游客说好了八点出发,现在七点半,我到楼下餐厅去弄点早餐吃。
老板娘青衣早就忙活了一大早了,她在客人面前大大咧咧的说着开这个客栈的幸福,一直在笑,办店的辛苦并不给别人看到。
青衣告诉我,也许她不会在这里长留,喜欢时,就来,倘若倦了,就走。
我不禁又想到温安年对我是不是就像开一家客栈,他喜欢时,就停驻,不喜欢了,就换一家客栈。在这么美的地方,想这个人,实在是有煞风景。
青衣请的两个年轻的摩梭阿妹,乘着闲时在翻书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看不出生活有什么烦恼,这种快乐也感染到了我。
我喝着小麦粥,听着青衣说这里的生活。
“这里的生活虽然简单,但是丝毫不会让人感到缺憾。走入当地人缓慢的生活,或者就坐在店里望着店外蓝蓝的天和清澈的湖水,心里是一片久违了的宁静和空白。这是北京那种快节奏生活是无法相比的。”
一个游客插话说:“我在纽约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就呆不下去了,那里的路上,行人行走,特别是纽约的女孩子,都是一手拿着汉堡往嘴里啃,一手挎着包,快速地奔跑。那种快节奏的生活,压得人透不过气。”
南京虽不是国际性大都市,却也是极快节奏,我反思和温安年的婚姻,我想,其中就有快节奏的生活压力造成的。
我每天上班和他上班时间都错开,有时我带团旅游几天都不在家,他自己做饭照顾自己,寂寞地对着电视不停换台。等我回来了,我都是风尘仆仆的,洗澡睡觉,很少和他沟通交流。
如果以后真的可以放下包袱,我宁愿像青衣这样,去一个自己喜欢的小镇,开一个独特而有韵味的小客栈,听来来往往陌生的游客讲他们的故事。只是现在,还是放不下。
八点多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起床收拾好准备出发,我们去了泸沽湖,白天的泸沽湖,将美完全呈现,湖畔有一大片说不出名的小花,美的让我觉得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了。
看着大家都成群结队的在一起笑闹着,欣赏着湖光山色,我独自站在湖畔边的踏板上,趴在围着铁链的栏杆上,湖心处一条船上载着阿哥阿妹在唱着歌,真是羡煞旁人。
我沉浸在人美景更美的境地里,没有留神,手腕一松,套在手腕上的手袋一下就落入湖水中。
我急坏了,这可怎么办,手袋里装了很多必备的东西,甚至我的钱包内衣工作证身份中什么的都在手袋里。
由于手袋装得东西多,比较沉,落入了湖水里就开始慢慢地下沉,我眼睁睁看着手袋沉下去却手足无措,急得我一只脚就伸过铁链,我企图赶紧把脚伸下去把包勾起来。
我刚把一只脚抬过去,身边突然一个人影冲过来,一瞬间的事就将我拉了过来,我转身一看,是他,那个拽拽的家伙。
他冲着我说:“你疯了你,多危险,有什么事想不开至于要投湖吗?再说,这湖水多清澈,你往里跳,纯属污染环境!”
“谁说我要投湖啊,谁说的,我要捞我的手袋!你捣什么蛋呢?”我想起手袋,忙回头趴在栏杆上一看,哪里还有手袋的踪影,完了完了,这回没戏了。
“手袋?你是说你捞手袋,是掉这里了吗?”他高大的身子,站在我旁边,阳光下他的影子就倒映在我身上,我抬头伸手遮着阳光,朝他点头。
他没来的及解白衬衣的扣子,迅速的将白衬衣从身下一拉,从头上套了下来,放在我手里,我还没有反映过来,他扑通一声就扎进了湖水里。
虽然是八月,但这时候泸沽湖的湖水还是很凉的,他跳进水里等于是冬泳,我见他在水面上深吸了一口气,就一头猛扎进了湖水里,他潜到水下去。
我心急的在踏板上走来走去,怀里抱着他的白衬衣,眼睛专注着看着水面,寻找他的身影,不就是一个手袋,我真后悔自己怎么没拉住他。这么危险,湖水的深浅都不知道,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交待,怎么对得起人家。
看着不远处的猪槽船,我慌忙招手,我大声叫喊道:“船家,快点过来,这边有人落水了,快点把船开过来。”
一听有人落水了,船很快就朝这边驶过来,周围的游客也都朝这边涌过来,都在关切问怎么回事。
我心急地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捏紧了他的衬衣,想着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游客们询问我,我也解释不清,就是抓着开船的阿哥,我说有人在水下,你快救救他。
人群都陷入了慌乱中,摇船的阿哥拿着竹竿在湖水中搅了一下,担忧地说:“这可真要出事了,这块水域很深,我也不敢贸然潜下去,这可怎么办。”
我慌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手颤颤索索地想拨打110求救电话,仅仅三个数字,我抖抖索索的竟然按错了两次,这时人群中传来呼声:“浮起来了,快看,人浮起来了!”
