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看着花韵袖,说道:“算了,郡主别安慰我了,我已经认命了,这就是我的命,这辈子困在这深宫里,永远都出不去。”
有些地方,总有一些人想进去,也总有一些人想出去,而事实往往却是想进去的人永远进不去,想出去的人永远出不去。
玄凌靠在软榻上,微低着头,长长的睫羽在眼睑下洒下一片阴影,看起来是很颓废。
花韵袖微微抿唇,微微蹙眉问道:“你想离开这里?”
玄凌抬头看着她,眼里带着悲凉的笑,口气带着嘲讽般的道:“想啊,做梦都想。”
闻言,花韵袖沉目,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一般的道:“如果我能带你离开,你愿意离开吗?”
玄凌看着花韵袖,只当她是开玩笑,随口答道:“自然。”
花韵袖的凤眼微挑,眼中波光流转,泛出几分莫名的笑意。
深宫的另一个角落,叶婕妤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发,忽然有人飘到身后,用手温柔扶着她的肩膀,叶婕妤吓了一跳,回头看,脸上却又是马上放松下来,她放下梳子,巧笑嫣然的搂着那人的腰,娇嗔的说道:“讨厌,这么才来看人家,一来就吓人家。”
那人摸着叶婕妤的头,轻笑了两声,说道:“真的想我了?”
叶婕妤撒娇道:“讨厌,你怀疑人家,人家快想死你,你真是没良心,这么久才来。”
闻言,那人将叶婕妤的脸扶了起来,藏着面具后面的眼睛盯着叶婕妤姣好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温情,他淡淡的说道:“既然想我了,那我交代你的事情你都做到了吗?”
叶婕妤脸色微变,她低眉,略带几分心虚的道:“我已经尽力去查了,可是都没有消息,好好地,你让我毫无头绪的去找一个人,真的太难了。”
那人生气,自己推开了叶婕妤,向前走了几步,叶婕妤知道他生气了,赶紧上前去,抱着那人的手臂,撒娇道:“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尽力了,当年的事情被皇帝掩盖的太好,我根本就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你让我找得那个人,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或许早就死了。”
叶婕妤刚说完,那人就一个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他的眼神冷峻,没有方才半分的柔情,说道:“谁让你这么说的?”
叶婕妤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让那人这么生气,看来他让自己找的人对他来说很重要,自己非得帮他找到才行。
顾不得自己被打的羞辱,叶婕妤就像是一条狗似的,爬上去,拉着那人的手,摇尾乞怜的道:“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没用,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
那人低头,看着面前跪着的叶婕妤,眼中都是冷笑,可是却还是故作温情的上去,将叶婕妤扶起,搂在怀里,温柔的说道:“是我太着急了,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了。”
见自己的心上人终于不生气了,叶婕妤终于又笑了,她靠在那人的怀里,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不委屈,只要你开心就行。”
那人低笑,看着叶婕妤的眼神有些暧昧,他将叶婕妤抱起来,向着床榻走去。
叶婕妤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眉眼妩媚的看着那人,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自从当日钰琰负气离去,花韵袖就再没见过她,原以为她还要好久才从情伤里走出来了,可是钰琰比她想象的要坚强许多,不仅走出了多日前卢少东给她的阴影,比从前表现的更加明媚。
钰琰又来找花韵袖玩耍,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她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却让花韵袖有些生疑,事若反常必成妖,钰琰有些不对劲,可是那里不对劲,花韵袖又说不出来。
谈笑间,钰琰提起了几日后的宫宴,她问:“韵袖,你倒是也一定要去,到时我跟你一起做。”
花韵袖没有表态,她只是看着钰琰,看了一会后,笑道:“只要钰琰不嫌弃。”
钰琰看见花韵袖的笑容,眼中忍下一点厌恶,脸上却笑的越发的灿烂,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嫌弃你?”
花韵袖仍旧是笑,却不说话了,只是眼中的探究更深。
等到钰琰离开后,花韵袖朝天打了一个响指,一个紫衣人落在她面前,花韵袖看着钰琰消失的方向,说道:“去查查她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
紫衣人听了,低头是了一声,便踮脚离开了。
回到屋子里,白嬷嬷和束玉正在说话,一见花韵袖进来,两个人便住了嘴,只见束玉面色羞红,像是在隐瞒什么事情一样。
花韵袖注意到了,却是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看了看梳桐,说道:“前几日林站找我了。”
花韵袖话顿住,没有再说下去,束玉却是急了:“那个呆瓜,找六小姐干什么?”
花韵袖似笑非笑的看着束玉,说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束玉脸色更红了,羞涩的说道:“林站就是个粗人,说话万一顶撞了六小姐怎么办?”
花韵袖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恩了一声,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可不是嘛,所以我驳回他的请求了。”
束玉啊了一声,走过去,拉着花韵袖,着急的说道:“六小姐,你真的回绝了?”
花韵袖认真的点点头,说:“回绝了。”
束玉失望的哦了一声,看起来都要哭了,明明有委屈却又不敢说出来,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她这副模样,花韵袖笑的更开了,她看了看白嬷嬷,白嬷嬷也是跟着笑,走过去安慰束玉,说道:“你个傻丫头,郡主在逗你,你没看出来吗?”
束玉不相信,红着眼睛看着花韵袖。
花韵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才慢悠悠的说道:“我的确回绝他了,他说想娶你,提的聘礼却一点诚意都没有,所以我让他回去,好好想想拿什么聘礼才算是有诚意?”
束玉咦了一声,六小姐说的聘礼没有诚意,莫非林站出手太小气,六小姐没看上,一想到这里,束玉有些嫌弃的说:“哼,他明明说这么多年自己积攒了很多金银,送到六小姐面前,六小姐一定会答应的,没想到他这么小气。”
听言,花韵袖却是诡异的笑笑,什么都没说。
而束玉口中小气的林站此时却蹲在角落,不停的反思自己送去的聘礼,为什么不算有诚意?
“为什么?为什么?”林站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碎碎念道。