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桐知道花韵袖有自己的做事方法,多说也没用,只能是沉默以对。
坐在桌子边上,花韵袖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正要喝的时候,忽然从鼻子上滴下一滴血,将整杯水都染红了。
梳桐看了,很是紧张,走上去又是替花韵袖把脉说道:“怎么会是这样?”
把过脉,除了气息还有些紊乱外,其他的没有太大的问题,看来是花韵袖的身体虚弱了,梳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该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花韵袖无所谓用手帕擦去了鼻子上的血,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作恶多端,老天爷若是要将我这条命收回去,我也无话可说。”
梳桐听了,立即呸呸两声,道:“胡说八道什么,你若是有事,主子该怎么办?”
花韵袖又是笑道:“不是还有你,梳桐,我若是有事,你好好照顾他。”
“你胡说什么呢,”梳桐真的不开心了,皱着眉头,转开目光,不理会花韵袖了。
见梳桐这副模样,花韵袖抿笑,她知道不用自己交代,梳桐也会照顾欧鹿泽。
这夜,花韵袖实在太累了,便早早的休息了,只是她的睡眠实在太浅,有轻微的响动就能惊醒她。
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有人在动自己的脸颊,花韵袖惊醒过来,睁眼看着眼前的人,她认出是欧鹿泽,于是便安心下来。
“你怎么来了?”花韵袖问道。
欧鹿泽温柔的抚着花韵袖的脸颊,说道:“你今日又吐血了?”
花韵袖点点头,说道:“许是太激动了,才会激的真气乱串。”
欧鹿泽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激动什么,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样子哪去了?”
花韵袖笑笑不语,欧鹿泽又说道:“师父回来了。”
“是吗?”花韵袖撑着手,要从床上起来,欧鹿泽扶着她坐了起来。
“恩,”欧鹿泽回道,他看着花韵袖说道:“他想见你。”
花韵袖微怔,问道:“见我做什么?”
欧鹿泽微微而笑,说道:“他听说是你破了虞信设下的阵法,很是好奇,所以想见见你。”
花韵袖哦了一声,她抿着干枯的嘴唇,说道:“若是我精神好些,我定然回去见他,只是今日你看我这般没精神,只怕不能见了。”
欧鹿泽微微摇头,说道:“还是今日去见见吧,我已经和师父打好招呼,他会为你看看身子,看看有什么法子让你体内的真气划一?”
看来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花韵袖笑笑,她不再拒绝了,而是点点头,说道:“那好。”
花韵袖被裹上披风,欧鹿泽拦腰将她抱起,出了相府,送到一个院子里去,屋子里灯火通明,里面坐着一个老人。
花韵袖认出那便是欧鹿泽的师父,上次一面,两个人有些不愉快,此次相见,多少有些尴尬。
“晚辈花韵袖见过前辈,”作为晚辈,花韵袖还是低头打招呼了。
老人没有花韵袖想的那么小气,他反而是热情的打招呼道:“又是你这个丫头,阿泽这小子提过你多次,我只见过你一次,只知道你这丫头的脾气实在冲的很呢。”
老人的揶揄冲淡了尴尬,花韵袖笑笑,说道:“上次是韵袖无理,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怎么会,我岂是那么小气的人?”老人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欧鹿泽将花韵袖放在软榻上,花韵袖虚弱的靠在上面,老人走过去,盯着她难看的脸色,说道:“你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
说着,老人伸手为花韵袖把起了脉,他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说道:“怎么回事。真气已经伤及你的身体,为何还不散功?”
花韵袖抱歉的说道:“我不能散功,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这是他老人家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枉费。”
老人听了,便是一阵唏嘘,说道:“我听阿泽说了,你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只是你若是不散功,只怕会走火入魔,经脉尽爆而死。”
花韵袖当然知道后果是什么,可是她还是不会同意散功,只是皱着眉头说道:“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这个,有些难度,”老人摇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
花韵袖哦了一声,默然,许久之后才说:“那就是我的命,我认了。”
看着欧鹿泽的神情,花韵袖的心头一软,这是她难以割舍的人,若是她死了,留下他一个人,叫她怎么甘心?
花韵袖犹豫了,她呐呐说道:“可是,我不能辜负师父,是我对不起他,若不是我,他就不会死了,虞珩也就不会孤儿了,阿泽,这是我的命,我欠下的债,我必须还的。”
欧鹿泽仍旧是抓紧花韵袖的手,说道:“我不管,我只要你活着,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花韵袖看着欧鹿泽,迟迟说不出话来,在一旁看着的老人看不下去,他搓搓手臂,大叫道:“你们这两个小孩,人还没死呢,做什么像是生离死别似得。”
欧鹿泽和花韵袖双双抬眼,看着老人,皆是笑了。
欧鹿泽对着老人跪下,说道:“师父,求你救救韵袖。”
老人只是叹气,无奈的说道:“不是我不救,只是这实在是太难了。”
花韵袖拉着欧鹿泽的袖子说道:“阿泽,你别为难前辈了,我相信不是他不救,只是他实在没办法了而已。”
欧鹿泽不听,他依旧是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老人。
老人看了,最终还是软下态度,说道:“我再想想办法吧,尽力救她行了吧,你起来吧。”
“不要尽力,而是全力,”欧鹿泽不依不饶的说道。
老人烦了,挥手作势要打欧鹿泽,说道:“你个臭小子,得寸进尺了是吧。”
欧鹿泽灵活的躲开,笑笑的看着老人,两个人似乎习惯了这种模式,花韵袖看着师徒两的打闹,也跟着笑了。
老人为花韵袖又调理了一遍真气,嘱咐了她一些事情后,便离开了,只留下欧鹿泽和花韵袖。
欧鹿泽牵着花韵袖的手,说道:“染染,你累了吧,先睡一会,我等会送你回去。”
花韵袖抿笑道:“我睡了,你做什么?”
欧鹿泽一阵傻笑,说道:“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