往湖面一看,我看见他仰面在湖水上,刚露出一个面孔,在呼吸着空气,猪槽船上的阿哥伸手将他拉上了船。
他被拉上了船,躺在船舷上,右手抓着我的手袋,举着晃了几下,手就无力地软了下去,好像是晕过去了。
船立即靠了岸,阿哥扶着他的头,掐着人中,朝我们喊道:“肯定是在水下缺氧久了,休克了。”
我跳上了船,急得都要哭了,我趴在他身边,我几乎就要哭出来了:“你别吓我好不好,你醒醒,不就是一个手袋,何必要这样,我该怎么办才好……”
阿哥问我:“你是他的女朋友吧,快点给他做人工呼吸,赶紧的。”
我望着周围,众人满是期望地看着我,我没容得犹豫的,轻轻捏开他的嘴唇,刚想将嘴凑上去的,他突然就睁开眼睛,推开我,笑着说:“好大的一股乳猪味啊。”
臭小子,竟然敢装晕吓唬我,糗死了,差点中了他的计,我拿起手袋还有他的白衬衣,追赶他,说:“你给我站住,你别跑,你跑什么啊你。”
他停住,脸上挂着笑容,说:“你不会打我吧?刚才是逗你的,没想到你当真了,别介意。”
我走到他身旁,将白衬衣递给他,说:“喏,你的衣服,穿上吧,别凉了。谢谢你帮我捞起了手袋,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只是,你这样太不安全了,为一个手袋不值得冒这么大险。”
“没事,我正好想潜会水,这里的湖水味道不错。”他诙谐地说着,套上了衬衣,裤子上仍然是水淋淋的。
回到了客栈,我请他喝了一杯热咖啡,我这才知道,他叫杨之放,是一个填词人,也作曲。我问他是不是混血儿,他说这混的是很远了,他爷爷是葡萄牙人,他惊诧地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认真地说:“你混得很好。”
他笑,其实他笑起来,也就是一个大男孩了,尽管他说他已经是二十八岁了。他看起来却比二十七岁的我小多了,到底女人都比男人老得快啊。
在丽江剩下的两天,我带着游客一行人去了丽江古城,木府,观音峡,在四方街,我买了一些绣着云南民族特色的布衣布裙。
还在一条老巷子里,买了好几件银器,都是手工打制而成的,一个镂空的银镯子,我喜欢的要命,戴在手上,在阳光下晃来晃去的看着。
杨之放就蹲下巷子另一头的古墙边,他抽着烟,眯着眼望着我欣喜雀跃的样子。
将要离开丽江古城前的夜里,我望着河畔林立的红灯笼倒影在水里,萤火在空中飘飞着,红尘光影,良辰美景,温安年的电话却在这时搅合了我的雅兴。
“喂,季素,我们结婚时,我妈给你的那个传家玉佛挂件呢?”温安年在电话里问。
“怎么了,温安年,你是不是要把玉佛要回去啊?不是,温安年,你怎么说话这么不算数呢,当初离婚不是说好了玉佛还是归我吗?你怎么又要回去,是不是秦汤汤管你要的!”我气一下就冒出来了,破坏了我风花雪月的心境。
“不是,季素,这不我们都离婚了嘛,那是我妈给她儿媳妇的,你看你也不是了,你就把它给我。”温安年仍厚着脸皮索要着。
“温安年,我们结婚时,你妈亲手把那个玉佛给我的,说会保佑我一生平安,我就是还给你老温家,我也是还给你妈,我也不会给你!”我坚决抵触地说。
“季素,汤汤最近晚上老做噩梦,你就把玉佛给我,我让她戴戴避避邪,我再给你买一个行不?”
“没门!门都没有!你给我想都别想!”我对着电话大叫,摁掉了电话。
这一个电话,让我难以平静,秦汤汤越是这样咄咄逼人地想夺去我的东西,就更加深了我想要抢回温安年,让秦汤汤这个小三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从丽江回到南京,到旅行社做了工作报告和交接,张悦问我有没有邂逅到帅哥,我竟就想到了杨之放,很感激他,在那个时候勇敢的跳入湖水,如果是温安年,我想就算是我掉进了水里,温安年也不会跳的。
程朗满意地说:“不错,出去一趟,看得出来,你收获不少,游客对你的评价反馈到我这里都是很不错的,尤其我的哥们杨之放,更是打电话向我表扬了你呢。”
“什么,杨之放是你的哥们?”我惊异道。
“对啊,你独自带团,我有些不放心,当然不是对你的工作怀疑,是怕你触景生情万一想不开,我就拜托我这个好哥们帮我看着你,一路上,他没少给你添麻烦吧。”程朗说。
打着灯笼也难找这么好的头啊,我感动地说:“没有没有,倒是我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出了旅行社,获得了可以休息两天的机会,程朗真够意思,给这样的领导打一辈子的工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了。
贤芝开着她的宝马在马路对面等我,她穿着和贝嫂有的一拼的高跟鞋,穿着雪纺碎花裙,戴着墨镜,倚靠在她的宝马边,真有范儿。
贤芝摘掉墨镜,说:“走,姐们上哪逍遥会去?”
“先去吃点东西吧,然后去苏荷酒吧,商量下我们的计划。”我说。
“得勒,我就等着你说话了,先去吃点甜品,再去喝喝酒,耍耍帅哥,探讨我们的前妻诱惑的计划,顺便晚上再……”贤芝搓着手乐道。
真羡慕贤芝,每天的任务就是花钱取悦自己,我说:“贤芝,你也别玩得太过了,郑兆和每月给你这么一大笔开销,你好歹也要稍微像个妻子的样子哦。”
“放心吧,素奶奶,我这边不会有事的,就算是他郑兆和不要我,我大不了换个地,再找个有钱的主,先说你的事。”贤芝说。
“我拿不定主意,也不知怎么开始这个计划,反正秦汤汤现在越逼越紧,像周扒皮一样,我非要让她像我一样被温安年抛弃,要让温安年主动离开她。”我说。
“好,吃完饭酒足饭饱我们就开工!”贤芝说。
车路过一家葡式餐厅,叫葡国木偶餐厅,我提议去吃葡萄牙菜。
在这家餐厅,我们吃到了味道正宗的葡菜,有葡国鸡,阿罗兹羊肉,花枝等,我们大快朵颐,这里的服务生也都是葡萄牙人。
贤芝问我怎么突然就想吃葡菜了,我说就是想吃了。
出了餐厅,天已经黑了,我们去苏荷酒吧,贤芝说请我喝酒,我可不敢喝酒了,稀里糊涂的回家秦汤汤又要整我了。
我和贤芝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双双看着正在调酒的杨子晚,他一见我们就腼腆的笑笑。
贤芝双手撑着脑袋望着杨子晚清俊的脸,说:“那个秦汤汤多大?”
“20岁,还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呢,现在做小三,要趁早,老了就只能被小三了。”我说。
“我倒有个想法,你看他,这个小男生,不是也只有20岁吗?他长得多可爱啊,你把他带回家,好好气气温安年,他能泡小女生,你也带个小男生回家过夜,这就叫做激将法,我就不信温安年就一点也不在乎。”贤芝邪魅地一笑,说。
天啊,真亏贤芝说的出来,我掩住面,压住自己的惊诧,我说:“姐姐,亏你想得出这个馊主意,他这么小的男生,我能做这事吗?”
