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做好了准备,婆婆还是忍不住身子一颤,看着玄凌,眼中都是泪,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的哭着。
御医为玄凌开了一些伤药,离开的时候被人拦住路,抬头一看,原来是个小姑娘,只是小姑娘的脸色有些冷,亮出了一个令牌,御医脸色一变,正要说话,被小姑娘用眼神制止。
花韵袖带着那个御医拐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去,对着那个御医,面色严肃的问道:“我问你,他的伤势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恢复了?”
看她紧张的样子,御医有些为难,点点头说道:“希望不大。”
花韵袖料也是这个结果,只能是无奈的叹气,愁眉不展的说道:“在皇帝面前,知道怎么说吗?”
御医转了转眼珠子,拱手道:“请主子明示。”
花韵袖看了看御医,说道:“公子的伤势早在两个月造成了,终身不能人事,明白吗?”
御医听了,连连点头,说道:“属下明白。”
花韵袖挥挥手,御医听命,退下了。
御医刚走,欧鹿泽出现在花韵袖的身边,望着远处的屋子,感慨的道:“玉贵妃之于玄凌,真是一生的劫难。”
花韵袖更是叹气道:“我根本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偏激的方式,去救玉贵妃。”
“难为他下得去手,这样一来,不止证明了玉贵妃的清白,还证明了她肚子里孩子的清白,可谓用心之深,”欧鹿泽带着几分赞赏的语气说道。
花韵袖却是一点轻松不起来,她始终沉着脸,心里为这个可怜的少年感到怜悯。
翌日,玄凌忽然又去找了皇帝,也不知说了什么,皇帝竟然改口,不再赐死玉贵妃,而是将她贬级,由妃降为嫔。
念在玉嫔怀有身孕,皇帝特许她在原来的宫中待产,待生下小皇子,再做定夺。
劫后余生的玉嫔坐在自己的宫里,玄凌为她做的事情她都知道了,除了感动更多的是心疼,她何德何能,能让一个男子这般待她?
正黯然神伤的时候,有人出现在身边,玉嫔还没发现,直到那人出声,她才猛地清醒过来。
“玉嫔娘娘这副忧伤的模样,若是让人看见了,不知道又有多少男人争着为娘娘做傻事。”
花韵袖的口气带着无限的讽刺,惊得玉嫔抬头,看着花韵袖,眼中是无限的愧疚。
“郡主,你来了,”玉嫔不自然的打招呼道。
花韵袖在玉嫔的面前坐下,看着玉嫔扶着肚子不说话,带着几分冷笑道:“玉嫔娘娘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真是玄凌,为你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这辈子算是废了。”
提到玄凌,玉嫔娘娘眼里一片黯然,她咬着下唇,不敢说话。
“怎么,觉得羞耻了?”花韵袖看着玉嫔的脸色已经变了,又是笑笑的问道。
玉嫔还是低着头不说话,花韵袖却是冷着脸说道:“羞耻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将如何将往日的错误都弥补回来,一雪前耻。”
玉嫔抬头看着花韵袖,眼中带着迟疑道:“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还有机会吗?”
花韵袖却还是笑了,她的眼睛移到了玉嫔的肚子上,说道:“怎么没有,只要你有他,你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玉嫔的目光也移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她还是有些怀疑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花韵袖但笑未语,她勾唇道:“信则有。”
夜已深,乌云蔽月,藏在皇宫里的一些秘密也在苏醒。
从玉嫔的宫里出来,欧鹿泽接上了花韵袖,他问花韵袖:“还想去哪里?”
花韵袖想了想后,说道:“我想去看看玄凌。”
“看他?”欧鹿泽有些疑惑。
花韵袖叹气道:“就是想去看看,总觉得他和我以前那么像,空有一颗热忱的心,最后却是那样的结果。”
花韵袖说的从前自然是自己的前世,掏心掏肺的对人好,最后是那样的结局,玄凌和她多像啊。
欧鹿泽没有反对,带着花韵袖就走了。
站在屋子前,花韵袖轻轻推开门,惊动了躺在里面休息的玄凌,玄凌还没睡,只是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听见脚步声,玄凌睁开眼,惊讶的看着花韵袖走进来,他惊讶的说道:“叶小姐,深更半夜,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花韵袖走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放在了一边的小几子上,又说道:“这是上好的伤药,会让你的伤口好得更快些。”
玄凌看着那个瓶子,却是苦笑道:“好了又能怎样,这辈子我都是废人了,早好晚好又有什么区别?”
闻言,花韵袖默然,她垂目,不再说话。
玄凌见气氛沉默,赶忙笑道:“叶小姐,谢谢你来看我,我很开心。”
花韵袖微微一笑,又听见他说:“你其实不是玉贵妃的朋友吧?”
听言,花韵袖好笑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玄凌轻轻笑道:“若真是朋友,当日玉贵妃被赐死,你就不会那么平静,一定会激动的冲上来扇我的耳光的。”
花韵袖没想到自己的淡然被他想成了这样,却也没解释,毕竟他说的没错,自己本来就没将玉嫔当做朋友,玉嫔本来就是棋子,永远都不可能是她的朋友。
花韵袖淡淡一笑,说道:“的确,我不是她的朋友,我和她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罢了,而且,”
到这里,花韵袖故意顿了一下,看着玄凌好奇的眼神,笑道:“我不叫叶辰,我叫花韵袖。”
“花韵袖,”玄凌念着这个名字,觉得很是耳熟,于是问道:“你是?”
花韵袖看着他茫然的表情,看来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还是解释道:“平舆郡主,花韵袖。”
一听,玄凌恍然大悟,指着花韵袖,说道:“原来你就是新近封的郡主,我听说过一些你的事情,只是我向来不关心这些,所以知道的也不是清楚。”
花韵袖恩了一声,说:“正是我,不过就是个虚名,名义上虽然好听,不过跟那些正经的郡主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玄凌听了,却是苦笑道:“怎么差,也比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来得好,郡主,我真羡慕你。”
“为什么?”花韵袖反问道。
玄凌叹了一口气,秀美皱起,带着无限的烦恼,看着头顶上说道:“你看你多好,你可以自由的走来走去,而我只能困在这小小的一片天地中,永远都出不去,就连一只鸟儿都比我好,至少可以去它想去的地方。”
“玄凌,你·看着他黯然的侧脸,花韵袖心头微动,想说什么却被玄凌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