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鹿泽看着花韵袖的背影,她微微垂着肩,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似乎有一瞬间,欧鹿泽觉得花韵袖好像长大了一些,不再是那个看起来稚嫩的小姑娘。
他走上去,默默的将花韵袖拥入怀中,花韵袖没动,任由欧鹿泽抱着,听见他在耳边说:“别担心,还有我在,我不会离开的,永远都不会。”
听见那句话,花韵袖的的眼眶有些湿了,她轻轻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永远都不会离开我,记得你的承诺,倘若有一天你失约了,我便是闯到了地府,也要将你拉回到我的身边。”
听她放出这样的狠话,欧鹿泽便是笑了,这说明花韵袖已经自我调节好了。
时隔几月,终于回到了中原,重新回到故里,只觉得有些恍如隔世,出去了一圈,好像什么都变了。
回到王爷府不久,李七就来了,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是在埋怨欧鹿泽不听自己的话,执意去西南,一去就是一个多月。
听着李七的埋怨,欧鹿泽只是和花韵袖相视一笑,其他便是什么都没说。
此去西南,花韵袖都是对外称病,若是有人拜访,实在推辞不过,便是让人乔装成花韵袖的样子,卧病在床,蒙混过关。
最关心花韵袖的人就是老夫人,花韵袖这一病就是数月,老夫人很担心花韵袖,连着找了几个名医为花韵袖看诊,欧鹿泽是哭笑不得,又不能拒绝,只能花钱贿赂大夫,让其在老夫人看脸色说话。
如今花韵袖已经回来了,也就不需要再装病了。
梳影从外头进来,手里捧着一束花,走进院子里,这是虞珩身前住的地方,虞珩在西南已经回不来了,如今唯一能做凭吊的就是在他身前住过的地方。
尽管虞珩已经死了很久,梳影却好像闻见了虞珩的气息,他依稀见到了虞珩的笑脸,还是那么纯真,没有丝毫的杂质。
梳影知道这是自己的妄想,却还是忍不住的笑了,他握紧手里的花,伸手推开了房门。
一推开门,便看见屋子里站着一个人,她锦衣华服,背对着梳影,身姿站的挺拔,可是看起来却是带着几分莫名的伤感。
“主子,”梳影吃惊的叫道,正打算退出去的时候,花韵袖开口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梳影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他将手里的花放在了虞珩身前睡的床上,然后在花韵袖冷冷的视线中退到了门口。
花韵袖看着眼前的布景,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是花韵袖让人精心布置的,虞珩是自己带回来的,花韵袖自然要给他最好的。
不知不觉都到了虞珩的头七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找自己?
花韵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昨晚梦见珩儿了,他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我知道他一定是想我了,说不定是埋怨我,不能为他报仇的,是我不对,当初如果我让他呆在帝都,就不会出现后来的事情。”
梳影先是沉默了一阵后,说道:“主子不必自责,珩儿的性格您也是知道的,他看是随和,其实也是个执拗的人,就算主子不带他去,他也想方设法的去了,这或许就是珩儿的命了,主子不必自责。”
闻言,花韵袖没说话,她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张床,那是虞珩生前睡的,虞珩怕黑,花韵袖就让人在床边多加了一盏灯,虞珩怕孤单,花韵袖便是派人专门在虞珩的床边守夜。
有时候,虞珩睡觉的时候还会流口水,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花韵袖亲眼见过,却从来没说出来过,保留了虞珩的面子。
花韵袖还知道在床底下,虞珩藏了一包零食,他喜欢吃甜的,花韵袖担心他吃太多,对牙齿不好,便不许他多吃,于是他就自己藏了一包在床底下,虞珩以为她不知道,其实花韵袖一直都知道,没有说出来罢了。
“我好几次梦见他哭了,他不能说话,只是看着我默默的流泪,让我看的很是自责,那孩子若是到了地府,那么黑,他一个人该有多害怕,”花韵袖开口,语气带着无尽的感慨,她似乎是要哭了,声音中有着微微的沙哑。
梳影这了一声后,说道:“珩儿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主子该相信他才是。”
花韵袖哦了一声,回头看着梳影问道:“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将你留下来吗?”
闻言,梳影愣了一会后,摇头道:“属下不知。”
花韵袖微微蹙眉,道:“是珩儿求我的,他向我说起过你的身世,并求我一定要将你留下来,你知道吗?他从来不会轻易求我做过任何一件事情。”
梳影怔楞在那里,看着花韵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但很快他也就想清楚了,的确,当时那种情况,花韵袖没杀了他就不错了,居然还将他留了下来,他早该想到的,若非是虞珩,自己怎么可能继续留下来?
梳影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早该知道是这样情况的,若非是珩儿,我怎会留下来的,怕是早就被主子赶走,又怎能留下来呢?”
花韵袖也是跟着叹气道:“其实你也没错,只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罢了,而且你并没有伤害珩儿,这就是为什么将你留下来的原因?”
梳影听了,先是怔楞了一会,然后是轻笑道:“谢主子不杀之恩。”
花韵袖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着门外,一阵风吹来,有些凉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秋季了,转眼便又是一年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出了屋子,梳影也跟着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默默叹气过后,便是小心翼翼的将门给关上了,将一切都尘封其中。
回来后不久,花韵袖就回了一趟相府,老夫人见她终于好起来,自然是很开心,亲自到门口迎接,方伶也在,看见花韵袖下马车,她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
花韵袖下了马车,便是迎向了老夫人,老夫人牵住她的手,许久未见,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老夫人很是心疼,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好好照顾自己,看你憔悴成这个样子,看得人是真真的心疼。”
花韵袖轻笑,说道:“都说病来如山倒,花韵袖也没想到这场病来的这么凶猛是,是我不对,老夫人担心了,老夫人若是不解气,就罚我吧。”
老夫人听了,立即就是不乐意了,看着花韵袖说道:“看你这孩子说的,我怎么会生气呢,你只需养好身体了,我就什么都放心了。”
花韵袖尚未没说话,方伶就已经插话了,她扶着老夫人的手,说道:“夫人您看您,王妃如今已经好了,该高兴才是,再说了,王妃是客人,怎好叫她继续在这里站着,快进去吧。”
方伶一开口说话,花韵袖的眼睛就盯在了她的身上,眼神有些奇怪,方伶心里有些发憷,只觉得花韵袖的眼神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