“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演演戏,你看他样子,多可爱多听话,再说我们给他钱,怕什么。”贤芝无所谓地说,还笑着端详着杨子晚,多像是青蛇。
“这招真的能有用吗?温安年会生气吗,我估计我和哪个男人在一起他都不会吃醋。”我垂头丧气毫无自信。
“不会不会,你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这个动物,就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雄狮,他就算是不要你了,你是他穿过的鞋,他也不希望别人来穿你的,哪怕是双穿过扔掉的破鞋。”
贤芝说着马上又意识到不对,说:“我不是说你是破鞋,我就是比喻,说明男人的占有欲和自私,即使自己不喜欢的,也不希望被别人拿去,懂吗,何况你还找了个这么年轻貌美的男孩。”
贤芝用年轻貌美来形容杨子晚,我彻底服了。
我倾慕的眼神看着贤芝,说:“芝姐你说这话时真像情圣。”
办法倒是不错,实施起来就有难度了,杨子晚能同意和我演这场戏吗?贤芝拍拍胸脯说包在她身上。
无辜的杨子晚用清澈的眼睛望着我们,说:“二位喝点什么?”
“喝你!”贤芝说着,招手让杨子晚把脸凑过来,说:“帮姐姐演场戏行吗?报酬好说。”
“演戏?什么戏,演谁?”杨子晚清秀的面庞紧张了起来。
“你紧张什么,你就演西门庆,她演潘金莲。”贤芝拍拍我的肩膀。
我慌忙解释说:“不是这样的,贤芝姐,你别吓着人家了,你都扯到了《金瓶梅》上去了。杨子晚,是这样的,我被我老公抛弃了,他爱上别的女人了,我只是,想你能假装扮演一次我的男友,去我家里玩,我想好好气气他。”
“就这些?”杨子晚问。
“对!就这些!”我回答道。
“好,我帮你,反正待会下班我也没什么事,举手之劳。”杨子晚爽快地答应。
贤芝乐得和我击掌为盟,计划已经在渐渐按着我们预想进行中。
晚上八点,我们三个一行人来到我家里,温安年和秦汤汤在客厅里看电视。
贤芝反客为主地主动向温安年介绍说:“这是季素的新任男友,杨子晚,怎么样,温安年,不比你当年逊吧。”
温安年打量着杨子晚,又盯着我狠狠瞪了一下眼,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季素,你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你不看看你多大了!”
秦汤汤也跟着补上一句:“就是,老牛吃嫩草,也不照照镜子,德性!”
贤芝正欲发作,我给贤芝使使眼神,暗示她不要做声,温安年的这个气鼓鼓的反应,这是好事啊。
温安年拉着秦汤汤回了卧室。
我们三个坐了下来,贤芝说:“坐着也无聊,要不我们先打打牌吧。”
“我怕我输不起。”杨子晚忙说。
到底还是一个处世未深的小男生,带着一股腼腆劲,温安年当年不也是这样子吗?拉拉我的手都要脸红半天,现在却拉着另一个女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你输得起。”我说。
“每输一次,就脱一件衣服,你怎么会输不起呢?”贤芝坏坏地和我相视一望。
很明显我和贤芝打着通牌,从第一局就开始注定他是要输的,他红着脸静静地脱去了上衣,接着是白色的背心,他裸裎着上半身,虽然有些瘦,但是线条感很强,只是年纪小了。
温安年中途来了一趟客厅倒水喝,看见杨子晚的上衣都脱了,他脸都绿了,切,他不会感觉自己戴绿帽子了吧,不过他也管不着我,我已经不是他妻子了。
见这一招见效,我有些得意了。
正好杨子晚又输了一局,贤芝靠在沙发上,双手抱在怀里看着他,说:“怎么样,继续脱哦,愿赌服输。”
杨子晚的脸几乎都有哭相了,一定没有想到我们会这样做,他哭丧着脸头低下去,慢慢的开始脱长裤。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四角内裤,上面竟然还画着叮当猫。
贤芝笑倒。
我也倾倒。
真是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男孩,我看着他害羞的可怜样,他似乎恨不得找个沙发角落钻进去,我想是不是玩得过火了,正想让他把裤子穿上。
温安年摔门而出,看来他一直都躲在门后偷看,温安年气急败坏地指着我说:“季素,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还知不知道廉耻,你连脸都不要了吗你!”
贤芝洗着牌,不动声色地说:“温安年,我就不懂了,季素现在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你干嘛气成这个样子,难不成你在吃醋?你还是很紧张她的嘛。”
秦汤汤抢先一步说:“我的安年才不会在乎她跟哪个男人,只是觉得眼不见,心为净。安年,我们走,睡觉去,不理他们。”
温安年拂开了秦汤汤,走到我对面,指着我说:“季素,你也不过就这本事,才几天就耐不住出去找男人了。”
我站起身,说:“我乐意,我怎么着你了,你管得也真宽了吧。”
温安年气得嘴唇发抖回到了房间,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温安年生了这么大的气,目的达到。
杨子晚穿好了衣服,和贤芝一起走,我向他道谢,他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我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一大早,传来巨大的敲门声,我去开门时,听到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说道:“我要看看是哪个老女人,欺负我弟弟,还脱光了我弟弟的衣服!”
一定是杨子晚的哥哥找上门来了,我那个害怕的呀,鼓起勇气,拉开门,决定先发制人,闭上眼睛把门打开一鼓作气地吼道:“大清早的你让不让人睡觉了你还有没有一点点基本道德再说你刚才是叫谁老女人啊这里没有老女人只有大美人!”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我咽了咽口水,抬眼一看,啊,杨之放!
他同样是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说:“怎么会是你?”
我无比的尴尬加无地自容,我唯唯诺诺,手抠着门,说:“对……我家就是在这里,昨晚,杨子晚是你弟弟?”
杨之放拉过站在一旁的杨子晚,说:“他是我弟弟,听说他被两个女人欺负了得脱得只剩下内裤了,我就想来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女人有这么大本事。”
“那个……昨晚喝多了,我也不清楚自己闹了什么,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事已至此,我只有赶紧认错道歉,免得自己背上一个欺负调戏纯情小男生的魔女罪名。
“哥,算了,我早就说叫你不要来了,也没有什么,就是打打牌,走,回去吧。”杨子晚赤着脸拖杨之放回去。
正想说什么,身后传来秦汤汤的声音,不阴不阳地说:“哟,教坏小孩子,人家的家长找上门来了,真是丢人,有好戏看了。”
我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穿着温安年的白色衬衣,没有穿裤子,修长的腿露了出来,我说:“要你多嘴,你少给我管嫌事!管好你自己吧!”
秦汤汤侧着脸看见了杨之放,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也是,正常女人见到杨子放的姿色都会双眼冒光。
杨子放咳了一下,说:“既然都认识,那就算是误会了,不过,改天我会约你打牌的,到时候,看你能不能输得起。”他说完邪魅一笑,带着杨子晚一起扬长而去。
我关上房门,悻悻地准备回房间,温安年冷冷地抛来一句:“以后不要把陌生男人带回家,你别忘记了,在我们父母那里,我们还是夫妻。”
这句话,成为我一触即发爆炸的导火索,我拿起一个抱枕就朝温安年砸去,我嘴里大声叫道:“温安年,你算什么男人,你凭什么要求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为什么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你现在让她滚啊,你让她滚的话我什么都听你的!否则就把你的嘴闭上!”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你别忘记你是个女人,我不想看到你烂下去!”温安年说。
秦汤汤也随即卷入了战局,说:“安年,你说她干什么,她就是个烂货,人尽可夫的烂货!随她烂去吧!”
“你骂谁烂货,你骂谁呢,你这个小狐狸精,你破坏了我的家庭,我有你烂吗?你再敢说我撕烂你的嘴!”我发起火来,也不是省油灯。
“我就是狐狸精怎么了,安年就是爱我,他爱我的身体,爱我们在床上配合的默契,爱我的媚爱我的年轻,这些你有吗?你也就顶多花一个月的薪水去夜店找个牛郎解决生理需要,我可怜你啊。”秦汤汤越说越过份,专拣我的痛处我的伤口说。
“我再怎么不要脸也比你插足别人家庭抢别人老公好!你不就是会抢别人男人吗,有本事你自己找一个,你别抢啊你!”我也不甘心地大打着口水仗,很明显,打架的话温安年是肯定要向着秦汤汤的。
温安年拨过秦汤汤在身后,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我眼中有淡淡的泪花,仿佛看到多年前,他背后受庇护的女子,应该是我,我站在他身后,仰望着他,那便是看的长空。
如今,他的背后守护着另一个女子,来和我针锋相对,我以一种大难来袭的姿态,满目悲怆,多想好好痛骂一番,可每每看到温安年如此站在秦汤汤那一边,我就低眉了。
温安年冷冽的目光,说:“季素,够了,这件事本身是你的错,你带身份不明的男人回家,大清早的就有人来家里找你麻烦,你就不能过几天安稳日子,别捣腾了行吗!”
“安年,我害怕,她凶得像是要吃掉我,要是你不在家,她肯定会整死我的,安年,我不要你走。”秦汤汤撒着娇伸手从背后环抱着温安年。
我咬住唇,告诉自己明明很坚强,为什么不支撑下去,我不能叫不能吵,我要低眉慈悲,我笑笑,说:“安年,你不喜欢我和别的男人交往,那好,我便不了,我听你的。”
温安年和秦汤汤都眨眨眼睛,似乎以为听错了。
“你说什么?”温安年将信将疑地问。
“我说,我不闹了,我也不在外面玩了,我像以前一样,按时回家,我不会再打扰你和秦汤汤,我一个人好好过。”我故意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秦汤汤,不要以为只有你会装可怜,我也会,我当年比你还会撒娇。
如果不是因为房子,因为生活压力,谁愿做坚硬的妻子。
秦汤汤更加抱紧了温安年,生怕温安年会被打动一样,说:“安年,不嘛,她是在演给你看,你不要理她,你不可以再和她讲话,不可以看她,不可以碰她。”
我在心里,对她这些话嗤之以鼻。
温安年点点头,回转身牵着秦汤汤的手。
这时家里的固定电话响了,我正想去接,秦汤汤抢先一步跑过去接了,谁叫她一米七八的个子呢。
秦汤汤挑了一下长发,朝我不屑地白眼一下,就好像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似的。
秦汤汤甜蜜娇弱的声音说:“喂,这里是温安年的家,你找哪位?”
电话的声音挺大,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我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喂,你是谁啊!我是温安年的妈!”婆婆的声音,婆婆对这个陌生女人出现在家里很吃惊,忙说:“你叫我儿媳妇接电话!”
我真是感动,此刻我还是婆婆眼里的儿媳妇。
秦汤汤撇撇嘴,很不爽地用力把话筒摔在沙发上,而温安年则在一旁吓得捂住了心脏,他根本不敢让我公公婆婆知道我们离婚的事,幸好我一直还是公婆眼里满意的儿媳。
我拿起话筒,得意的嘲笑回了一记白眼给秦汤汤,我依旧贤惠的声音,说:“妈,是我,哎,妈您最近身体好吗?”
“素素啊,刚才那个女孩子是谁啊,怎么说话那么嗲呢?”
温安年站在一边猛朝我摆手,秦汤汤咬着牙靠在墙边。
“妈,你说刚才接电话的女孩子啊,她是我单位的同事,刚巧没地方住,就先在咱们家住两天。”情急之下,我就编出这个理由。
温安年长吁一口气,提起的心落了地,我暗想,温安年,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要和秦汤汤走到一起,虽然我也有错,可是,毕竟你和秦汤汤上了床,你有胆和我离婚,你怎么没胆子承认。
“哦,是这样呀,我还以为谁呢。素素呀,我这几晚上老是做梦你和安年吵架,吵得可凶了,我和你爸怎么拉也拉不住,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放不下心,你们没吵架吧?”婆婆忧心地问。
“妈,梦都是相反的,我和安年可好了,我们没吵架,每天一起上班,下班他接我,然后我们去菜市场买菜做饭,日子过得很好呢,就是想爸妈你们了。”我说这些时,眼眶湿了,如果真的像说的这样多好,可是,安年,一切都回不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做父母的也就放心了。素素呀,妈妈有话和你说。你今年也不小了,我也退休在家了,你和安年房子车子啥也都有了,妈想,你们要不要考虑要个孩子?”婆婆和蔼地说。
“这个——孩子的事,妈我没问题,只要安年没意见,我也想要孩子。”我答道,把选择权推给温安年,恶人就让温安年来做吧。
秦汤汤一听我这么说,都说要和温安年生孩子了,秦汤汤张嘴就要说什么,温安年一把捂住了秦汤汤的嘴,伸食指在唇边唏嘘,暗示她不要说话。
我感觉我赢了,虽然赢得悲壮且悲凉。
“安年的工作我来做,我和你爸商量来南京看你们,就在你们那住些日子,一来好好照顾你们,二来我们俩口也不至于那么寂寞,能看着你们我们心里就舒坦。”婆婆说的情真意切,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婆婆。
“好呀,爸妈你们来吧,我和安年也很想你们,你们来了,我们一家人一起过中秋,好好在一起团聚团聚。”我欣喜的说,也确实是挺想念这一对老人的。
他们一直都把我当自己的孩子,待我不薄。况且,公婆的到来,势必让秦汤汤可以滚一段时间,落个耳根清净,这也是我让温安年回心转意的机会呀。
“行,你和安年说说,我们明天就收拾收拾过来,我在给你们捎点家里的土特产还有你爱吃的地瓜干。”婆婆说。
“谢谢妈,我明天下午和安年开车去火车站接你和爸爸,爸妈你们坐车路上小心点,多买点水果在车上吃,衣服也多穿些,空调车有时挺凉的。”我关怀地说。
婆婆开心地挂了电话,我知道,这电话一挂,又是一场战争一触即发,不过,我想,这次,不是我和秦汤汤的战争,而是温安年和秦汤汤的战争,有好戏看了。
果然,电话一挂,战火开始。
秦汤汤愣是一点气都沉不住,只能说她是太年轻了,她根本不清楚温安年是从来不吃女人撒泼这一套的。
我是从离婚后就渐渐摸清了。
如果不是我发现那些长发和丝袜后就与温安年没完没了地大吵大闹,温安年怎么会最后真的和秦汤汤睡到了一起,假戏真做,最后还离了婚。
所以,温安年是不吃这一套的,女人越是闹,他便是越反感和厌恶。
秦汤汤开始大打出手,像是八抓鱼一样附在温安年身上撕拉,她带着泣腔说:“怎么办怎么办!你都是骗我,你根本没有把我们的事告诉你爸妈,你还说要年底娶我,都是娘的鬼话!温安年,你这个大骗子!”
我冷漠地看着秦汤汤像是一个疯女人一样扑在温安年身上捶打着,可怜的温安年只能弯着腰伸手抱着脑袋躲避着,他沉默不加解释,他像天底下那些犯了错的男人一样选择三缄其口来面对女人的质问。
当一个女人哭着说一个男人是骗子的时候,多么矫情而薄凉。
爱的时候,任凭作甚都不会抖出一个骗子之词,当山盟海誓化作肥皂剧,女人也只能凄凄然地说一句,你是个大骗子。
秦汤汤的哀号越来越尖利,最后化悲痛为力量,就对温安年大打出手了,我心里就想,这个女人真狠心啦,下手好狠,当年我和温安年闹得再凶我也没舍得这么打过他。
我只能坐在沙发上一阵叹息,静观变动。
“温安年,你不是说娶我吗。现在你妈都要来逼你和她生孩子了,我在这里还算是什么东西,还有我的地位吗,为什么我感觉你和她根本都没有离婚,你们这样离婚不离家,对我公平吗!我这么年轻就跟着你,你要钱没钱,我图你什么,你现在连婚姻都给不了我,我怎么向我爸妈交待!你说,你说话啊你!”秦汤汤边说边用拳头捶打温安年的胸膛。
“我不是已经离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当初你说你的第一次是给了我,你闹着要我为你负责,不然,你以为我会离婚吗!我说了,也求你了,给我时间,给我时间!我父母是需要时间来接受的,你这样吵闹,有什么意义!”温安年终于烦了,甩开了秦汤汤的身子。
奶奶的,温安年,你就因为秦汤汤第一次给了你,她是个处,你就为她负责!那我呢,我不是也只有过你一个男人吗,你怎么没想过对我负责!
可恶的男人,望着他无助地蹲在一边,双手抱头,我自嘲地想,当初你在外面风流快活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到今天的烂摊子。
秦汤汤坐在地上,梨花带雨的,手无力的垂在地上,她头发也无力的披散着,我看着她的哭相,突然发现她哭更好看,不然我也不会看得这么舒服。
“我不管,我不能让你和她住在一起,温安年,你们已经离婚了,我不能看着你和你的前妻睡一个房间吧!”秦汤汤哭诉着,瞬间,竟然转脸将矛头指向了我。
她尖叫着冲着我喊道:“都是你搅的,你满意了吧,不要脸的老女人,你给我滚!”说着张牙舞爪的就朝我扑来。
温安年挡在了我面前,多么戏剧性,刚才这个男人还是将秦汤汤挡在身后,这一刻,却挡在我面前。
我从温安年的背后伸出脑袋看着秦汤汤凌乱妆容的脸,装作无辜,我想,秦汤汤到底是个孩子,就算是狐狸精,也是个小狐狸精。
倘若大一点的年纪做狐狸精,或许道行会高一点,她还需要修炼几年。
我离婚,不一定证明我就是输了,她到底还没有被温安年娶回家呢。
在温家长辈人的眼里,我还是个好儿媳,好晚辈,温安年敢和我离婚,但是敢不敢娶秦汤汤那就难说了。
温安年说再等等就娶秦汤汤,我想,那至少要等温安年爸妈都死了吧,果真,温安年也就是这么想的,除非等他爸妈百年归天后,他才会考虑再婚。
“安年,你竟然还护着她,不就是因为你爸妈喜欢她吗!我告诉你,如果你爸妈知道我,也会喜欢我的!你信不信你信不信啊!”秦汤汤歇斯底里了。
“别闹了,我求求你别闹了,我爸妈明天就来,你省省,结婚的事,再等等!我不是说慢慢来,我总不能把和季素离婚再要和你结婚的事一股脑地倒给我爸妈吧,他们年纪大了,接受不了,汤汤,我请你理解我好吗。”温安年看秦汤汤那疯狂劲,估计害怕了,不得不低了下来。
明天公婆来,温安年肯定还是怕秦汤汤把这事闹到公婆那里去了,他到底是个孝顺的儿子,以前听谁说听妈妈话的孩子将来一定听老婆的话,温安年这么孝顺没见他多听我的话。
“等等等等等等!你就会说等等!就算我年龄没到结婚登记法定时间,可是,你总可以把我介绍给你爸妈吧,温安年,我不是想嫁给你,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有多重要!你现在让我等,你是不是要我等到你爸妈全死了,你才不让我等!”秦汤汤机关枪般的一下说出来。
“啪!”好响的一记耳光,打在了秦汤汤的脸上,这声音,震撼地我抖了一下,虽然有些拍手称快的过瘾,但是我还是装的很贤淑大方地拉拉温安年的手,小声劝说:“安年,算了,她还小,说话没规矩,你别生气了。”
秦汤汤右手捂着脸,眼神里的恨火和火焰山差不多,估计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只是平静的看着温安年,没想到这巴掌来的这么突然,我也没有想到,也许温安年也没想到他会打下去,打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女人。
对于打女人的男人,我向来是不屑加嗤之以鼻的,可是,温安年这一打,让我很快感啦。
看来我不善于表演,我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很快就被秦汤汤看了出来,我得意的样子似乎明显了点,秦汤汤恶狠狠地指着我,叫着:“滚!你们都给我滚!”
温安年冷冷地抛出一句:“该滚的是你,秦汤汤!”
秦汤汤绝对没有想到温安年会叫她滚,我也心震了一下,温安年,此时真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嘴脸,我知道,他的心底里,他父母的位置是很重的,刚才秦汤汤说的那句“是不是要我等到你爸妈全死了,你才不让我等!”这句话,足以让温安年震怒。
这也是很多现在女人的通病,和男人吵架,总是有意无意的把罪责转嫁到男人的父母身上,有些男人,你骂他骂得再难听也都没有关系,但是骂他的父母,哪怕再情深,他也会翻脸不认人。
秦汤汤真的只是一个小狐狸,根本不懂其中的厉害关系,她像被雷劈了一样,呆住了,我以为她要发飙了,可是,她突然一下就柔弱了下来,低柔地说:“对不起,安年,是我不好,我说错了,你不要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爱你,我太爱你了。”
秦汤汤边说边伸出手拉住温安年的手,摇晃着说:“给我次机会,安年,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知道,我已经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你就是我的丈夫。”
呸,真是够会演戏够不要脸,我懒得看这副嘴脸,打开电视机,管他们俩怎么样,电视里面也是一对狗男女在那里说着狗屁的誓言,我突然极其厌恶这些爱情故事,都是娘的放屁。
温安年也渐渐软了下来,这便是他的软肋,这个男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原因是他也不怎么的强大。
温安年放下了架子,说:“你别闹,乖乖的,多好,你怎么就老是不听我的话,前面就有一个不听我的话的,是什么下场你要步后尘吗?”
干嘛把我扯进去,难道离婚是因为我不听话嘛,我不想吵,胡乱按动遥控器,把声音开的大大的,我自有谋略,我就不信公公婆婆来家里的这几天,我能不生出点事来。
“好,安年,爸妈来我就说我是她同事,我在你这里借住几天的,行吗?我那边租的房子我都退了,不然我住哪儿去啊?”秦汤汤近乎哀求地说,刚才的高姿态一扫而空。
“不行,这怎么可以,总会露出破绽的,再说,有些东西那也是隐藏不住的呀,你还是先出去住两天宾馆,等我爸妈回家了,你再回来吧。”温安年说。
“安年,可是你知道,我在南京只有你,我能去哪儿,宾馆我一个人害怕,我求求你了安年,我一定假装和你没关系,我不会气爸妈的,我听你的话,你就让我留下吧。”秦汤汤说。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都叫爸妈了,叫的真欢,谁认识你呢,公婆要知道你秦汤汤叫他们爸妈,看会是什么态度吧,我对于在公婆那里的地位,十分自信,那是不可动摇的。
所以,现代的女人,就算抓不住老公的心,就抓住子女的心,没有子女的,切记抓牢公婆的心!
温安年还是拒绝,他办事很小心呢,他说:“我都说了不行不行,你在这你睡,那我爸妈睡哪?家里就两个房间,难道我们三个人睡吗?你也为我考虑一下好不好!”
“我可以睡沙发啊,我白天出去上班,晚上晚点回来,不会生什么乱子的。安年,我这么爱你,我不放心你和她单独在一起,万一你们旧情复燃,我怎么办,我一想到你们要睡一个房间,我就受不了。”秦汤汤说个不停。
“你放心,不会的。”温安年说。
“我不放心。”秦汤汤顶上一句。
“你们俩有完没完!烦不烦,多大点事!温安年,你就让她留下吧,反正叫她管好自己的嘴就是,正好电话里我也跟你爸妈说了,是我一个同事暂住在这里,你爸妈也不会怀疑什么的。”我插话道,其实我在做自己的打算,我就是要让秦汤汤待在这里,我要他看着我和温安年在公婆面前上演一场恩爱夫妻,我让她敢怒不敢言,我气死她我!
“她都说没意见了,安年你就答应了吧,我保证,安分守己!”秦汤汤举着手,做保证状。
我想,到时候,你看到我和温安年的亲热状,安不安分可就由不得你了。
温安年最后答应让秦汤汤留下来,但是再三叮嘱,哪些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一一讲了出来,甚至还写了下来让秦汤汤背下来。
真是孝顺到了地步,不过我也理解温安年,公婆的身体一向不能受刺激,以前我和温安年吵个架,婆婆的心脏都担心得受不了,现在婆婆还等着我给她抱个孙子,要是听到我和她儿子都离婚了,后果不堪设想,我那传统的公婆平生都接受不了离婚这词。
我给程朗打了个电话,我说家里要来客人,再续请三天假,程朗爽快地答应了,我感动地说你是我遇到最好的上司,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我还在你手下谋生。
程朗笑着说:“下辈子就不用你做牛做马了,你就做我……”
“做你什么?”我问。
“做我家院子里的一棵树吧。”
“切,怎么能让我做一棵树呢,不要,还不如做牛做马呢!”我在电话里和程朗调侃着。
温安年正好走了过来,皱着眉头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我一笑就是很不正经在勾搭野男人似的,难道我和他离婚了我必须整天哭啼啼不和任何男人讲话才是正常吗!
“刚和谁打电话?”一看我挂电话,温安年装作不在意地问,
“怎么,和你有很大关系吗?难道要向你汇报?”我哼着歌,不以为然。
“我才不在乎你和谁打电话了,我只是想提醒你,爸妈明天来,你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这样打电话,别出什么差错了。”温安年提醒的口吻说。
“你管好你家秦汤汤再来说我,她不乱说就行了,再说,离婚这事,错在你,是你出轨在先,你只能怨你自己。”我说。
“行,我知道了,你也别和我争了,我们和和气气,让爸妈开开心心的,你也知道,我爸妈很不容易,年纪大了,我们之间的事,我们内部解决,别带老人为难。你爸的丧事上,我也去,我也尊重你了。”温安年说。
亲情攻势,你温安年不就是逮着我善良嘛,温安年,从你背叛我之后,我就告诉自己,善良的女人通常都是不善良的结局!
晚上起来上卫生间,听到对面房间传来的没完没了的纠缠和欢愉,我已经可以内心平静地面对这种事了,我的心里,只有报复,温安年,总有天我会像你抛弃我一样抛弃你!
在火车站,公婆提着大包小包的,我忙抢着拎过包,婆婆对我的肚子来来回回地打量,想确定我是否怀孕,我挽着婆婆,温安年则和公公并肩走着聊着工作上的事。
婆婆拉着我的手,心疼地说:“素素,你这些天是不是带团带得太多啊,怎么瘦了这么多,回去我给你熬汤好好补补,再忙你也要把身体照顾好,你还年轻,将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谢谢妈,我可能确实是忙得忽略了自己,现在妈来了,我就有福了。”我和婆婆亲得想母女一样,婆婆就温安年一个孩子,也一直把我当自己女儿对待。
“你爸爸去世的消息,我也是后来听安年说的,这孩子,该早点说,唉,我们做亲家的,该去看看,你说你爸爸身体那么硬朗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婆婆悲伤地说。
“我爸去世,是太突然了,我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说到这里,我喉咙哽咽。
“你爸爸还是放不下你这个女儿,唉,我这儿子,真是修来的福气,娶你这么个好媳妇。当年没房没存款也没举行像样的婚礼,你都嫁到我们温家来,我这个做婆婆的,亏欠你啊。”婆婆说,
“妈,瞧您,一家人,说这些干嘛,我们做子女的不过得挺好吗!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说。
我们四个人边说着出了火车站,温安年的车就停在火车站附近,我环顾着我们四个人,看似是一家人,其实,已是分崩离析了。
这是一对善良的老人,他们还没有察觉到我和温安年间细微的变化,整个路上,我一直在和公婆说话,没有和温安年说一句话,他不停地从后视镜里看我,生怕我会露出悲伤的马脚,我不会,我不会悲伤。
公公是寡言少语的人,性子温吞,待人都很厚道,属于那种一辈子都不会亏欠人的类型,温安年一点也没遗传他爸的厚道和他妈的善良,我都怀疑是不是公婆亲生的。
到了家,我给公婆拿了准备好的拖鞋,又把热水放好,坐了长时间的火车,洗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婆婆从包里捡出地瓜干,拆开递到我手里,让我拿着吃,我又把整理好的报纸找给公公。
婆婆嗅着客厅里的香味,一脸疑惑地说:“素素啊,你什么时候喜欢用香水了,好浓的味,这可不像你的喜好,我记得你不擦这些东西的。”
“噢,可能是室内清香剂的味道吧,前两天卫生间管道堵了,我就买了不少清香剂在家里,是不是很香呀?”我说了假话,其实这是秦汤汤身上喷的香水味。
“我刚才在安年的车上也闻到了。”婆婆的嗅觉真是好。
“呃,那是——是这样的,那天买了清香剂,就在车里试喷了几下,瞧,效果不错,香气持久时间还真的挺长的。”我应付着说。
温安年肯定是捏了一把冷汗,为了掩饰紧张,忙倒着茶水,张罗着出去买菜。
婆婆说她也想一起出去在菜市场逛逛,让公公先去洗澡,我拿着菜篮,挽着婆婆,温安年开车我们三个人去菜市场买菜。
在菜市场,婆婆亲自挑了一只老乌鸡,说要回去煲汤给我喝,让我好好补补身子,我挑了一些婆婆爱吃的降血压的菜,还有温安年爱吃的水果。
一路上,我一直都挽着婆婆的手臂,婆婆慈爱地看着我和温安年商量着买什么,我和温安年就像是在演一场戏,戏里,我们是夫妻,戏外,我们是陌路人。
我和婆婆跟着卖菜的摊贩在讨价还价,温安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看了就摁掉,接着又响,他又摁掉。
当响了第四遍的时候,婆婆回过头,说:“谁打你电话啊?是不是公司有事?你要是有事就先忙,我和素素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没事,妈,是一个推销员的骚扰电话,就是一个疯子,不管她。妈,买好了吗,买好了我们回去吧。”温安年转移着话题。
我冷嘲了一下,是秦汤汤的电话吧,温安年,亏你好意思说是一个疯子!
“妈,咱们回去吧,爸估计洗完澡肚子都饿了呢。”我对婆婆说着,很自然地接过婆婆手上拎的菜。
回到车上,婆婆一点也不累,和我拉着家长里短,车路过回家的一个巷子时,我无意间看见右边路上,两个看起来像是混混的男子拉住了秦汤汤的手臂,好像是秦汤汤得罪了人家,两个男子表情凶恶的有些吓人。
秦汤汤无助地立在一旁,低着头,散着头发,好像受了委屈,手还握着手机。她刚才一定是想向温安年求助来着的,温安年此刻已经关机了。
我顺着温安年的眼神,我想,他也看见了路边的这一幕,他的眼神,定格在右边的倒车镜上,他看着镜子里,秦汤汤明显被两个男子欺负。
我也在想温安年会不会下车去帮秦汤汤摆脱两个男子,我以为他会。
温安年猛地刹车,我和婆婆的身子都向前倾了九十度。
婆婆并没有看到什么,一路上她都在不停地讲述,而我和温安年是心照不宣,我在心里问,温安年,你会下车吗?
婆婆惊吓地说:“安年,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在路上猛地刹车,你吓死我了。”婆婆年纪大了,经不起这种惊吓。
我盯着后视镜里温安年的眼睛,我看到他的眼睛也是盯着右倒车镜,他此刻内心一定十分纠结吧,停了几秒,温安年启动了车,车继续开了。
我总觉得这车开的,有股绝尘而去,决绝的味道。
我回头朝窗户看,我看见秦汤汤蹲在地上,抱着头,在无力地哭泣,两个混混站在后面叫吼着。我第一次这么的可怜这个女人,温安年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抛下了她。
我安慰着婆婆,说:“刚才前面跑过一只猫,他怕把猫撞着了,就赶忙刹车,妈您就放心,安年的车技好着呢,咱们就稳坐在车上,不用担心。”
婆婆又笑着继续和我拉着家常,说着在家里发生的有趣事,都是一些奇闻,还有一些小偏方,我真相信有句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婆婆虽然六十来岁,但是说起故事,那是娓娓道来。
温安年有这么一个慈祥的妈妈,注定是被宠坏了,加上婆婆是三十多岁才生的温安年,在那个年代是真属于大龄生子了,宝贝的不得了。
规劝现在的女孩子,做好准备。有一句话叫:慈母多败儿。如果刚开始交往时,你发现你的男友脾气教养都相当好,也不抽烟喝酒赌博,无一丝不良嗜好,这样的男孩子,通常都有一个严厉的母亲。
当你遇到这样的男友母亲,请你千万不要害怕或者担心她的严厉,那是因为她是一个严母,请你感激她帮你教育了这么好的一个丈夫。
我有一个朋友就很会懂这个道理,第一次去男友家,就直接对未来婆婆说:“阿姨,我知道您一定是一个严母。”
这个阿姨愣了一下,你想,有几个女孩敢一见未来婆婆就说是严母的呢。
可朋友下面的这句话让未来婆婆听了那是相当舒服,她说:“人都说慈母多败儿,阿姨把他教育的这么好,他又诚实又有修养,阿姨一定是让人尊敬的严母。”
瞧这话说的多漂亮,人家说拐着弯骂人,她这就是拐着弯的夸人呢!
当你遇到一个婆婆很好讲话很慈祥,这有可能她的儿子就是那种脾气被惯坏而且霸道自私的男人,这个道理,在很多人身上都得到验证,温安年也是最好的例子。
当然,不是所有的慈母都是败儿的。
温安年一进家门,就闷着不吭声,站在阳台上眼睛六神无主地望着楼下,双手直搓手,脚上的皮鞋在地上来回磨蹭着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我想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我一边摘着手里的空心菜,对阳台上的温安年说:“安年,家里的盐好像没了,刚才出去忘买了,你去买点回来,我和妈把菜都配好。”
温安年起先是应了一下,好像又突然明白了过来,他快步走到客厅,拿起外套,对公婆说了句:“爸妈,你们先坐着,我去买点盐,一会就回来。”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买个盐,你爸妈又不是没听到,何必还故意打声招呼,明显就是心里有鬼,我意味深长地朝他看了一眼,他也看着我,点了一下头,换鞋出去。
能想象到他一打开门会飞奔出去,他也许会将蹲在路边的秦汤汤带回家,我只是想让温安年看到我通情理的一面。
我摘着菜,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婆婆说着话,脑子里想着是自己的下一步行动该怎么进行。
怎么样要既能气到秦汤汤又能做得很漂亮还能让温安年感受到我的大度,当然,更是要让公婆站在我这一边。
我心神不宁的样子,婆婆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说:“素素啊,怎么你精神恍惚的,瞧一根空心菜被你掐没了,怎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
一看手中的空心菜,果然被我摘得不成形了,敢情我刚才把对温安年和秦汤汤这对狗男女的愤恨都发泄在了这根无辜的菜上。
我笑笑摇头,说:“妈,我没心事,刚想我昨晚看得一部电视剧里的剧情呢,丈夫出轨了,妻子选择了离婚,那个插足的第三者既年轻又漂亮,还很嚣张,真是气人。”
婆婆系上围裙,准备煲汤,朝我挥着汤勺疼爱地假装打我,说:“不能把自己带入电视剧,那样你会生活受影响的,电视里都是假的,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背叛呢,你看我和你爸,恩恩爱爱一辈子,多好,你和安年也会是这样白头偕老的。”
公公放下报纸,朝在厨房门口的婆婆相视一笑,真是幸福。
我就真纳闷温安年怎么就一点没遗传他父母的专一善良基因呢。
婆婆剁着乌鸡,她要给我做乌鸡草菇汤,她真是一个好婆婆,如果说嫁给温安年我后悔,但是有这么个婆婆我还真从未后悔过。
公公念着报纸,看到哪里哪里的城市发生了突发事故,看到哪里有流感,就忙告诉我哪里哪里有流感,让我就不要带团去那里。
突然,厨房传来婆婆的叫声,接着是刀哐当掉在了地上的声音,我赶忙冲进厨房,见婆婆右手捏着左手的食指,食指通红正在殷殷地直冒鲜血。
一定是刚才剁鸡把手切到了,我上前仔细一看,伤口比较深也比较长,食指的小边指甲都切了开来,我很轻很慢地朝手上吹气,我安慰着疼痛的婆婆说:“妈,你忍住疼,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婆婆眉头紧缩着,咬着牙说:“这没事,不碍事,小伤口,拿个纱布包一下就行了。”
公公看了急了,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伤口这么深,不消毒怎么行,你这哪是帮忙,你就是在给孩子们添乱,我打电话给儿子,叫她送你去医院包扎。”
“妈,伤口深,还是去医院让护士消毒包扎,十指连心,这多疼。”我用卫生纸将婆婆的手指包上,先止血,伤口不去医院消毒很可能会发炎。
公公打着安年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公公有些气,说:“这个安年跑哪去了,买带盐买到现在,走,我们自己打车去医院。”
我扶着婆婆,将婆婆的手腕握紧,防止血流得厉害,十指连心,婆婆疼得额头直冒汗,血很快就渗出了纱布。
在楼下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去附近的医院。
路过那个巷子时,我还担心温安年会不会和秦汤汤在巷子里纠缠会被公婆看到,我不希望公婆这么早就发现安年和秦汤汤之间的事,那样,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小妖精。
还好,路过巷子,没有人,倒是看到了那两个缠着秦汤汤的小混混在巷子口捂着嘴,好像在擦着嘴角的血,看来温安年刚才在这里打了一架的。
温安年这小子还算有种,还敢为秦汤汤大打出手以一挑二。
到了医院急救室,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还好,没伤到筋骨,婆婆之前为了把乌鸡剁好,还特意把刀磨得很锋利,不然也不会一刀下去手伤得这么深。
但是还是要缝四针,不然伤口很难好,也会感染。两个护士给婆婆的手消毒,医生简单局部麻醉后,给婆婆缝合。我坐在旁边,揽着婆婆的肩,尽量减轻她的害怕。
还好,顺利完成,公公在外面等着,来回踱着步子,见我扶着婆婆出来,而婆婆也一脸笑容,对公公说:“没事了,不疼了,就是有点麻,素素陪我去一下卫生间,你坐着等我们一下。”
我扶着婆婆去卫生间,穿过一个回廊,迎面撞见了搀扶着秦汤汤的温安年,怎么他们也在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次完了,秦汤汤这个小狐狸精一定巴不得早日揭开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